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甲奎看著花半枝邊走邊說道,“初一、初二拜年、走親戚,好吃的占據著。初三兜裡有了壓歲錢,或者撿地上沒有放響的鞭炮。”
花半枝明了的點點頭道,“明白了。”
“不來醫院不知道病患多,什麼稀奇古怪的病都有,因為集中在這裡,感覺就特彆的多。”丁甲奎看著她腳步匆匆地朝放射科走去。
結果一下午又在手術室中度過,花半枝再出來時已經夕陽西下,倦鳥歸巢。
最後一台手術做的心塞,孩子才十二歲,鞭炮將眼部炸的無法挽回。
鞭炮是二踢腳,威力大,又是近距離。
丁甲奎隻好做眼球摘除手術,花半枝看著走廊上哭的不能自已的父母,除了一聲歎息,她也沒辦法,閉了閉眼轉身離開。
花半枝出了醫院大門,金色的柔光中,如此靜謐祥和的暮色之中,就看見林希言騎著車子緩緩的走來。
沐浴在夕陽中的林希言看見門口的花半枝,展顏一笑,“看來我來的正好的,忙完了嗎?我們回家。”說著停下車子,雙腳踩地。
那笑容比夕陽還燦爛,一下子驅散了花半枝心中的煩悶。
花半枝三兩步下了台階,坐在了後座上,自然而然的抓著他的衣服,言語輕快地說道,“我們回家!”
林希言蹬著自行車載著她朝家走去,“剛才看你臉色不對,怎麼出了什麼事?”
花半枝抬起頭,幾道微弱的金光透過樹葉那小小的縫隙照耀了下來,好像點點閃爍的小星星一樣,有些刺眼,她看著他精壯的後背。
開口道,“最後一個是眼球摘除手術,父母在手術室外哭的非常的傷心。”
“唐朝孫思邈《千金要方》第一卷大醫精誠: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誌,無欲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若有疾厄來求救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長幼妍媸……如此理念和行為與菩薩普度眾生無異。”林希言向後看了她一眼娓娓道來,“以後你要見的事情更多了。曆經生死,見慣離彆,你要磨練自己,要有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的胸懷。”
“你這是安慰我?”花半枝聞言抿嘴一笑,“我看起來有那麼脆弱嘛!隻是感慨一下,本可以避免的。”
“哎!這隻能怪家長了。”林希言輕歎一聲道,“血淋淋的教訓,讓光明彆放炮了。”
“前兩天你可是說放炮鍛煉男孩子的。”花半枝哭笑不得地說道,“今兒怎麼就變卦了,這變化快的。”隨即笑道,“不能因為意外就剝奪了,關鍵是安全燃放。”
“那我看著。”林希言立馬說道。
“嗬嗬……”花半枝聞言笑彎了腰。
“我的話有那麼可笑嗎?”林希言滿臉困惑地看了她一眼道。
“上午秦姐也是這麼說的。”花半枝笑著說道。
林希言聞言笑了笑道,“可憐天下父母心。”
“光明還好吧!我一天不在家。”花半枝望著後退的街道問道,“是自己做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