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為聽見黃茂的聲音, 撓了撓頭，想起來了：“上次老大讓你查的人就是她吧，她不是西城中學的嗎，怎麼跑這來了？”
黃茂也奇怪, 西臨中學的運動會一向是初中部和高中部一起開, 但跟西城中學半點關係也沒有。
再看她穿的校服, 難道……轉學了？
黃茂心中越發篤定這個人有問題。
他扭頭去看最後一排的看台, 隻見顧晏楚撐著下巴，神情散漫地看了他們一眼，視線順著往前麵看去，見到嬉笑著走過來的兩人，神情也沒什麼變化。
黃茂默默嘀咕, 最近事情多，估計老大早就忘了這號人了。
就是結伴的三個女生, 很快穿過操場到了國精的看台, 到了之後沒多做停留，直奔最後一排, 目標明顯。
“你好？”
聽到聲音, 林歲寒的視線從手中的屏幕移開, 略微困惑地抬頭看著身旁三個陌生的女生——
都穿著西臨中學初中部的校服, 雖然臉上都還有幾分稚氣，俱是青春靚麗、盤正條順。
而且三人從對麵方陣到這邊來, 臉上不見太多羞澀和拘謹, 仍然一副自信的模樣。
看來平時也受關注頗多，性格開放。
林歲寒日常看慣了顧晏楚的盛世美顏，再有，家中大哥林樓雖然時常麵無表情, 樣貌也是頂尖。
加上每天起床對著鏡子還要看自己的臉，他的審美已經被拔高到了一定水準，對三人的外貌並不太在意。
有一個女孩倒是讓他多看了幾眼。
齊劉海，長相很清純。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女生給他的感覺有些奇怪。
注意到林歲寒的眼神，顧晏楚再望向三人，眼底多了幾分危險。
齊劉海的女生先開口了：“兩位學長好，我們都是西臨初中部的學生，今年初三了。我們想了解一下高中的生活，能坐這裡嗎？”
雖然她話對著兩人說，林歲寒注意到她的眼神一直飄向顧晏楚。
他們認識？
林歲寒思索的間隙，顧晏楚撩起眼皮看了她們一眼，尤其是領頭樣貌眼熟、麵露期待的齊劉海女生。
沒記錯的話，白柔語。
歲歲有反應的那個名字。
顧晏楚移開視線，冷淡地回複：“不能。”
白柔語一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借著穿書的優勢和這張漂亮清純的臉蛋，從來那一天起到現在轉學到新的學校，就沒吃過什麼虧。
除了給顧晏楚送飯的那一次。
白柔語信心滿滿地帶了男主最喜歡的菜色，卻死在了第一關——
被無視，連顧晏楚的聯係方式都沒要到。
她惱怒地打翻盒飯，還不知道被誰給舉報了。
最後保安把她扭送出校，不知道多丟人。
現在又看見顧晏楚冷漠的眉眼，還被這麼直白不給臉麵地拒絕，她眼珠轉了轉，乾脆臉一皺，眼眶微紅，看起來十足十的委屈。
她也是個小美女，隔壁班看熱鬨的男生們都唏噓。
“學妹什麼事啊，大老遠地過來？”
“好歹是直係學妹嘛，照顧一下。”
“我記得這是初中部最近很出名的一個轉校生吧，天才少女啊。”
白柔語把周圍起哄的聲音都聽在心中，麵上不顯，心中得意。
她就知道。
她擁有穿書金手指，掌握重要劇情，這麼特殊的她一看就是女主標配，隻有顧晏楚才配得上。
白柔語驚喜地看著顧晏楚動了動。
這是後悔他之前唐突的行為了？
白柔語笑容還沒露出來，卻見顧晏楚隻是伸手，重新撐開陽傘，細心地擋在林歲寒麵前。
“太陽又出來了。”
連餘光都沒給她。
白柔語表情陡然僵住，內心憤恨，惱怒地看著傘底下的兩人。
一行三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尷尬地立在原地，吸引了不少目光。
林歲寒猶疑地看了眼頭上又遮起的傘。
顧晏楚剛才的表現其實……挺原書男主的。冷酷又討打。
但對比在自己麵前顧晏楚的表現，就是鋼筋一般粗的神經，也能察覺些不對勁。
他低聲：“小顧，你心情不好嗎？她們……”
顧晏楚動作一頓，扭頭定定看了一眼委屈低頭的白柔語。
他緩緩回頭，正對著林歲寒，表情真摯，語氣誠懇悲憫：“沒有。”
“隻是我覺得我們是國精班，很特殊，我們的高中生活對他們參考性不大。如果就這麼分享，說不定反而讓他們誤入歧途。”
“不如去找旁邊的班級，能獲得更多有效信息，不會浪費時間。”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其中雙馬尾女生很有眼色，見機開口：“沒關係，我們隻是想感受一下高中的氛圍，問一些很基礎的問題，學長們肯定知道！”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也隻能讓三人坐下。
三個女生嘰嘰喳喳地問了不少關於學習的問題，沒到五分鐘，就忍不住了。
“學長，你們有什麼愛好啊？”
雙馬尾的女生臉頰泛紅地開口，不好意思地盯著林歲寒。
她從入場式就一直注意著這兩個大帥哥，比起攻擊性更強、更加冷酷的顧晏楚，她更喜歡清冷疏離、溫文內斂的林學長。
白柔語看出她的心思，馬上攛掇她一起過來了。還再三保證林學長絕對沒有女朋友，她機會很大。
她忍不住又問了一次：“林學長，你喜歡什麼啊？”
林歲寒忽然被cue，微怔，隨後濃睫動了動：“嗯……數獨吧。”
白柔語誇張地哇了聲：“數獨啊，很符合林學長的形象。”
她隨即癟了癟嘴，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旁邊的顧晏楚：
“不過我就不一樣了。我沒林學長這麼勤奮努力這麼聰明，連愛好都是學習。”
“我好笨的，小時候家人給我買了數獨，不會玩隻能放在一邊。”
“平常我就喜歡玩遊戲放鬆，像是王者榮耀、和平精英。”
顧晏楚聽著，聽到一半，原本不耐煩的神情慢慢消失，他慢悠悠地扭過頭，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白柔語。
注意到顧晏楚的視線，白柔語以為自己的話奏效了，一臉羞澀地垂頭：
“不過我很菜。林學長一定玩得很好吧，能不能加個好友，以後帶帶我一起呀。”
林歲寒愣了下：“我不玩遊戲。顧晏楚玩，還玩得挺好的。”
他經常看見徐為抱大腿叫爸爸，隻為顧晏楚帶他上分。
白柔語當然知道林歲寒這個書呆子不玩遊戲。
她自以為隱秘地勾了勾嘴角：“啊，這樣啊。我還以為林學長這種人，做什麼都很棒。不過林學長要學習，也的確沒時間陪顧學長玩遊戲吧。”
“以後我跟顧學長一起玩，林學長不會介意吧？每天不會占用太多時間。”
林歲寒莫名其妙，不明白這個女生為什麼覺得自己會介意這個。
他算是顧晏楚的哥，又不是他男朋友，不會侵占他的私人時間。
“不介意。”
白柔語茶言茶語一套輸出，卻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她咬牙，顧晏楚和林歲寒到底在什麼階段了，怎麼林歲寒一點反應都沒有。
相比林歲寒的大度，顧晏楚握在傘柄上的五指卻緩緩用力，他咬牙：“歲歲，你都不在意她想和我打遊戲。”
林歲寒略圓的眼睛無辜地眨了眨：“啊？”
顧晏楚看著那雙清澈的眼，心底劃過一絲疑惑和煩躁。
調整了語氣，顧晏楚垂眸：“哥說了要幫助我好好學習，結果有人要找我打遊戲讓我墮落你都不管。”
“如果哥覺得幫我補習很苦惱，可以直接對我說，我不會打擾哥哥。”
林歲寒無奈，解釋：“不是。你悟性很高，給你講題我收獲也很多，是互相進步。”
這是一句實話，男主思維很活躍，底子很好。
他的確收獲良多。
“跟哥一起學習，我真的很高興。”
顧晏楚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張大嘴巴、滿臉驚訝的白柔語，扭回頭明誌：“雖然我不如哥聰明，但是我一定努力好好學習，向你看齊。”
“我不會玩物喪誌、自甘墮落。”
顧晏楚一說完，另外兩個女生看白柔語的眼神都怪怪的。雖然來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但還打著詢問學習的名頭，就這麼邀請學長打遊戲也太過分了。
而且雖然顧學長沒有明說，拒絕的態度也再明顯不過。
白柔語臉色青白，咬著嘴唇。
不該是這樣啊。怎麼會是這樣。
她著急道：“學長，剛剛我在開玩笑。其實我最喜歡的是多米諾骨牌，精心計劃擺放後，會得到最美妙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