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放學後,王鶴是坐著劉剛的挎鬥摩托車回到鎮政府大院的,原本還以為真像劉剛說的,他和趙秋生是正好到學校辦事,順便接自己回政府大院,誰知道一回來就被叫到了派出所的辦公室。
王鶴坐在長椅上,劉剛、趙秋生坐在他對麵,邱建軍因和王鶴比較熟,沒有參與問話。
趙秋生臉無表情,語氣生硬地問道:
“王鶴,昨天放學後,你為什麼要跑到半生亭去?”
王鶴愣了愣道:
“什麼半生亭?”
趙秋生用手指頭輕輕敲了桌麵道:
“就是昨天你在山梁上,吹笛子的位置旁邊的那個亭子。說說,你為什麼要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吹笛子?”
王鶴很自然地回答道:
“這個啊,這是因為前幾天老師教了一首叫《送彆》的歌,我很喜歡這首歌,歌裡是這樣唱的,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我想去感受一下歌詞中的意境,所以才去了那裡。說起來之前我還不知道有這個地方,問了同學之後才知道的。而且我也不知道那個亭子叫什麼半生亭。”
雖然這個答案有些奇特,不過趙秋生並不意外,根據今天下午在學校對老師和班上一些同學的了解,王鶴所說的情況基本上屬實,然而……
“那你為什麼在去半生亭之前,和食堂的趙師傅撒謊,說你是去同學家補習功課去了?”
說到這裡,趙秋生的語氣稍微加重了一些。
王鶴撇撇嘴道:
“我爸下鄉之前,托趙師傅幫我煲藥,如果我和趙師傅說我去那個半生亭,那我爸肯定就會知道了。我爸知道我病沒完全好就亂跑,肯定得罵我啊。所以才這樣和趙師傅說的。”
趙秋生停頓了一下,語氣緩和了許多:
“你說一說,你是幾點種到半生亭的,在那裡看到了什麼,把事情的全部經過都說一遍。”
王鶴靠在椅背上,微微抬頭回憶道:
“我沒有手表,不知道幾點到的,估計五六點吧,我去到那裡,一開始並沒有看到有彆人在……”
趙秋生把問題問完後,做好記錄的劉剛把本子遞過來,微笑道:
“好了,小王,沒事了,來來來,在這裡簽上你的名字吧。劉叔叔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剛才趙叔叔是為了排查線索,也是公事公辦,不是針對你的。哈哈。對了,剛才我們問你的這些事情,你記得不要和彆人說,出了這個門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
“我還想著你們不要和彆人說呢。”
王鶴被人板著臉問了半天,心情不好,嘟囔了一句,剛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道:
“劉叔叔,趙叔叔,那個……”
劉剛抬頭道:
“怎麼了小王,是剛才有什麼沒想起來的嗎?沒關係,坐再來慢慢說。”
王鶴遲疑了一下才道:
“不是……我是說,我去半生亭玩的事,你們會保密的吧?千萬不要和我阿爸說啊,否則我就慘了。”
劉剛和趙秋生對視了一眼,笑道:
“放心吧,我們是公安,這種事情怎麼會到處去講,就算是你爸爸也不可能和他說的。放心吧。”
在院子裡每棵白玉蘭樹下,都用磚頭砌了一個約一米高的小花壇,邱建軍坐在花壇上,看到王鶴出來了,站了起來迎上兩步,有點不好意思地笑道:
“王鶴,我就說你把知道的都照實說出來就沒事了,我沒騙你吧。你爸爸下鄉還沒回來吧?晚上我請你吃飯……”
“不用了。”
王鶴很不爽,左右看了一眼,確認附近沒人,壓低聲音道:
“我去半生亭的事千萬不要讓我爸知道。”
邱建軍點點頭,輕聲道:
“那是肯定的。”
王鶴接著冷冷道:
“搞的我好像是殺人犯一樣,問了半天!你們這是恩將仇報!下次遇到鄺昌明這樣的,我如果再和你們通風報信,我把王字倒過來寫!哼!”
邱建軍臉上一陣苦笑,這是規矩,雖然知道這不太可能,不過他也是身不由已:
“什麼恩將仇報……唉,好吧,你說的還挺對,如果不是你,我們也抓不到……不對!你王字倒過來寫,不是一樣還是個王字嗎?”
王鶴冷笑道:
“那就把你的邱字倒過來寫!”
邱建軍微微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