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上次那五千塊還在這兒,索性隨時發了筆轉賬過去。
對方沒有接收。
貧民公主:收下。
帶槍侍衛:這筆錢是給你的,不用還。
貧民公主:我沒理由收。
帶槍侍衛:那就當做先存放在你那兒,萬一哪天我爸不給錢了,我就找你要。
貧民公主:你還會沒錢嗎?
帶槍侍衛:等我找了女朋友,開銷大了,可能會沒錢。
林善覺得聰明點的,聊到這兒可以停了,所以她假裝沒看見,退出了聊天框。
那邊不識相的,卻又發來。
帶槍侍衛:怎麼不說話了?
也是這時,林善突然發現,他的昵稱什麼時候省去了前綴,變成了四個字。
乍一看,跟她的還挺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情侶名。
林善眼皮一跳,腦中立刻搜羅起新名字,想來想去沒什麼合適的,索性作罷。
反正也就他一個人看得到,他如果真是有意,她怎麼換都沒用。
眼皮底下,“帶槍侍衛”還在持續發來。
林善服了他,索性把話題匆匆結束。
貧民公主:我剛想通一道題,先不聊了。
帶槍侍衛:你整天待在家裡做題,不覺得累嗎?
貧民公主:你一說我的確累了,我可能需要睡一覺,拜拜!
帶槍侍衛:……
到了晚上九點,才是林善真正上床睡覺的時間。
然後很詭異的,她才熄燈上床,手機恰好進來一條消息。
——晚安。
林善看了看,驚疑不已,瞬間下床走到窗邊,顫顫巍巍地掀起窗簾一角。
外麵路燈低暗,樹影單調,無人經過。
是她多疑了。
然後她重新躺回床上,再次去看手機,此時多了一條信息。
“是不是很好奇?我就知道你九點睡覺。”
林善眨眨眼看了好一會,不知道說什麼,假裝沒看見,躺下睡覺。
……
自從兩人冰雪消融後,林善明顯感覺他對她重新熱絡了起來。
隻是這份熱絡,如今摻著一份小心翼翼,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較照顧她的情緒,懂得避諱又不顯得生疏。
偶然在校內撞見,距離近他就過來聊兩句,距離遠他就暗中跟她挑挑眉,生怕她沒瞧見,然後再去跟邊上人說話。
換做手機上,他照舊本性聊天,天文地理經濟娛樂什麼都能扯。
林善每每都在學習時刻受擾,不回又易堆積一長串消息,所以三言兩語敷衍過去,等他那端察覺她沒心思了才主動停止。
林善慶幸的是,他們現在就當朋友處著,這樣也挺好。
雖然他那邊時而會有些暗示,譬如兩人有時候無意聊到情感方麵,他便謹慎措辭,試探她。
林善自然不會被他帶著走,不是及時扭轉話題就是裝傻充愣,巧妙靈活地應付過去,所以到最後往往是他詞不達意,前言不搭後語。
其實林善看得很明白,有時甚至覺得自己殘忍。所以每天睡前,她沒事就翻翻聊天記錄,看著那些他發過的話,傻傻發笑。
看到最後,她又恍然憶起,他提醒了好幾次的吃飯,自己居然沒放在心上。
……
終於等到某天周日,林善覺得天氣時間合適,正式約他吃飯。
時間定在中午。
這天上午關嘉謠有事出去了,林善便省去了解釋,安心赴約。
誰知,約定時間還沒到,韓津早早地來到她家樓下。
林善當時在衛生間,剛把頭發打濕,雙手再次擠乾,拿過手機看時間才十點多,無力解釋道:“我在洗頭。”
“那你洗著吧,彆管我。”他這樣說,心情並沒什麼不愉。
林善掛掉電話,不知道他是乾等著還是走開了,隻管自己洗頭。
她過完一遍水,正打算洗第二回,冷不防身後一道聲音:“你是特意熬到今天才洗頭的嗎?”
說話聲帶著腳步聲,林善倒著頭,隻看到一雙腳從身後走近,霎時尖叫起來。
叫聲太尖銳,韓津堵堵耳朵:“嘶……我不是鬼。”
林善停住叫聲,看見是他了,仍倒著頭,質問:“你怎麼進來的?”
韓津熟門熟路似的,一點也不認生,指指陽台:“窗戶開著,我就跳進來了。”
“你這是私闖民宅。”她控訴。
“那我待會原路撤回。”他賴皮一笑,“先讓我進來坐會,反正你洗頭還得好一會兒。”
林善無語,快速搓著頭發,“你就在客廳,彆到處亂走。”
沒人回答。
過了會,他的聲音從廚房傳來,伴隨著叮叮咚咚聲:“你這兒沒開水啊。”
林善索性不管他了,以畢生最快的速度衝洗完畢,然後找了塊毛巾裹著頭發擦水。
而正在這時,她耳尖地聽到家門口有陣動靜聲,緊接著是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下一秒門被推了進來。
幾乎同時,韓津也從廚房閃了出來。
林善站在衛生間門口,將這一切收入眼中,側邊的小窗戶開著,她哆嗦身子,一時間感到風中淩亂。
而讓她淩亂中更詫異不已的是,韓津出口喊了聲:“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