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哭了。”他顧自下定論道,“你哭是應該的,我今天要是死了,你罪大了。”
她故意模糊重點:“嗯,我沒想到,原來你也有被打的一天。”
他索性將整張臉都埋進她的腰腹間,單手勾緊她,聲音又悶又委屈:“我是因為誰被打,你太沒良心了。”
林善低頭看著他俯首貼身,這下可好,她在他麵前徹徹底底地罪孽深重了。
……
林善原本以為他清醒是好事,至少自己不用再半背著他下車。
但實則,這人的劣根性永遠存在,且在她身上用得不亦樂乎。
她知道他站得起來,先下車在外麵等,卻見他遲遲不出來,非要自己搭手過去。
念在周圍沒有熟人,林善伸過去抓住胳膊將他扯出來。
“你輕點。”他不滿地抱怨,下來後人就往她肩頭歪,“我說不定還有骨折。”
“那最好。”她心裡沒好氣,嘴上就這麼說了出來。
兩人勾肩搭背地往急診走。
“唉,你怎麼回事?”他聽著脾氣就上來了,盯著她的臉數落,“今天是我生日,之前放我鴿子還給我臭臉色看,現在又詛咒我,嫌我命太好礙你眼了是不是?”
林善聽他在耳邊聒噪,很想試著一把推開,估計腳邊有個水坑,他也能完美地避開。
“我跟你說,我沒那麼容易完蛋,我爸給我算過命,說我能活到九十多。”
林善冷冷地瞥他一眼:“看你精神挺不錯的,要不彆進去了,直接回家吧。”
說著,快走到門口的腳步轉了轉,她打算撤退離開。
韓津見她腦袋往外拐,趕緊攬回來:“你有點耐心好吧,萬一腦震蕩產生後遺症變得失憶了,你以後怎麼辦?”
林善不解:“我為什麼擔心怎麼辦?”
他咳一聲:“說錯了,我怎麼辦?”
她忍不住要翻白眼,“你放心,你沒這種命。”
他得意起來:“那你說說,我將來是什麼命?”
“禍害遺千年。”她將剛才他那句話變著花樣誇回去,“千年比九十年多,你該滿足了。”
韓津覺得自己需要做個心超,看看有沒有內臟淤血。
掛了急診後,因為受傷病人描述各處疼痛,坐診醫生依言安排了各項檢查。
第一項是腦CT。
由於罪孽深重,林善自然承擔起了期間掛號付費排隊扶送等跑腿運動,因為沒吃晚飯,跑到最後累得沒力,坐在外麵的椅子上休息。
檢查中途,陳賀軒那群人找來了,看見林善時紛紛一通問。
林善把過程簡單描述了一遍,為了摒除其中難以言喻的心理感受,特意將此事美化成見義勇為的事跡。
果然,他的朋友裡麵就出現了質疑聲。
“怎麼回事?每次你在哪,哪兒就有危險。”
林善低垂著頭,沒有反駁。
因此,她在這群人麵前再次矮了一截。
陳賀軒問:“錢夠用嗎?”
林善點點頭,拿韓津的手機給他看,剛才的檢查費一一攤下來,都是他本人結算的。
甚至,他還告訴了她密碼,六位數的生日。
這麼一提示,她又覺得今天這樣的日子,讓他觸了黴頭惹一身,很是過意不去,於是也就圍著他鞍前馬後。
“韓叔知道這事嗎?”一邊的羅慎也問。
林善搖頭,她心裡不清楚他爸知道了會怎樣。
這時候,韓津從一旁的檢查室內出來了,見到一群人圍在外麵,揮了揮手說:“乾嘛呢都,看熱鬨啊,我命大著呢,散了散了。”
有人調侃:“你怎麼飯吃著吃著,還幫人拔刀相助了?”
也有人揶揄:“你怎麼老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韓津一聽調子就冷了:“我四肢有勁,我心裡樂意,你管得著嗎?”
那群人頓時沒聲了,隻剩著臉上的暗嘲。
林善更是沒聲,她此刻隻盼著結果如何。
韓津見人多心煩,再次將人遣散:“都回去吧啊,小爺我命硬,下次再請你們吃飯。”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再次出了醫院。
陳賀軒跟羅慎倒是被韓津留了下來,拉到一邊去談話。
林善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好像是跟病情無關的事情。
她見他沒有使喚自己,一時也拿不到片子,就坐在座位上等著。
過了會兒,卻見陳賀軒過來了。
林善看了眼他身後,韓津跟羅慎不知去哪了。
陳賀軒用著通知的口吻:“他需要先住院觀察,你明天要是有時間,就過來陪陪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