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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善自覺在情感方麵比較開竅,說白了沒吃過豬肉但看過豬跑,她雖無切身經驗,但偶像劇看得多,懂得青春男女曖昧期的狀態。
所以她回頭覺得,韓津可能少年思春了。
她不想當那個被他幻想的對象。
他的臉上飽含太多不正經的興致,前期做派也入不了她的眼,彼此之間絕無可能。
但對方沒有挑明了說,她自然不能多情代入,保持不動聲色才是贏家。
之後在校內,她屢次遇見韓津,也不再慌張擇路,表情淡定從容,該乾嘛乾嘛。
他偶爾會跟過來搭訕,裝不經意,她單字回之,愛答不理。
他們之間,要說有關係,也就那一筆賠償費。
雖然,很多天過去了,還是沒個信。
他那中二的昵稱也仍躺在她的好友列表裡。
沒有消息,沒有動態。
林善後來再次去了一趟洗衣店,拿回的裙子潔白如初,肉眼也找不見那天染上的汙漬了,簡直神奇。
她付了錢,然後裝好裙子回家。
半路上,她拿著那張洗衣費憑證,拍了個圖給“栗子街禦前帶槍侍衛”發過去,並解釋是洗裙子的錢,讓他按照那筆錢付就行了。
她的想法是,目前這筆錢對他來說應該不困難,當下就能付了,然後他們之間兩清。
韓津到了晚上九點才給回複。
林善當時整理好卷子,剛躺上床準備睡覺。
翻出手機一看。
——抱歉,現在也沒錢。
林善對這七個字是不信的,她雖然不清楚他家裡條件,但是光憑他每天中午都要光臨校內超市,這絕對是省點零食就能解決的事。
她突然就諷刺起來。
——韓同學很窮嗎?
——看來林同學也很窮。
——即便窮,但我不會欠人錢。
林善覺得自己夠厚道了,特意告知他實情,想把這件事儘快翻過去,沒想到這人還賴上賬了。
她越想越氣,把他看透了,也不在乎這點小錢,在那邊可能還有消息進來前,率先將他刪除了。
囂張又礙眼的昵稱消失,林善心底莫名痛快,白花這點錢值了。
然後理了下頭發,翻身蓋被睡覺。
韓津後來的確發過消息,他琢磨許久,小心翼翼問:“你生氣了?”
隻不過消息夭折,係統提示他需要發送好友驗證。
他當場拉下了臉,在驗證裡問:“不要錢了?”
沒有回應後,他又提交過兩次,仍舊無動靜,態度顯然。
他咬緊牙,沒料到她這麼果斷,也不硬低下麵子再問,將手機遠遠丟到書桌角落,當沒這人。
隻不過是否受之影響,那晚韓津沒有睡好。
初秋的夜裡微涼,他蓋著薄毯子,半夢半醒間,腦中一直有個穿白裙的身影晃著,那人五官模糊,隻瞧得見修長的雙腿,一步步在白光中朝他走來。走了很久,似乎就在眼前了,又似乎很遙遠,漸漸地周圍出現了籃球場,他對她有了熟悉感,猛然抓住身前人,終於聞到她身上的味道,那種感覺讓他沉欲著迷,仿佛得到了什麼解脫……
這一夢不知延續變化了多久,最後在姑姑的叫起床聲中消散。
窗外天色已亮,韓津迷然望著熟悉的臥室天花板,抹了把額際上的汗,以及隱隱感覺下身的黏糊勁,低低咒罵一聲,走進了衛生間。
對於夢中的性幻想,韓津以前也曾有過幾次,隻不過那些都是符合他臆想的空殼,昨晚是頭一回,這個形象有了確切的麵孔,鮮活熟悉如真實存在,讓他既歡心又滿足。
儘管到頭來是虛幻一場空,但也讓他對此有了美好的期待。
隻是這份念想,光憑他一個人,難以啟齒。
他意識到這點時,走路都在想,這女的為什麼不待見他。
就在當天早晨,他倆又在公交車上日常相遇。
林善仍舊挺著身站在老位置,有幾眼不經意瞥到韓津,發現他也愣神地看著自己,但是很快,在她收回前先移開了,神色很難堪似的。
在林善背過身後,韓津才又將臉轉過來,然後盯著她的後腦勺看了一路,仍舊沒想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