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民主忙問:“叫什麼名字?”
“小滿。”立夏道, “夏小滿。”
夏民主以為自己沒聽清,“小滿?這是什麼名?”
“立夏是什麼名?”立夏問。
立夏出生那日正好是立夏日, 張淑華就給他起名叫立夏。後來他上小學, 他爺爺奶奶覺得立夏挺有意義, 名字就是他生日, 也沒特意給他改, 而立夏本人也無所謂,就一直這麼叫著。
想起這些, 夏民主噎的沒話了,訥訥道, “你兒子,你想叫什麼叫什麼。”
“你們呢?”立夏看向韓高氏、韓老頭。
小寒的名字也是二十四節氣之一,韓高氏也不敢說小滿不好聽, “昨天是小滿?”
“昨天是小滿。”立夏昨天晚上跟小寒商量孩子的名, 小寒讓立夏看看離哪個節氣比較近,立夏去醫生辦公室找日曆,翻開一看,正好是“小滿”。滿字又有圓滿之意, 而他們夫妻隻能生一個孩子, 有了孩子這個家也滿了,立夏和小寒商量一番,便把名字決定下來。
囡囡不信這麼巧,跑到書房翻開日曆,不敢相信, “真是小滿?”
“當然。”立夏道,“我兒子算著日子來的。”
夏民主張嘴想數落他幾句,一想起立夏的名字,話到嘴邊轉個彎,“娃娃挺會挑日子。”
“那當然。我兒子聰明。”立夏看向其他人,“還有意見嗎?”
夏民主老老實實地說,“沒有。小滿,挺好。”
立夏瞥他一眼,關上門回屋,給兒子泡奶粉。
經此一事,所有人都不敢再提孩子的名字,韓高氏和韓老頭又坐一會兒,就和小艾和小虎回去了。田蓉去做飯,樊春梅想進去看看孩子,立夏不開門,她也不敢敲門,端是怕立夏逮住她狂噴一頓。
沒人打擾,立夏躺在最外麵,小寒躺裡麵,孩子在中間,一家三口睡到夕陽西下,妞妞敲門喊他吃飯。
立夏揉揉眼坐起來,摸摸兒子的屁股,娃娃沒拉也沒尿,立夏洗洗手,就去廚房端飯。
田蓉見他拿兩個碗,“你和小寒一起吃?”
“我陪小寒。”立夏道。
田蓉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什麼都沒說,還幫他把菜端過去。
再說立夏,伺候小寒吃飽,就去倒熱水給她洗臉。小寒見他拿著熱毛巾要給自己擦臉,很是感動,又很想笑,“我的手能動。”
“醫生說你這幾天最好臥床休息。”立夏道。
小寒:“醫生沒說一動不能動。”
“醫生說過幾天可以下床活動。你這才過一天。”立夏道,“我跟你說,你不聽我的話,你想洗頭,我可不幫你。”
先前剛一回到家,小寒說她頭上有汗味,讓立夏給她打點水她洗頭。韓高氏和樊春梅同時說,出了月子再洗。
有人月子三十天,有人四十天,就按三十天來算,一直不洗頭,三十天後準長虱子,小寒當時答應的好,立夏把人趕出去,給娃娃泡奶粉的時候,小寒就跟他商量洗頭的事。立夏現在這麼一說,小寒瞬間老實,“我真有點煩你。”
“我不煩你。”立夏給她擦擦臉,“後天早上洗頭,晚上給你擦澡。”
小寒連忙說:“晚上洗。早上洗的話,被二嬸看見又得嘮叨。”
“彆理她。她還說不能洗澡,這麼熱的天,不洗澡得生蛆。”立夏道。
小寒笑了,“後天她數落我,你可得幫我。”
“放心吧。”立夏道。
五月二十四日早上,立夏起來就拉開爐子燒水,水燒開倒三個盆裡端到房裡,他就去買菜。等他從菜市場回來,水也不燙了。立夏就讓小寒轉一下身,頭朝床邊,立夏用沒有添一滴涼水的熱水給她洗頭。
樊春梅從屋裡出來,就看到立夏端著一盆泡沫水往壓水井邊走去,下意識問,“哪弄的水?”
“小叔在給小嬸洗頭。”趴在窗戶上看好一會兒的囡囡說。
樊春梅大驚失色,“怎麼能洗頭?!”
“怎麼不能洗頭?”立夏道,“我昨天下班路過醫院拐進去問過醫生,可以洗。”
樊春梅想也沒想,“醫生又不懂。”
“以後病了彆找醫生。”立夏道。
樊春梅噎住,聽到“吱呀”一聲,看到夏民主起來,“大哥,立夏在給小寒洗頭。”
“他媳婦他比你會照顧。娃娃醒了?”夏民主問道。
立夏:“四點多醒一次,吃飽又睡了。”
“夜裡沒哭?”夏民主好奇地問。
田蓉正在削土豆皮,聽到這話停下來,“好像是。娃娃一覺到天亮?”
“應該是。”立夏昨晚九點多睡的,醒來就四點多了,被娃娃撓醒的,於是進去問,“小寒,娃娃夜裡沒醒?”
小寒大聲說:“沒有。十點睡的。”
“六個小時?”田蓉驚呼,“晚上都不餓?”
立夏出來說:“他餓會抓我和小寒,我們不理他,他就扯開喉嚨哭,沒哭沒鬨,應該不餓。”
“睡著了就不餓了。”囡囡道。
田蓉:“也有可能。”隨即不禁說,“這孩子真乖。妞妞小的時候一夜得醒兩次。”
“我這麼愛鬨?”妞妞不信。
田蓉:“你餓。一點左右吃一次,四點左右吃一次。”
“我這麼愛吃啊。”妞妞驚訝道。
田蓉想也沒想,“小孩子都愛吃。”
“娃娃不愛吃。”妞妞脫口而出。
田蓉噎了一下,“娃娃飯量大,一頓頂你兩頓。”
“原來如此。”妞妞說著,跑到屋裡去看娃娃,“他幾點醒?”
小寒想一下,“九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