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少庭發現,便宜爹回家一趟還真就是通知兩件事,離婚這件事已經作罷,許懷清跑去告訴老太太,他親媽。
老太太笑道:“我就說,都這麼多年了,張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外麵有喜歡的姑娘就抬進家門做姨太太。何必非要休妻,不然你兩個孩子要怎麼看你。”
老太太這是心裡還在堅信著,許懷清就是外麵有相好了,在她看來,男人會休掉自己老婆,都是外麵的壞女人慫恿,總之都不是爺們的錯。
許懷清知道老娘這輩子都不會改變自己那套想法,但他也能理解,人越老越開明的是少數,大部分人都是年紀越大越固執。
他也不和自己老娘爭執,第二件事便是搬出去住。
老太太雖然嘴上說了幾句:“我還沒死呢,你就不想和我住一塊了。”
確認了許懷清不拿走家裡一分錢,老太太才道:“你非要帶著媳婦孩子們搬出去,我也攔不住你,但也記得常回來看看。對了,庭哥兒也該找媳婦了,我鄉下侄女有個小女兒,十四了,今年來這上女子中學,你讓張氏抽空看看。”
許懷清現在是聽到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腦袋疼,差點脫口而出:您老害了我就不說了,還想禍害我兒子呐?
萬幸許懷清記得這人是自己親媽,她也確實並無惡意,老太太從懂事起身邊的人,包括她自己,她的兒子們、女兒們,都是這樣娶妻嫁人的。
代代如此,你告訴她,人生來自由,婚姻該是兩方自由選擇,老太太還要可憐你是不是腦子不正常。
許懷清沒接老太太的話,老太太對許少庭的婚事對他也是隨口一提,隻準備等那女孩來了上海,自去通知張氏來相看,連許少庭都不用通知。
反正這婚事,在老太太看來當娘的同意就是定下了一大半,至於孩子的意見,哪有父母的意見重要。
許懷清與老太太說完這兩件事,很快就在宅子裡不再見他身影,剩下許嫣然帶著張氏和兩個孩子收拾東西。
許嫣然對許家毫無感情,恨不得趕緊回公館住。許少庭比她更沒感情,尤其是這許家後宅樹多,女人多,他還見到了井,珍珍沒少聽他嘀咕該不是死過人吧,萬惡的舊社會,吃人的宅院啊……
珍珍都忍不住悄悄去和許嫣然說:“姑姑,我們要不要給哥哥看看醫生?”
許嫣然道:“是要給他找個西醫看看,整日裡總是咳嗽……”
許嫣然麵色不好:“不會是肺癆吧?”
珍珍本意是給哥哥看看腦子,聽到肺癆兩個字被嚇得兩眼淚汪汪,至此對許少庭那叫一個噓寒問暖,總害怕他哥哥英年早逝。
張氏對於要搬家這件事,明顯有些緊張,許嫣然讓她和許少庭收拾東西。
離開許家那天,許少庭隻拎了個方方正正的小皮箱,還是珍珍送他的。許少庭覺得這小皮箱挺時髦順手,就在皮箱上看到了LV的標誌,他頓時心中大囧,沒想到百年後他都沒用過路易威登的包包,回到百年前到是用上了這代表奢侈品的大牌箱具。
許家宅門外,大老爺和二老爺在政府都是閒職,今天專門請了假,和老太太以及他們的媳婦、姨太太、兒子女兒孫子孫女,浩浩蕩蕩站滿了大宅門口。
許少庭拎著他的小皮箱,許嫣然是不瞧這群親人們,正在和張氏發脾氣。
張氏整理了一堆用品,夠塞滿一輛車了。許嫣然圍著轉了一圈,抽出個臉盆大有發瘋的預兆:“我都說了,公館裡什麼都準備了,拿幾件衣服和自己慣用的東西就行了,你為什麼連臉盆都要帶走?”
“而且這個臉盆——”許嫣然慘不忍睹的看著上麵的紅色大花,“我絕對不允許這樣圖案的玩意出現在公館裡!”
張氏如今膽子大了點,對小姑子道:“這就是我用慣了東西,還是當年陪嫁的嫁妝。”
許嫣然哼了一聲:“扔了。”
張氏:“這是我的東西,我放在自己房間裡,礙不著你的眼。”
珍珍縮在許少庭身旁,想過去勸兩句,許少庭對她說:“珍珍,你沒發現嗎,你摻和到姑姑和母親的事情裡,事情不僅沒有解決,她們還更加不開心了。”
珍珍納悶極了:“是這樣沒錯,但是為什麼啊?是我嘴巴太笨了嗎?”
許少庭對這群便宜親人們,隻和珍珍親切些,小丫頭是個真沒心眼的,尤其是自從看了他寫的那篇後,看著他的眼神那叫一個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