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為：“處理點小混混倒沒什麼，反正他們不讀書成天晃蕩不做人事，老大這也當是在為民除害。但他每次出去又不愛帶太多保鏢，還親力親為，我覺得這?就是……”
發?泄。
徐為沒說，林歲寒也明白了他的未儘之
言。
徐為越發?覺得自己像個老媽子：“要是受傷了，或者臉上掛點彩，公司合作人見麵老大肯定也不能去……啊，我的命怎麼這?麼苦……”
林歲寒沒再聽他的碎碎念，沉思?一會兒，驚覺：“你知道現在顧晏楚去哪兒了嗎？”
徐為“啊”一聲：“老大沒告訴您那肯定是……”他突然叫一聲，“臥槽，周邊的學校就剩一個混混窩了，但這?是個硬茬子，那混混頭真有點關係……”
關係肯定硬不過?他顧哥，但要是有不長眼的……
林歲寒難得沉下臉：“你認識路嗎？。”
*****
校外的暗巷，人高馬大的保鏢將一個擋路的小混混扯到一旁，清完道，跟在老板身後，徑直往他們所謂的“大本營”走去。
一片狼藉的大木桌，上麵散亂地擺著酒瓶和撲克牌，幾個頭發?顏色各異的少年叼著煙，熱火朝天地正打牌。
“最近西臨一高有個狠人，聽說背景很硬啊，抄了好幾個窩。”
“打殘了？廢人了？”
“沒……”說話那人也覺得無語，“下手特彆有分寸，就是痛還看?不出傷口，最後全讓改邪歸正滾回去念書、要麼就進廠自己打工去。”
抽煙的那個差點沒拿穩煙：“什麼玩意？真當自己蝙蝠俠呢？”
一人諂媚：“那些都是烏合之眾，哪裡比得上我們七哥可是真正跟峰叔有關係的人！料他肯定也不敢來惹我們七哥。”
領頭模樣的青年哼了一聲，麵上俱是不屑，滿不在意道：“淡定點，繼續玩牌。”
“是是是，不愧是七哥，就是有氣?勢。”
新來的小弟輕聲道：“峰叔是……？”
旁邊那人拍一下他的頭：“峰叔你都不知道，那可是玩這?個的。七哥可是幫峰叔做過?事情的人。”
“du品啊？”小年輕驚訝。
那人又拍他一下：“小聲點！看?你老實才告訴你的！”
小年輕連聲道歉，低頭，眼中閃過若有所思?的光。
屋內烏煙瘴氣，熱火朝天之際，門突然被打開，臨近深冬，凜冽的風吹進。
屋內的人集體打了個哆嗦，怒吼：“誰啊？進來不知道關門啊？”
高挑俊美的少年進來，先是摘下手套。聞到屋內雜糅的煙酒
味和其它異味，冷漠的臉上更添一層厭惡。
屋內的小混混看?見他先是嚇了一跳，忌憚地看了眼他身後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梗著脖子：
“乾什麼？不知道這?是我們的地盤？”
他以為找回了些?許麵子，下一秒卻被七哥給了一巴掌。
剛才還架子十足的“七哥”，此時卑躬屈膝，臉上諂媚的笑容如出一轍：“顧小先生，不知道您要到這裡來的消息，居然沒提前?去接您，實在不好意思。”
顧晏楚聊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理著摘下的手套，淡漠道：“你認識我？”
七哥連忙點頭：“是是是，我上次跟著峰叔去找您談事情，有幸見過?你一麵。”最後的位置，隻遠遠望了一眼，但這?張臉他絕不能認錯。
顧晏楚無所謂地挑眉，完全不記得這?號人：“峰叔？”
保鏢有點印象，低頭道：“一個du品的二把?手，上次找過您，您沒跟他談。”他以前總擔心他老板性格和手段太過?極端，也沒有明顯的道德觀念、劍走偏鋒會誤入歧途。但他最近發?現，隻要某人在，就如同一根馴獸繩，猛獸絕不會失控。
顧晏楚隻是隨口一問，答案沒往心裡去。
他還想著現在早點收尾回去陪老婆。
“顧小先生來這裡是為了？”“七哥”小眼睛中逐漸亮起貪婪的光。
顧晏楚嗤笑一聲：“非法占據他人土地、尋釁滋事、擾亂公共社會治安。解散，離開這?裡，不允許再打擾周圍居民和學生。”
“七哥”笑容僵硬在臉上：“您……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啊。”
“我從不跟你這?種人開玩笑。”半闔的眸子裡冰涼一片，俊美的臉在他人眼中卻如同催命的惡魔一般，“站著離開，或者是橫著出去，要選嗎？”
混混頭子垂死掙紮，想起什麼，連忙道：“我可是知道內幕的！您應該也知道，您身邊那位可是跟峰叔有大關係，您做得這?麼絕不太……”
他還沒說完，身後仗著“七哥”虎慣了的小弟們先忍不住了，學著電視劇裡“帥氣?”十足地掀了椅子，激動地怒吼一聲：
“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敢跟不給我們
‘七哥’麵子！”
其餘小弟反應過?來立馬吵吵嚷嚷起來。
“七哥”後半句話堵在嘴裡，暗恨一群礙事鬼。
顧晏楚本就不在意那人口中的什麼“內幕”，現在事情的發?展，簡單粗暴解決正合他的意。
練家子保鏢輕而易舉擋住衝上前?來的小混混，正要下手，門突然又開了。
顧晏楚不經意地回頭，動作僵住。
隨後在誰也沒反應過?來之際，借著保鏢高大身形的遮擋，一腳將衝過來作打鬥狀的小混混踹撲到一邊的椅子上。
然後保持無辜的表情。
林歲寒從看到巷子裡的環境就一路皺著眉頭，打開門，撲鼻而來的混合味道更讓他擰起眉頭。
好在兩方人馬看起來相安無事。
黑發?少年拉下臉：“顧同學。”
這?個稱呼是氣壞了。這?還是林歲寒這?段時間第一次對男主黑臉。
“請問你們在這是在乾什麼？”
顧晏楚心疼又心虛。
說假話無濟於事，但說實話無異於自爆。
死緩和死刑，最終男主選擇了死緩。
他頓了頓，一本正經道：“我在跟他們探討馬克思?主義哲學以及——如何為社會主義建設事業添磚加瓦。”
說完，顧晏楚瞪了一眼默默縮到人群後左顧右盼吹口哨掩飾自己存在的徐為還有跟著過?來的保鏢們。
林歲寒生氣?，但知道分寸。
他被男主的回答哽了下，一時間都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笑，最後歎氣，伸手：“一起回去嗎？”
顧晏楚怎麼可能拒絕。
他伸手乖巧牽住林歲寒的，扭頭，眼中盈滿冷意。
保鏢一愣，會意地點頭。
七哥自從林歲寒進門那一刻，突然瞪大眼睛，腳步也往那邊靠，見兩人要離開，更是開口試圖要說什麼。
保鏢反應極快，一把?握住他的肩膀，將他未說的話變成慘叫，這?才免於自己繼續被扣工資。
林歲寒聽見叫聲想回頭，顧晏楚反客為主，握緊黑發?少年的手拉著人出去：
“裡麵味道不好，我們早點出去。”
眼見雇主又把門關上，保鏢才鬆手。
一被放開，“七哥”口中的汙言穢語便一個勁往外跑。
保鏢忠實執行雇主的命令。途中聽到七哥
的胡言亂語，愣了下，又繼續做事。
*****
本來是林歲寒出來逮人，最後卻被顧晏楚拉著出來。
兩人途中遇到了中午從市場回來的一位老婆婆，老人摸出老花鏡，再三看?了確定看?了顧晏楚幾眼，慈祥又喜悅地笑了。
林歲寒疑惑：“您好？有什麼事嗎？”
老人激動得手都略微顫抖，看?向顧晏楚：“俊後生，我認識你。多虧了你，我家娃才能好好去念書。”
“以前他老是被那幫混小子堵著收什麼保護費，被欺負得學校都不敢上。老師管不住，家裡就我們兩個半入土的老年人。”
“那天我也看?見了，多虧了你啊！”
她熱淚盈眶：“家裡也窮，沒什麼值錢東西能謝謝你。這?些?是家裡種的菜，剛摘下來，趁著中午還算新鮮，你拿走回去。”
兩人聽了都愣了下。
最後謝絕不過?老人的好意，林歲寒找出一張紙幣偷偷塞到老婆婆的籃子裡。
等走出一段距離，顧晏楚坦白從寬，爭取減刑：“歲歲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少年腮幫子鼓起，經過剛才那件事，他的怒氣?消了大半。卻還有些?生氣?：“你該道歉的不是讓我擔心，是不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眼裡。”
“嗯，你打架、逃午休，但是你是個好男孩？”
顧晏楚晃了晃手中拎著的菜，俊美精致的臉，刻意軟化下來就像是天使：
“下次不會了，我會記得，我是有家室的人。”
饒是這樣說，白柔語一天沒找到，顧晏楚的脾氣一天就緩和不下來。
脾氣和暴躁是絕對不可能衝著家裡人去的，最直觀感受到的還是黃茂、徐為和處理這?件事的下屬。
打工人們不知道老大為什麼突然要找這個女的，他們隻知道自己走上了不能回頭的“996”。
當白柔語終於被找到那一刻，打工人先一步熱淚盈眶，看?著這?個女孩的眼神都不算友好。
白柔語顯然對自己的現狀不是一無所知，被找到時眼神驚慌恐懼，但還算聽話，乖乖跟著保鏢。
顧晏楚知道消息後眼神微暗，林歲寒則是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