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津則狐疑地皺起了眉,他怎麼不知道自己還大發慈悲做過這等好事,但看林善她媽這表情又不像說謊,想來想去問題出在裡麵那人身上。
而至於韓齊深這兒,如果說剛才那事有當事人作證,還不算有假,那這事就胡扯過頭了。
修樓頂?當初韓津房間有塊牆角掉漆,他兩個月了都沒發現。
補輪胎?有這熱衷的心思,不如幫他這個爹補過生日。
韓齊深並沒有相信,看著自己兒子,冷哼一聲:“我沒見過太陽從西邊出來。”
諷刺味太重,韓津並沒放心上,反而重新替他爸找了個杯子,他沒尋到上回那茶,直接倒水,諂笑道:“喝口水,消火。”
韓齊深看這一副如同主人家的架勢,拿眼乜他:“你還沒說你今天為什麼會來這兒。”
韓津正要如實回答,關嘉謠以為他不方便,搶著回道:“是因為錢的事情吧,小善跟我說了,今天暫時還不上,到時我讓她拿給你。”
韓津一口氣還沒提上來,聽這話鬆了下去,他眼角掃了掃衛生間,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跟茶壺。
“爸,你慢慢喝。”他客氣說完,轉身往一邊走。
林善在裡麵待得夠久,差不多已梳整完畢,隻是心虛麵對,這會兒聽見腳步聲靠近,怕被人堵在裡麵,立刻迎出去。
結果,她跟他在門邊正麵撞上。
林善抬頭,韓津此刻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但礙於彼此家長在場,他也做不出什麼違天的舉動來,隻是微揚眉,朝身後偏偏頭:“不出去了?”
他說的出去,指的不是到客廳,而是先前約好的出門吃飯。
林善自然明白他說的哪層意思,但當前這情況突如其來,關係已經夠複雜了,她哪敢再往裡麵插一腳。
“我想喝口水。”她自說自話,徑自轉移去往廚房。
韓津跟著她到了廚房。
林善很想趕他走,顧慮外麵有兩道視線監視般盯著他們,才沒有做出讓人更誤會的事來。
她喝下一杯,又倒了一杯,腦中盤算著接下去該乾嘛。
相反,韓津卻比她自在,仗著人高,手不斷翻著案台上方的櫃子。
林善覺得這熟練的手勢太礙眼了:“你乾嘛?”
“找茶葉。”韓津仍在翻,一邊困惑地思索,“我記得你上次就是這兒拿的呀。”
林善聽這聲音大得生怕外麵聽不見,趕緊拍掉他的手,“你能彆亂翻嗎?又不是你家。”
韓津聽她說話壓著聲,又見她繃著臉,知道暫時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於是他微俯身,也壓低聲,找話題說:“我看你媽跟我爸關係不一般啊。”
林善斜睨他,再透過他擋住的身肩看向客廳,她媽正在跟韓津他爸淺笑聊話。
通過短暫觀察,林善發現韓津他爸比較端著臉,即便臉上有些笑意,也很是淺淡,整個收著不太自然。
或許相由心生,那行乾久了,骨子裡的狠散發滲透至臉上,光瞧著就不怒而威。
她在這邊默默揣度,卻見外邊倆人沒聊多久,起身似要告彆。
見人這麼快走,林善喜出望外,她正替她媽感覺不踏實。
可誰知,這倆人一並來到了廚房門口,像是通知似的,對她跟韓津說:“出去吃飯了。”
……
這頓飯是韓齊深請的,關嘉謠擅自做主應了,林善隻能硬著頭皮前往。
至於韓津,對他來說,隻要有她在場,何樂不為。
所以當韓齊深跟關嘉謠先行出門時,韓津自然落在了後麵的林善身邊,聒噪地提醒:“今天這頓算是我爸請的,所以你的那頓推到以後,不許賴賬。”
林善此刻費神地琢磨她媽跟他爸的關係,腦子已經被攪得亂糟糟,哪還有心思搭理他,一時口快敷衍答道:“擇日不如撞日,合二為一了。”
他一聽不得了,趁前麵倆大人沒主意,揪起她頭上一綹半乾的發絲威脅:“什麼情況?你還真打算賴了?”
林善趕緊從他手中抽回長發,並離他遠了些,正色說:“請注意你的行為。”
又開始裝蒜了,韓津心底失笑,說什麼也要把那頓二人世界的機會挽回來,於是又湊了上去,試探說:“那要不換到今天晚上?”
林善把時間挑在中午,本就是為了消除夜間相處的朦朧感。
在她看來,晚餐的安排,最是提升男女情感的曖昧親密度。
所以她立刻否決了:“晚上我不出去。”
見她這副態度,他恨得牙癢癢,也不管她痛不痛,一手捆住她後腦長發,一手抓住她胳膊,逼她親近:“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大恩人?上次手機裡怎麼說來著?這樣就糊弄我了?”
林善被他扯得差點要叫,又怕前方一個回頭瞧見,趕緊改口:“下次再說,下次再說。”
韓津這才鬆了她的手臂,但揪著她頭發的手沒鬆,順著半乾的發絲幫她順了兩下,然後心癢地湊上去輕嗅,咧嘴笑問:“用的什麼洗發水?挺好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