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顧子衍呼了口氣,聲音裡滿是艱澀,“這件事情還和顧盼有關。”
阮瑤神色一凜,顧楓脫西裝外套的手一頓。
兩人臉色頓時都很是嚴肅,顧楓沉聲問:“出什麼事了?”
很多時候,話一旦開了頭,剩下的也就能很容易說出口了。
更何況,顧楓和阮瑤本來就有關注江雲謹直播這件事情。
顧子衍說完,整棟彆墅一片死寂。
沉默在三人中蔓延,隱隱帶上了些沉重,壓得人隻能垂下頭,掩下了眼底的情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楓率先歎了口氣,聲音沉重,也帶著一絲冰冷:“當年把他從醫院抱回來,治好了心臟病,撫養到現在,我覺得我們已經做得夠好了。”
“但凡是我們能給的,都給了。沒有任何的吝嗇,更沒有因為他不是我們親生兒子區彆對待。”
“我不奢求他對待雲謹能像我們一樣,我隻希望他能看在我們的麵子上,對雲謹稍微友善一點,就當做是朋友那樣……”
“都相隔了整個太平洋,他卻還把手伸了過來。”顧楓語氣壓著怒氣,幾乎是一字一頓說,“把他分出去吧。”
這話一出,顧子衍頓時愣住了。
阮瑤眼睛已經紅得不能看了,她也不敢抬頭看顧楓和顧子衍。
把顧盼送出國,這個意見最開始就是她提出來的。
顧楓一開始的想法就是把顧盼分出去,但聽了阮瑤的提議後,他還是認真考慮了。最後念著這麼多年的親情,顧楓也答應了下來。
做父母的,有的時候的確是需要忍讓。
可忍讓不是代表他們就妥協了,更不代表他們不會追究。
他們隻是不忍心。
“就這樣吧。”顧楓又說,“或者你們還有其他的意見嗎?”
顧子衍沒有說話。
阮瑤半晌才啞著聲音道:“能……再給他打一個電話嗎?”
顧楓知道阮瑤不舍,無聲地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也正好,現在顧盼那邊還是白天。
視頻電話打過去,顧盼那邊很快就接了起來。
他臉上很是驚喜,顯然沒有想到這個時間能接到家裡的電話:“爸媽,你們怎麼還沒有休息呀,現在國內都很晚了吧?”
阮瑤已經擦乾了眼角的淚,臉上表情也沒有任何破綻,笑著道:“今天有個宴會,所以剛回家。”
顧盼眼裡閃過一抹晦澀,他眨了眨眼睛,笑著追問道:“什麼宴會呀?怎麼你們兩人都去了?”
能讓阮瑤和顧楓都去參加的宴會肯定不簡單,家裡人幾乎都知道。
而顧盼之所以追問,也無非是想詢問白洛笙的消息。
他知道今天是白洛笙的生日。
顧楓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沒變,一點都沒變。
無論是偏執地把白洛笙當作自己的所有物,還是拐彎抹角打聽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這副做派。
就算是麵對他們,顧盼也甚少直白地表露出自己的想法,而是通過其他的提示、暗示。
因為隻有這樣,家人對他的愧疚值才會達到最高。相對應的,他得到的好處和利益也會最大。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顧盼早就運用得爐火純青了。
聽到這句話,阮瑤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了一瞬,不過她還是笑著道:“是生意夥伴的一個聚餐,非要邀請我們兩人,所以就一起去了。”
顧盼拖長語調,明顯不信,卻沒有戳穿:“哦——原來是這樣啊。”
分明是最為親近的家人,卻像是陌生人一般,用話術鬥智鬥勇。
說來也很是可笑。
甚至還有些荒謬。
阮瑤眼裡閃過一抹幽深,像是不經意問起:“對了,盼盼,我想起來了,之前你爸爸查你的賬單,看見你向國內彙款了一筆錢,這是怎麼回事?”
顧盼臉上的笑明顯一僵,不過轉瞬他就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笑著說:“啊……是那一筆錢啊。是這麼回事,那個人是我的一個朋友,他前段時間缺錢,所以找我,我也不好拒絕,就給他打了錢過去。他說過段時間還給我,你們不說我都快忘記這件事情了。”
說著,他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個阮瑤和顧楓臉上的表情:“這、應該沒關係吧?”
在攝像頭看不見的地方,顧子衍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顧楓神色也有些難看。
唯一也就是阮瑤,嘴角的笑容不變,但笑意卻再難達眼底。同時,阮瑤也終於在心裡做了決定。
“原來是這樣啊。”阮瑤點頭,就像顧盼沒有戳穿她一樣,她也沒有戳穿,換了個話題,“沒事。但是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顧盼暗自鬆了口氣,很快又問:“是什麼事呀?”
阮瑤深吸了口氣,嘴角的弧度慢慢垂了下去,語調裡隻留下一股淡淡的冷意:“我和老公商量了一下。”
她叫的是老公,沒有再稱“你父親”。
顧子衍垂眼,來了。
“我們準備把你戶口轉出去,”阮瑤聲音很冷,卻很堅決,“還有,從今天之後,你不用再叫我們爸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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