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不能肯定張淑華有沒有說過,但她知道以夏明珠的脾氣,肯定會跟老兩口說,“我二嫂的閨女都被她領成啞巴了,我二嫂不歡迎她。我大嫂被她照顧的營養不良,我大哥也不歡迎她。回去跟我婆婆說,死了這條心吧。
“彆再說什麼看在孩子的麵上原諒她。也彆再說離了我爸,我婆婆活不下去。這十來年她活得挺好的。我爸的頭發全白了,我婆婆滿頭烏發,發質比我的還好,說不定我都活不過她。”
“你——”張母指著小寒,“你——”。
小寒:“回頭見到我爸我會跟他說,被我婆婆禍禍的錢,我們不要了。要是我婆婆再嫁,我們也不過去了,那筆錢權當給她上禮了。”說完,就往四周看,看到大廳裡有執勤的警察,“同誌,把這兩位老人送出去吧。他們以後再來,麻煩先請示我爸,夏市長同意了,再讓他們進來。不然整天這麼吵吵鬨鬨,跟個菜市場似的,影響大家工作。”
“我,我不走!”張母到,“我要見夏民主!”
立夏眉頭緊皺,“姥姥,我不介意把你拉出去。”說著,上前就抓住張母的胳膊往外拽。
張母臉色大變,張父上去就掰扯立夏的胳膊。
一切發生的太快,小寒不過眨一下眼,三人就扯起來了。小寒莫名想到韓高氏、小艾和小胖的娘打架那次,下意識上前,眼角餘光注意到橄欖綠,連忙說,“你們還愣著乾什麼?快把他們抬出去。彆傷著他們,否則得賴我們一輩子。”
幾個也被突發情況驚著的警務人員連忙上前,一人抓住張父和張母的一條胳膊,架起他們就往外去,還沒敢把人放在門口,架到路邊才敢放下。
小寒連忙抓住立夏的胳膊,“有沒有受傷?”
“沒有。”立夏道,“你呢?”
小寒:“我也沒事。”見眾人還打量他們,故作擔心道,“姥姥姥爺不會明天還來吧?”
“應該不會。”立夏道,“咱們都跟他們說清楚了。”
小寒:“以前也說清楚了,不還是三番五次找來。當年他們說的那些話,換個人都恨不得跳樓自殺。”
“你——”立夏張嘴想問,你咋知道的,抬眼一看,好幾人盯著他們,豎起耳朵等著聽,拽著小寒就往外走,“咱們回家。”
小寒“嗯”一聲,就對眾人說,“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工作了。”然後才隨立夏出去。從頭到尾沒說“大家評評理”之類的話。
小寒知道,憑張家老兩口不認識親外孫這點,往後張家人說什麼,這棟辦公大樓裡的人都不會信。因為在他們看來解釋就是掩飾。不過,見到夏民主的司機,小寒有交代他,彆把今天的事告訴夏民主。
讓司機去接立夏和小寒的人是秘書,把倆人送回去,司機就把親眼所見親耳聽見的事告訴夏民主的秘書,由他向夏民主彙報。
秘書也沒料到小寒真敢跟張家人撕破臉,聽司機說張淑華的父母氣得臉通紅,像三伏天喝了北冰洋一樣爽。但他也沒告訴夏民主,擔心夏民主知道這事覺得丟臉。畢竟張淑華的父母是他前嶽父嶽母,是他幾個孩子的親姥姥姥爺。
五點,夏民主從辦公室出來,就發現無論誰見到他,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夏民主納悶,就問同他一起出來的秘書,“我臉上是不是有灰?”
“沒有。”秘書道。
夏民主:“那他們怎麼那個樣看我?”
“哪個樣?”秘書明知故問。
夏民主仔細想想,“說不上來,像同情,但不可能是同情,可又像憐憫,今天哪裡出事了?”
“沒有,肯定是您看錯了。”秘書道,“天快黑了,您回家吧。您如果不放心,我再回去問問。”
夏民主:“不用,你也早點回去吧。”
再說立夏和小寒,倆人從接待大廳裡出來,張家老兩口還在路邊,小寒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就讓司機送他們回去。
到家裡立夏剛打開門,田蓉和囡囡就出現在影壁邊。小寒有些驚訝,而田蓉見她雙眼通紅就更驚訝了,“怎麼哭了?他們欺負你了?”
“我姥爺要打小寒,幸虧我反應快。”立夏道,“小寒,把那邊臥室門打開,我把媽的東西收拾出來,回頭給她送過去。”
小寒:“鑰匙在咱們屋裡的抽屜裡。”話音剛落,立夏就往屋裡去。
田蓉見狀,“你,姥爺為什麼打你?”
“我說錢的事,他說我胡說。”小寒道,“我算給他聽,他就要打我。”
田蓉對那老兩口的印象不好,小寒又不像是個愛哭的人,也沒懷疑,“他們真是太不像話。”
“都是你們慣得。”小寒道,“特彆是大哥。”
田蓉張張嘴,想為夏明仁辯解,話到嘴邊想起線毯掉色以及夏明珠罵小寒的時候,夏明仁和稀泥,“那是他媽,他也不能說你滾,你走。他是老師,說出這種話,以後也沒臉教學生。”
“教學生愚孝?”小寒問。
田蓉僵住了。
小寒看向田蓉,“回頭大哥要在你麵前說我,你就這麼問他。母親把孩子,孩子不動彈,任由母親打。母親把孩子打死,犯了殺人罪,被槍決了,這是孝順還是大不孝。”
“大哥肯定無言以對。”立夏拿著鑰匙出來,“等他們回來,我跟他們解釋。”
五點半,天黑下來,上班的都回來了。小寒在廚房炒菜,立夏把他爸,他兩個哥哥嫂嫂都叫到堂屋,跟他們講今天下午發生的事。
小寒跟張家老兩口胡扯那段,立夏沒聽見,但他不傻,就說張家二老的表情,恨不得把小寒生吞活剝。說到小寒氣哭了,夏明義的表情變了,說到“打人”,夏明仁臉上出現濃濃的失望。
立夏滿意了,隨後把他的打算說給一家人聽。夏明仁說,“我把媽的東西送過去。”
夏民主了解大兒子,心軟敦厚,小兒子性子直,便說:“明義,你去。”
“知道了,爸。”立夏已經把張淑華的東西收拾好,夏明義道,“現在就去?”
夏民主:“明天去上班的時候,繞到你姥姥那邊,今天太晚了。”
翌日,夏明義和蔡紅英各馱著一包東西送到張家。張家左右鄰居看見了隨口問一句夏明義馱的什麼。夏明義直接說他媽的東西。
鄰裡好奇,問東西怎麼送回來了。夏明義就說,他爸和他媽分清了,以後婚聘嫁娶各不相乾。敲開張家的門,把東西遞給開門的人,他都沒進去,和蔡紅英轉身走了。
張淑華昨晚從父母口中得知小寒說她另嫁等等,氣得一夜沒睡著,今天又看到二兒子連門都沒進,氣得險些暈過去,她的弟弟弟妹也沒心思上班了,還把夏明珠叫回來。
張家一眾爭吵的同時大罵夏家人,夏家媳婦韓小寒哼著小曲,指揮立夏殺雞洗菜。而張家一眾還沒商量出辦法,忙乎大半日的小寒開始吃中午飯了。
等張家終於商量好了,夏家這麼一大家子人已圍坐一桌,吃著湯圓嘮著嗑,好不熱鬨。
飯畢,蔡紅英和明敏、明佳姐妹倆收拾桌子,夏民主和夏民生坐在院子裡賞月,夏家大門被拍的砰砰響。
夏明仁起來就去開門。
夏民主道:“等一會兒再開。”
“等會兒?”夏明仁道,“我去看看是誰。”
夏民生已經從夏明義口中得知張淑華的父母去市政府一事,肯定道:“除了明珠那丫頭,誰還敢這麼拍市長家的門?敢這麼拍的,不可能這麼沒禮貌。”
話音剛落,夏明珠的聲音傳進來。
“我沒說錯吧。”夏民生道。
夏明珠:“韓小寒,有種給我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