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她不說話,比她位分低的宮妃也不好主動和她搭話。
除了皇後,在場唯一夠格搭話的就隻有章賢妃。
但章賢妃隻是夠格,不是過夠了。
終於,郭小儀率先憋不住,打響第一炮:
翻譯一下:
你倆娘家在前朝狗腦子都打出來了,也不妨礙在後宮和和美美,真厲害啊。
其他人聞言不禁屏息。
後宮中誰得寵過又失寵,便要聽些陰陽怪氣的話,這是慣例了,隻是誰也沒想到有一天,容貴妃也能有此,既感歎風水輪流轉,也驚歎真的有人為
了嘴巴上的一時之快,敢在貴妃麵前跳。
聞言,容貴妃才很驚奇地施舍給她一個眼神:
郭小儀的眼睛是長得小些。
她特彆介意這點,顯得她長相小家子氣,不料被容貴妃當眾人身攻擊,登時很受傷。旁邊的陸容華假惺惺地勸阻:
她口中與彆不同的美,就是不美。
陸容華不喜歡容貴妃,也不喜歡郭小儀,正好倆人一起膈應。
容貴妃偏了偏頭,耳珠上的冰透翡翠珠子跟著一晃,更顯嬌俏,笑得冷豔:
多年前,陸容華在禦花園被容貴妃逮住時嘴硬了兩句,就被賞了五個耳光,扇得臉頰都腫了。這事陸容華視為奇恥大辱,鮮少與人說起。
這時被猝然揭短,她臉頰陡地燒紅了。
郭小儀自覺今時不同往日,竟沒就此住口,而是笑了起來:
聞言,容貴妃麵上是一閃而過的惱意。
裡,郭瑞柯就是主力,彈劾容家的折子,有近半出自他的手,每天正事不乾,就惦記著寫小作文——郭小儀認為薑家和容家在前朝對立,其實不然,薑一隻是儘本職,從未特意去攻訐誰。
畢竟,他的人物卡設定是天才將軍。
天才將軍隻期待下次征戰,並不在乎因此取代了誰的功績。
薑嫻她永不遲到,也不早退。
容貴妃早猜到會有人拿淑妃的事和她說嘴,但聽了還是大大地不快。
就在這時,建章宮的太監唱名:
一直在神遊太虛的皇後回過神來,微微現出驚容:
薑嫻行禮,禮沒行完,就被皇後叫住:
皇後難得地對皇上的決斷有微詞。
要是謝徹能聽到,他必然覺得自己巨冤。
他也覺得嫻兒該多坐幾天月子,喜歡坐的話,坐個半年也不打緊,偏偏她央求自己,他心一軟,便答應了。當時,薑嫻說身臨產和坐月子這麼久的時日沒去給皇後請安,良心非常不安。
謝徹不知道的是,他愛妃是去給另一位愛妃撐腰去的。
薑嫻又福一福身,才坐到容貴妃的旁邊去,淡笑:
郭小儀麵露謙色:
見她表情凝固,薑嫻繼續道:
整個建章宮發出各種壓抑的輕笑聲。
挑撥離間被正主抓了現行,還被當麵打臉的事兒,真不常見
!
郭小儀:
皇後清淩淩的視線掃過,眾人噤聲。
之前一個坐月子,一個自閉,宮務全壓她身上,讓皇後本就清瘦的身軀又輕了兩斤,如今兩人冰釋前嫌……不管如何,又能給她分憂了!
此事仿佛以兩人言好落幕。
對容貴妃來說,事情卻遠沒有結束。
一旬過後,容鎮海和容雪濤的罪名被整理成冊,兩人被同削職收監,貴妃去乾坤宮前下跪求情。
妃嬪求見皇上,按理說是該讓宮女來求見的。由梁遇寅去傳話給皇上,得到皇上的允許,妃嬪才能前來。這不是懶得親自走一趟,是禮數。
皇上終是心軟,沒讓貴妃跪太久,就傳了她進來。
帝妃二人談了什麼,外人不得而知。
皇上顧全貴妃的臉麵,禁止乾坤宮的下人談論此事,可他們還能聊什麼?想來不過是為容家求情。
後妃猜得不錯,容貴妃拿出過往所有恩寵情分來求,而皇上驚怒後隻餘歎息,隻給了八個字——
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容貴妃含淚走出乾坤宮時想,她能入王府,依仗的是家世,如今和皇上斷了情分,也是因為娘家,世間沒有不用了結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