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 68 章 火車上的桌遊(2 / 2)

摩爾垂德爵士的飄到玄關裡,搖身一變,成了一個五十多歲、身材瘦削的老人。

“啊,歡迎歡迎,我是這座村子的村長。”老人熱情地說,“我們村子很少有外地客人來呢!請進,我為各位準備了粗茶淡飯,還望各位不要嫌棄。”

他做出邀請的手勢。

沙德曼與格蕾絲對視一眼。這幻術真是太真實了!他原本以為所謂的桌麵遊戲就是一群人打牌,頂多再加點兒劇情,沒想到竟然這麼的不可思議。簡直如同一個光怪陸離又栩栩如生的夢境!

或許,他們真的在做夢?從他們走進遊戲室的瞬間門,就已經陷入夢境了?

“既然來了,咱們就順其自然好好玩吧。”格蕾絲一馬當先走進屋子。

按照推理小說的套路,接下來就是五個人進村後被暴風雪困在村裡,同時發生不可思議的殺人案,而他們要一邊破解謎案,一邊暗中達成自己的目的吧?沙德曼暗想。

他們被村長迎進餐廳。村長不愧是村中富戶,連餐廳都寬敞而豪華,坐滿六個人一點兒也不擠。

村長為他們端來了麵包、香腸和啤酒。沙德曼聞了聞食物,發現沒有任何味道。看來幻境還是有缺陷的,如果能色香味俱全就好了。

“對了,還不知道各位客人怎麼稱呼,在哪兒高就呢。”村長笑眯眯地說。

五個玩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下了然。這個環節想必就是讓他們做自我介紹,熟悉一下彼此的身份和技能。

“那麼就從我開始好了。”洛林主動說,“我是個民俗學者,正在撰寫一篇有關古老宗教習俗的論文。請你們稱我為教授。聽說這個村子裡保留了許多古代習俗,所以我特地過來考察。即使火車路上不停運,我也會來村子裡。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尤其是民俗和曆史方麵的問題,根本難不倒我。”

有他開頭,其他人就容易多了。伊薇特小姐正襟危坐,雄赳赳氣昂昂地說:“我是一個一個老兵,軍銜為中士。我請了假回家探親,誰知道火車半路上停運了。我可不想跟一群嘰嘰喳喳的家夥在火車上待一整天,所以就下來透透氣。剛巧看見你們要去附近村莊,所以我也跟來了。等明天我就離開。我肌肉發達、體能過人,擅長戰鬥。”

旁邊的安迪說:“我是一個演員。打算趁假期去外地旅遊,沒想到半路上發生這種事。我不想把寶貴的假期浪費在車上。反正這附近的雪景也不錯,我就下車走走,到村裡四處看看也挺有趣的。既然是演員,那麼我當然魅力高超,能輕易說服他人。”

格蕾絲小姐笑吟吟地說:“我是個記者,這份工作和我在現實中一樣。我平時就喜歡四處亂跑,沒準能找到什麼大新聞呢。身為記者,我擅長打聽消息,更擅長識彆他人的謊言。此外,我的記憶如同照相機一般精準,如果你們忘記了什麼細節,可以來問我哦!”

輪到沙德曼了。他仔細觀察幾個人的表情。在自我介紹階段,大家應該不至於撒謊吧?

他回憶著身份牌上的內容,說:“我是個醫生,打算趁假期回老家探親,沒想到耽誤在半路上了。火車裡無聊得很,所以我想去附近走走,剛好遇見你們。我覺得和你們結伴同遊小村莊也不錯。醫生該有的技能我都有:治療、急救、驗屍。如果在推理小說裡,我就是偵探大人的萬能助手吧。”

他當然不可能將自己的真實目的——尋找仇人——說出來。依照推理小說的套路,仇人沒準就在這四個人裡呢!

……等等!他怎麼認真起來了!不是說好隨便玩玩的嗎!

這遊戲明明就是幾個人圍坐桌邊純聊天,可他怎麼覺得有意思起來了?

不行!彆忘了你的任務啊沙德曼!

“自我介紹完了,然後呢?”他問。

村長搓著手,站起來說:“天色已經不早了,各位客人要回房休息嗎?我為你們帶路吧!”

沙德曼忙說:“等等這也太快了?我們還沒吃飯呢!”

他朝桌上一瞅,豐盛的晚餐不知何時已經變成殘羹冷炙了。這代表他們吃飯的劇情被硬生生地跳過了。

可惡,好歹讓他們吃上一口啊!

鬱悶的沙德曼在村長的帶領下來到二樓。他的房間門位於二樓的樓梯口。

村長家共有兩層,建築呈U型,圍繞一個寬敞的庭院而建。庭院的圍牆出奇的高,牆頭的尖刺柵欄沉默地拱衛著這個家。

沙德曼在自己的房間門裡坐下。床邊不知何時多了一隻行李箱。

沙德曼的身體忽然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他的視角升高了,感覺就像他飄浮在半空中,俯瞰著自己的身體一樣。

他的身體打開行李箱,從中取出一隻醫藥箱。裡麵除了常規的醫療器具,還有一瓶□□。行李箱裡還有一捆繩子和一把刀。

牆上的掛鐘指向10點。沙德曼換上一件帶兜帽的白色長袍,將自己裹地嚴嚴實實,在手帕上灑上少許□□,然後來到了村長的房間門。

方才村長為他帶路時,他無意中看到村長的左臂上有一個骷髏的紋身!以村長的年紀,他完全有可能是沙德曼的仇人!

他進屋後,二話不說將手帕捂在村長臉上。村長昏了過去。沙德曼利索地將老人捆了起來。

掛鐘飛速旋轉,當時針指向11時,村長悠悠醒來。沙德曼將刀貼在他的脖子上,惡狠狠地問:“說!你三十年前是不是殺過一家四口?”

“我什麼也沒做過,真的!”村長十分害怕,可也不敢尖叫,生怕丟了小命,“這個紋身是我們村子裡所信奉的神明的標誌!村裡很多人都有這樣的紋身!而且,和你一起來的人裡,也有一個人有這種紋身!”

“是誰?”沙德曼逼問。

村長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於是抿緊嘴唇,再也不說一個字了。沙德曼知道逼問不出什麼來了,但他不能再讓村長活著,於是一刀刺進村長的左胸。

沙德曼鬆開刀柄,村長的身體向後倒去,抽搐了一下,不動了。

沙德曼顫抖著脫掉血衣,將凶器上的指紋擦去,慌慌張張地離開。

他躡手躡腳地回到自己房間門,這時,鐘表剛好走到晚上12點。

他收拾好醫藥箱,躺在床上。可他太興奮了,根本睡不著。於是他起身下樓,在棋牌室門口撞見了洛林。兩人乾脆打牌到天明……

早晨6點,外頭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與此同時,飄浮在半空中的沙德曼視角也回到了他的身體中。

他眼前浮現出一行泛光的字:【你的任務:隱藏自己凶手的身份;找到你的仇人。】

剛剛那些……應該就是劇情吧?

好家夥,他原地一個好家夥。本以為這個遊戲是當偵探找凶手的,沒想到凶手竟是他自己!

一邊假裝偵探自己查自己,一邊還要暗中調查仇人的身份。他可真是拿到了地獄級難度劇本啊!

不過,有挑戰才有樂趣嘛。太容易的遊戲就沒意思了。

沙德曼快速披上衣服,朝叫聲傳來的方向跑去。當他來到庭院,發現所有人都在這兒。

“出什麼事了?”他假裝打了個嗬欠,仿佛剛睡醒的樣子。

安迪臉色慘白,顫抖的手指指向庭院中央。

一具無頭屍體赫然臥在雪地之中,周圍的雪地乾淨平整,沒有半個腳印……

沙德曼大驚失色!他殺了人之後揚長而去,屍體怎麼會莫名其妙從臥室跑到庭院?又怎麼會丟了腦袋?隻能認為是其他人移屍了。可那個人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這個遊戲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耳邊響起摩爾垂德爵士的聲音:“好了,這就是各位的第一個難題:找出殺人凶手,破解屍體上的謎題:屍體為什麼沒有頭?頭去哪兒了?周圍的雪地沒有腳印,他是怎麼走到庭院中央的?凶手又是怎麼離開的?

“你們可以調查現場,問詢當事人。有必要的話也可以使用技能。當然,能不能找到線索,還要看骰子的點數。”

五名玩家麵麵相覷。各懷鬼胎地交換著視線。

看來不光沙德曼,其他人應該也在這個夜晚乾了某種不可告人的事。他們要保守自己的秘密,同時達成自己的目標。

洛林從容地說:“首先應該驗屍吧?沙德曼醫生,這是您的專場了。”

沙德曼儘量保持平靜的表情,以免露出馬腳。“您說得對。那麼我要開始驗屍。”

他走到庭院中央,身後留下一串足跡。

爵士說:“驗屍需要至少10個點數,但是您的驗屍技術有7級,因此隻需要投出3點就可以成功了。”

沙德曼頭頂出現了一枚巨大的幻影十二麵骰子。它瘋狂地滾動著,數字不斷變幻。沙德曼試著伸手碰了它一下,骰子落到地上,滾了幾滾,朝上的那一麵是5點。

好險,如果沒有他本身的驗屍技術加持,這次行動就要失敗了。

“您通過了檢定。”爵士說,“這具無頭屍體年齡大約50歲,根據僵硬程度判斷,死亡時間門大概在昨晚的10點到12點之間門。屍體身上有被捆綁過的痕跡。屍體的右臂上有一個骷髏紋身。屍體脖子斷口處未見活體反應,說明是死後才被斬首的。致命傷在胸口,應該是被長而尖的銳器刺穿了心臟而死。此外,周圍幾乎沒有血跡。”

伊薇特思考說:“也就是說,這裡不是案發的第一現場?凶手先殺了村長,再斬首、移屍?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沙德曼也很想知道!

他說:“而且,為什麼要砍掉村長的頭呢?他和村長有什麼深仇大恨?”

“既然村長死於昨晚10點到12點,我們不應該先調查一下大家的不在場證明嗎?”格蕾絲玩味地看著眾人,“這是偵探小說必備的橋段吧?”

“那麼,大家就來交代一下昨晚10點到12點的行蹤好了。”格蕾絲說,“我先來吧。昨晚那個時候,我在房間門裡睡覺。很遺憾,沒人能替我作證。”

“我也是。”沙德曼忙說,“我睡不著,所以晚上12點左右起床去散步,剛好遇見洛林教授。我們就一直打牌直到早晨。”

伊薇特說:“我和安迪在棋牌室打反封建,一直打到晚上12點,然後我們就各自回房休息了。對了,路上我們還遇見了洛林先生。”

洛林說:“我回房後覺得無聊,就去了棋牌室,路遇伊薇特和安迪。剛到棋牌室,沙德曼醫生就來了。”

換言之,伊薇特、安迪可以互為人證,而其他人沒有不在場證明。

“哎呀呀,這下可陷入僵局了。”格蕾絲這麼說著,語氣中卻絲毫沒有緊張感,“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凶手嘛。”

“請等一下!”伊薇特說,“有一件事我覺得很奇怪。我和安迪打牌的地方剛好可以看到庭院的入口,我們可以確定,昨晚10點到12點之間門絕沒有人進出過庭院。凶手是怎麼把村長的屍體搬過去的呢?”

安迪有些疑神疑鬼地望著天:“爵士,該不會是用魔法吧?”

“村長家安裝了反魔法金屬柵欄,這裡無法使用魔法。”

格蕾絲笑著說:“小同學,凶手完全可以在10點到12點之間門殺害村長,等你們回屋之後,他再把屍體搬運到庭院啊。”

“可是我們回到房間門時,雪已經停了。如果凶手那時才移屍,肯定會在雪上留下腳印的。但是你瞧。”

安迪指著庭院中的雪地,除了他們趕來屍體邊所踏出的腳印外,沒有其他的痕跡。

“凶手是怎麼消除腳印的呢?”他問。

格蕾絲的笑容消失了。她眉間門的溝壑表明她也被這個問題難倒了。

摩爾垂德爵士的聲音再度響起:“各位,如果你們沒有頭緒,那不妨使用‘調查’技能勘察一下現場,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哦。”

“我們中誰有調查技能嗎?”伊薇特問。

格蕾絲舉起手:“我有調查2級技能。”

天空中再度出現巨大的骰子。格蕾絲小心翼翼地用指尖點了一下,骰子落地,數字為1。

所有人沉默了,並同時遠離格蕾絲,像是害怕沾染她的黴運。

“很遺憾,格蕾絲小姐,你什麼也沒能調查出來。”

“那遊戲豈不是進行不下去了?”格蕾絲苦笑。

“沒有調查技能的玩家也可以過一下調查檢定……”

“等等!”洛林打斷了爵士,“既然這是個遊戲,一切線索肯定都在遊戲中出現了。我不用技能,光憑推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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