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善快將唇咬破,閉眼否決,“我沒有那麼喜歡他。”
關嘉謠戳穿她:“口不應心,你不用騙我。”
林善有些發困,擺了舒服的睡姿,撇開話題安慰彼此:“媽,睡一覺會好的,什麼也不要想,明天我再聯係下同學。”
“小善。”關嘉謠輕歎,“你明天想吃什麼早餐?”
林善直覺她想開了,彎起唇角說:“想吃你以前燒的麵條,但是我們沒有廚房,等過幾天安頓好,就可以吃了。”
“媽媽會做給你吃。”
這一晚,林善睡了很長的一覺。
她很久沒有跟媽媽躺在一張床上,聊天聊到困倦合眼。
睡夢中,她回到小時候,跟爸媽一塊出去玩,沒有任何煩心事,耳邊全是歡樂的笑聲。玩累之後,她如願吃到了媽媽燒的麵條,飄著蔥油的香味,連湯帶麵一塊下肚,她滋滋有味地還要再來一碗,走進廚房發現沒人,她急切地四處尋找,放聲大喊,卻不見蹤影。
從一個夢境兜轉至另一個夢境,她身體沉沉浮浮,思緒萬千,突然間被搗入各種糟糕難受的片段,終於全身猛顫,雙眼一睜醒來。
林善記得昨晚冷氣沒關,此刻卻渾身燥熱。
汗水熱昏腦袋,頸肩黏膩,喉中乾澀,未散去的噩夢清晰浮現。
她轉過頭,身邊沒人,心中瞬間冰寒,一股未知的恐慌襲遍全身。
從床上立刻坐起,林善邊喊邊找鞋,衛生間沒人,再回望房間,沒有任何關嘉謠留下的東西。
窗外天色微明,靜謐無聲,林善飛奔過去拿手機,抖著手撥號,回應她的是長久的忙音。
她強逼自己冷靜下來,穿好衣服帶上房卡,開門就要衝出去。
門口地上有個白色盒子擋了她的道,林善收回腳緩緩蹲下,猛然明白這是什麼,拿起來輕聞,恍如夢中般,那個消失的身影,她瞬間失了手。
清晨五點多,林善在附近的大街瞎轉瞎跑,尋遍任何早餐店無果。她問過樓下值班的前台,對方說淩晨三點的時候見過人出去,回來一趟後又走了。
林善跑遍周圍街麵,逢人就問,眼淚也快流乾,還是沒得到任何線索。
太陽緩緩升起,晨街人流漸多,迎接嶄新的一天。
陽光照著身子,夏末初秋,林善卻渾身冰冷。
直到一小時後,她徹底如墜冰窖,雙腳癱軟在地。
警方通知她,淩晨四點多,有人在城西大橋跳河自儘,被救起時已無生命體征,機主在橋上留下手機,才得以聯係她。
林善趕到醫院時,整個人跌跌撞撞,記不得推了多少人,滿麵淚水直接往急診衝。
聯係的人在那邊等她,見到時問她名字:“林善?”
林善猛點頭,顫著聲問:“我媽呢?”
對方痛心歎息:“跟我來吧。”
關嘉謠被安置在一張床上,通身蓋白布,床尾有濡濕的痕跡。
林善全身發冷發麻,走了沒幾步就軟了雙腿,直至有人攙扶她過去,揭開一邊白布,認清那張臉龐,她捂嘴啞然失聲,低泣片刻後放聲嘶嚎,滾燙的淚水混著未乾的淚痕再次滑下。
……
半夜轉了趟火車,韓津整一晚沒睡好,座位太硬,擱得他背脊酸。
第一次出遠門,渾身不自在,他好幾次想給她電話,念及她正舒服地睡著覺,不忍心打擾,隻能等窗外翻起魚肚白。
吃過早飯,他估算著她賴床的最遲時間,終於決定撥過去,連續幾個都沒通。
他納悶地改為發消息,仍然沒有信。
問同伴通訊正不正常,對方亮給他滿格的信號看。
韓津再次撥打,想著順便將她吵醒算了,然而這一回才通了兩秒,就被告知對方正在通話中。
他清楚,這是被拒接了。
心情鬱悶的他再次撥打,屢試不爽。
直到羅慎的電話突然間插撥進來,韓津皺眉接起:“你可彆煩我啊,趕緊先去一趟我家,就看看她人在乾嘛,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那邊愣一愣,連聲哀怨:“還上你家乾嘛,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
韓津心尖一跳,猛地起身:“你給我好好說話,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