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往事,兩人臉上都帶上了淺淺的笑。
時間不等人,高宇出國竟然也將近半年了。話閘子一打開,剩下的話也就好說出口了。
高宇簡單說了一下他這次回來的原因——
他就是被騙回來的。
高宇母親不滿高宇選擇了他爸,隔三差五就會給高宇打電話,噓寒問暖或者明誇暗諷。高宇高興,她就潑冷水,高宇不高興,她就高興。
總之,高宇母親就是不希望高宇父子過得比她還好,在知道高宇因為自學英語成了近視後,她直接在電話裡就哈哈大笑。
沒有安慰,甚至還在一旁說風涼話——什麼“近視了,很多專業就不能填報了,真可憐”之類的話。
高宇聽得多了,內心也就漸漸麻木了。
但畢竟是生養他的母親,所以在母親說自己生了重病後,高宇當天就訂了機票飛回來。
可等他回來後,他才知道,所謂的重病,就是一個小感冒。
甚至連流感都算不上。
高宇當時被氣得語無倫次,拉著行李箱就走,但他媽拽著他不讓他走,最後還揚手給了高宇一巴掌。
在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高宇語氣很是平靜,沒有一絲起伏,似乎隻是在說一件微不足以的小事。
江雲謹卻越聽越是揪心。
偏偏高宇自己說完還主動安慰江雲謹:“我沒事的,你不用露出這種表情。就……”
高宇頓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迷茫,握著水杯的手緊了緊,半晌才啞著嗓子說:“就連失望都沒有了,甚至有種事情似乎本該如此的感覺。她這次叫我回來,是因為她和情人分手了,現在又想重新跟我爸過。但事情又哪有這麼容易呢?”
“我在我媽眼裡,成了一個工具……”
江雲謹喉嚨滾了滾,什麼都沒說,隻是伸手抱住了高宇:“沒事了,都會過去的……”
“既然她沒有把你放在心上,你放下她也好……”
高宇身子輕輕顫了一下,他把頭輕輕埋在了江雲謹肩膀上,半晌沒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高宇才輕輕推開了江雲謹,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好了很多。
江雲謹輕聲問:“吃飯了嗎?我訂個外賣?”
高宇點了點頭。
兩人吃飽喝足,高宇早早洗了澡就準備睡覺。
也是這時候,江雲謹才發現,隔壁的客房的床早就消失不見了。
說起來,還是好幾個月前,顧子衍突然說要給江雲謹客房換一套家具,把除了主臥的床之外,其他客臥的床都搬走了。
直到新的家具全部送了過來,也沒見客臥的床送過來。
當時江雲謹還有些納悶,但想著自己睡一張床夠了,也就沒有多問什麼。直到現在,江雲謹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回事。
看著空空如也的客臥,江雲謹沉默良久,最後還是高宇開口:“要不我去酒店吧,這附近酒店也挺多的,也不遠,估計走兩步就……”
“你不介意跟其他人睡一張床吧?”江雲謹突然打斷了高宇,“雖然隻有一張床,但被子還是有兩床的,你要是介意的話,我去睡樓下沙發。”
“我怎麼可能介意!”高宇想也沒想就說,他完全是怕江雲謹介意,還有那個誰那個誰!他對江雲謹又沒有其他意思,就是好哥們!
聽到高宇的話,江雲謹笑了笑:“那就行,那你睡裡麵?”
高宇沒有意見,率先爬上了床,江雲謹把被子遞給了他。
這還是江雲謹長這麼大第一次跟朋友躺在一張床上,感覺有些新奇。
一晚上,兩人聊了很多,學習、前途、親情還有……最為隱晦的愛情。
聊到最後,江雲謹眼睛都睜不開了,掄起一個枕頭按在了高宇臉上,語氣嚴肅:“睡覺!”
高宇“哈哈”一通笑,笑完了才打趣說:“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竟然還有小脾氣,真是新發現啊!”
江雲謹眼睛一閉上就睜不開了,翻了個身,背對著高宇,不理他。
高宇沒等來回應,有些不滿地哼唧了一聲。
他睜著眼睛看著黑乎乎的天花板,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高宇突然笑了一聲,語調還有些激動:“哎,雲謹你說,要是白洛笙知道了我和你睡在同一張床上,他會不會氣得跳腳?”
一想到知道這件事情後白洛笙的反應,高宇笑得床板都跟著輕微顫動。
江雲謹呼吸平穩,大腦已經停止工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地反應過來。
白洛笙氣得跳腳?
他為什麼要氣得跳腳?
江雲謹想問,可困意早就如同海浪一般將他吞沒,思緒漸漸飄遠,江雲謹墜入夢鄉。
等到江雲謹第二天醒來,也早就忘了自己還有問題要問高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