越果打仗打了幾十年,就算相對和平的西貢,對各種槍聲再熟悉不過。
那不是普通步槍,而是機槍!
三人臉色都是一白,忙又回到窗邊。
他們這裡是一條大馬路,能走汽車。
從西邊城外的方向來了一隊人馬,打頭的竟是兩輛坦克!
剛才正是坦克上的機槍,卻也沒有打人,隻是打在地麵,威懾對麵那些零元購的人。
之前威風凜凜,一個個如狼似虎的零元購,站立在原地一個也不敢動。
看見這一幕,張家三人也都嚇著了,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大軍進城了。
要說他們最怕什麼,一個是亂民,一個是大軍。
一般來說城裡的憲兵、警察之類
的,最多是要錢,大抵上會有分寸的。
可一旦遇上亂民或者大軍,那是真把人往死裡弄。
現在這兩夥人遇到一起了。
這時隨著大軍過來,在隊伍後麵的一輛卡車上架著一個大喇叭,從裡麵傳來有些失真的聲音:「武總司令有令,從即日起,西貢戒嚴,開始軍管,所有人待在家裡不要外出,生命財產安全將會得到保證……」
這時候,零元購那幫人為首打赤膊的漢子迎上前去。
那邊從坦克後麵出來一名軍官,雙方站在街邊,漢子遞了根煙,不知道在交涉什麼。
那漢子低眉順眼,笑嘻嘻的時不時往街道兩邊商鋪比比劃劃,大概什麼意思也不太難猜測。
這些都被張家三人看見,心裡冒出不祥。
如果讓外邊這兩撥人混在一起,那才是真沒活路了。
張靜雅的心臟嘣嘣直跳,連忙道:「爸,快走吧!」
豈料話音沒落,突然「砰」一聲!街上那名軍官竟抬手一槍直接斃了赤膊漢子!
張家三人都一愣,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卻也顧不得那麼多,趕忙提著剛才收拾了一半的東西順著後門離開。
在街上,開槍的軍官麵無表情的把手槍收回腰間的槍套。
旁邊跟赤膊漢子一起來的兩個人都傻了,他們不明白交涉的挺好,怎麼突然就翻臉了?
軍管身邊的副官也一愣,沒想到長官下手這麼狠,不由叫了一聲「營長」。
那名軍官麵無表情道:「總司令的提醒你忘了?帶人把前麵那些暴徒清理清理,儘快恢複秩序。」
「是!」那名副官立正應諾,立即向後招手。
從坦克後邊的隊伍裡衝出二十多人,動作迅捷,井然有序,一看就是精銳。
營長提醒道:「注意,不要騷擾那些花人,誰給我搞出事,老子崩了誰。」
隨即這二十多人如狼似虎衝出去。
那邊還在零元購的有些懵,他們頭目剛過去就被打死了,後邊十幾個端著槍的,下意識的抬槍,卻沒人敢開槍。
衝過去那些士兵可不管那麼多,看見這些人手裡有槍,直接就開火了。
隻一眨眼功夫,就躺倒好幾個,剩下僥幸沒死的,忙把槍扔了,扭頭就跑。
這一下那些拿木棍砍刀的也一哄而散。
後邊那些剛進城的士兵明顯要殺雞儆猴,又追著打了一陣,徹底驅散人群。
隨著大軍進城,西貢的混亂局勢很快穩定下來。
雖然還處於戒嚴狀態,但至少平息了大規模的混亂,也沒像過去一樣出現對花人的迫害。
……
真臘,南洋威和部隊的指揮部。
這幾天杜飛一直跟林天生關注著西貢那邊的局勢。
原本在前線對峙的武庭主力,有一大半撤出了原先的陣地,其中一部分三天前以最快速度連夜行軍趕到西貢,在南方派的接應下迅雷不及掩耳控製了西貢。
另外一部分沒回到越果,而是集結在了真臘東北部的上丁省,猶如一把匕首,橫在越果中部。
這一步棋展現出武庭在的戰略眼光和手段。
在這裡屯兵引而不發,因為不在越果國內,會減少正治上的壓力。
如果河內方麵派兵南下,就麵臨兩難抉擇。
是直接進攻武庭在這裡的部隊,還是置之不理,直奔西貢?
如果進攻武庭,在輿論上會相當被動,到時候武庭必然抓住機會,指責河內,背叛葛命,背刺同誌。
可如果不管,直接讓人去爭奪西貢,又怕武庭在這裡突然刺出一刀,截斷
南北通道,來個包餃子。
現在這種局麵,讓河內方麵非常難受。
雖然武庭出手了,但雙方還沒有完全撕破臉,該維持的局麵還是要維持。
否則就黎s個人而言,將是難以承受的失敗,武庭也不願意承擔分裂果家的責任。
指揮部內,經過這幾年磨煉,林天生的氣度愈發沉穩。
尤其在真臘,接連與阮熊旗、黃文、武庭交手,讓他的水平提升了一大截。
尤其武庭,彆看自從武庭來了,雙方並沒有爆發像樣的戰役,但武庭的指揮水平絕對老辣狠毒。
一旦林天生犯錯,他會毫不猶豫狠狠上去捅一刀。
至於之前的協議,前提是雙方實力強弱,一旦強弱改變了,協議就不作數了。
林天生卻沒給他任何機會,無論進攻,還是防守,都不留分毫破綻。
實際上,在前線,每天發生的小規模的戰鬥,可不是做做樣子,每次都是在拉扯,是在尋找機會。
沒有機會就罷了,一旦有機會後續就會跟著雷霆一擊。
杜飛笑嗬嗬的喝了一口冰可樂。
這不是從他的隨身空間拿出來的,而是通過暹羅的後勤基地,直接從古晉空運過來的。
可樂也不是可口可樂,而是古晉汽水廠生產的南洋可樂。
根據配給製度,前線的士兵每個星期可以分發一罐一斤裝的可樂。
南洋威嚇部隊也是除了阿美莉卡,少有的能給前線士兵配備飲料的。
林天生也喝了一口,笑著道:「老杜,這次你覺得他們有幾成能打起來?」
杜飛聽著可樂罐裡唰唰的氣泡聲,舔了舔嘴唇道:「沒那麼容易,一旦打起來就徹底沒退路了,就像現在的巴比倫和波斯,兩邊都想停,卻停不下來。黎武這倆人都是老狐狸,不會輕易把自己置於絕路。」
林天生挑了挑眉:「哦?你覺著這事兒還有轉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