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主編盯著許少庭。
許少庭肩膀一慫, 這動作還是和沈靈均學的,也不知道他一個英國紳士做派的人, 從哪個美國人那裡學來了這樣動作。
“乾嘛這樣看著我?”許少庭露出口大白牙, 明知故問的開口說道。
賀主編歎口氣:“您可真聰明啊。”
“如果不是看了先生大綱筆跡,確定您就是千風明月,實在很難想象一個如此年輕的新人作者, 在寫作一路上竟是和一位經驗豐富的老手毫無兩樣。”
“不,經驗豐富的老作者裡麵,目前也沒有寫出您這樣具有新意和可讀性極強的。”賀主編再次歎氣,“我是該感慨長江後浪推前浪, 還是歎息一聲這就是天才與凡人的區彆嗎?”
幸虧前有張求仁, 少庭聽彩虹屁已然聽得鍛煉出顆堪比城牆的厚臉皮,能夠做到巍然不動的麵對此等誇獎了。
他隻是默默吐槽一句:“前浪死在沙灘上啊……”
賀主編:“您說什麼?”
少庭正經了神色:“我是不解, 為什麼要把不好的評價扣下?都是誇獎的內容,萬一我因此驕傲了怎麼辦?不好的評價裡也定有言之有物的內容,況且……”
少年神色不滿:“這擅自拆開扣下讀者來信,這個做法也很欠妥吧?”
這信件都是寄給他的, 他看不看是自己的選擇,但是雜誌編輯部給扣下,怎麼想都沒有這個道理。
賀主編長歎一聲:“說來話長,我們這麼做也是有道理的,這就要提起來兩個作者了——”
許少庭收斂神色,委婉提示:“還請長話短說,以簡潔的話語說明白事情的經過。”
於是讓少庭聽了這樣兩位作者的故事。
第一個作者情況與他相似, 都是年輕作者的第一篇長篇連載,且刊登初期便大受好評,同樣的數以百計的信件被寄到報社編輯部,那時賀主編他們也不曾拆開信件,直接收到多少就全部轉交給作者。
在兩百封信件轉交後的一周,編輯上門取稿,便見作者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問他:“你怎麼躺在地上?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犯了什麼大病。”
作者答道:“我不想活了。”
編輯便說:“先把稿子寫完,對了,這又是一百多封讀者寄給你的信。”
作者:“都拿去燒了吧。稿子?稿子一個字都沒寫,我以後都不寫了,後麵的連載誰愛寫誰寫吧,稿費我也不要了。”
許少庭又不笨,聯想到信件問題,很窘的提出自己的推測:“是因為讀者來信罵他的太多,所以不願意寫下去了嗎?”
賀主編沉痛的一點頭:“可不正是如此,那篇要是好好連載完畢,再出版成書,我估計他的稿費都能在滬市買幢小公館了。”
小公館?那不就是幢小彆墅了嗎?
少庭聽到這句話才來了精神,再想到這裡是上海,不管放在百年後還是現在,房價都高出全國均價數十倍不止,頓時兩眼放光的問:“出書能賺多少錢?”
賀主編很有點無語:“您怎麼關心的是這個?出成書的話,作者能拿到多少稿費當然是要看能賣出多少冊。”
“如果您的能一直保持現在的水準,根據以往我們幾位大火的銷量,我想出書的話估摸著能拿到兩萬到四萬的稿費。”
在許少庭的腦子裡,自動把這兩到四萬換算成了百年後兩百萬到四百萬的購買力。
賀主編便見這位住在三層公館,有著間朝陽雙人床大臥室,一看便是家中寵著的孩子千風明月先生,堪稱是兩眼放光的看著他,信誓旦旦的說出了這句話:“我也要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