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前麵。”
她又往前挪:“二十一?”
“再後麵。”
答案很明顯了。
林善又多問一句:“那是二十二?”
“1222。”他笑出一口白牙,“是不是很好記?”
她隨口嗯了聲,兩人把日子都聊得這麼透徹了,她不給點表示,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走了幾步,林善真誠道:“那我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祝福我先收了。”他這麼說著。
林善聽在耳中覺得不對,果然他還有下一句:“不過真正的祝福應該在當天,到那時你再說也不遲。”
她笑了笑:“那行吧。”
他居然還跟了句:“彆忘了。”
兩人一路邊走邊聊,途中搭了輛公交車,最後又走回了栗子街。
林善抄近路往家的方向走,他默默地跟隨在旁。
進巷子轉彎的時候,林善發覺這個視角正是當初碰上他的地方,那時候她還僥幸地以為能順利避開,沒想被他踢中的人絆了一跤,從而跟他結下了梁子。
這梁子接大後,一發不可收拾。
林善以為隻有自己想到,在即將經過那個百年不移的垃圾桶邊時,突然聽他問:“你那時候是在這邊等?”
她一時間沒明白:“嗯?”
“我讓你買早餐,你就在這邊等著?”他指指這個拐口。
聽他這麼一提,她自然想起來了,隻是相比當時的氣憤現下平靜許多。冤家路窄是相互的,他們那時一環扣一環地結怨,簡直把他恨到了骨子裡。
當然現在看來,這人也沒什麼正經的,就是看著有了點人情味。
“嗯。”她誇大其詞地抱怨說,“我那時候等了快一個小時,連上學都遲到了。”
韓津跟隨她回想那天的情景。
說也奇怪,他不是個記性很好的人,那天做的其他事都忘記了,唯獨有關她的曆曆在目。
他清楚記得,那天早晨到校,在一樓走廊上看見的背影,那個算是她刻在他腦中的第一印象,以至於儘管後來他把兩個人聯係在一起,心中惦記的仍然是那個美好的初影。
“是嘛。”他並不戳穿她,借機賠笑了下,“那明天早上換我等你,想吃什麼儘管說,我都給你弄出來。”
巷內的燈仍舊如當初一樣灰暗,由於這排人跡稀少,林善很少從這邊路過,此刻周邊寂靜無聲,說話聲清晰入耳。
“不用了吧。”她聲音小了下去,仿佛怕邊上有人偷聽似的,“彆讓你那群朋友誤會了,改天又在學校弄出傳聞,還以為我倆有什麼事呢。”
他以為她怕事,安撫道:“他們那群打嘴炮的,我讓他們閉嘴就得了,你管他們做什麼。”
見她沒回答,他接下去:“再說了,要是你媽跟我爸真成了,那咱倆就是同一個屋簷下的人,這點感人的親情還怕人說了?”
林善眨眨眼,要是真如他所說,把這份關係轉化為親情,那她倒是沒壓力了。
可就在到了家樓下的鐵門前,她掏著鑰匙開門時,又聽他在背後來了句:“就算真的有那個什麼,又有什麼好顧慮的?”
這句話帶著自言自語的輕哼,林善不確定他是不是在對她說,所以假裝沒有聽見,專心開自己的門。
轉了幾下,終於解了鎖,她如釋重負:“我先上去了,拜拜!”
轉身準備關門時,卻見他抬手擋了擋,她快合上的動作再次打開,“怎麼了?”
“那個……”他站在外麵,路燈的光線照射過來,映得他眼底閃著微光,“二十二號那天晚上,你有時間吧?”
一聽這個日子,林善就知道他話中的深層含義。
“我看吧。”她也不明知故問要去做什麼,表現得有些猶豫,或許是被他瞧得慌,說得有些磕巴,“看我有沒有時間,可能會有,可能也不會有……”
他倒是懷疑了:“那天周六,你能有什麼事?”
“好像有個朋友約我來著。”
“好像?”他蹙起了眉,“哪兒來的朋友?”
“以前學校的。”她索性編了下去。
“男的女的?”
“女的。”這是她理智考慮選擇的性彆。
“周六專程跑來看你?”
“嗯,也有快一學期沒見了。”
他仍然按著鐵門,似是對她這話考慮了番。
林善以為他會通融,卻聽他硬了口氣:“不管來不來找你,你都必須得給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