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所有的人牲都已經驅趕到外麵了，準備裝車了。”
山羊胡男人看著站在辦公桌前的高大男人，弓著身子，快速說道。
“好，我知道了。”
高大男人抬起手，平靜的說道，“我已經和第二副會長聊過了，他批準我們臨時轉移，地址會馬上發送到我這裡，管好那些人牲，等地址一到，我們就出發。”
“是！”
山羊胡男人重重點了點頭，然後他看了一眼有些沉默的高大男人，猶豫問道，“老大，您有什麼擔憂嗎？”
“沒什麼，”
高大男人擺擺手，“你先下去吧。”
“是！”
山羊胡男人猶豫了一下，輕輕點頭，退出了辦公室。
高大男人歎息一聲，轉過頭去，看向一旁他剛剛打破的牆壁，眉頭微微皺起。
然後他低下頭來，看向辦公桌上的手機。
在剛剛經過彙聚點那邊嚴密的身份認證之後，他終於和第二副會長通上了話，並將自己的擔憂轉告給了第二副會長。
為了保證人牲的安全，第二副會長也允許他可以提前將已經抓滿了的人牲轉移過去。
並給他持有的智能手機進行了授權，讓這部手機可以接受加密的地址信息。
這一切都很順利。
第二副會長還在讚揚了他的敏銳，並表示隻要他能將人牲全部送到，就能將功贖過。
當然，他也得注意不能帶著小尾巴。
這次的‘危機’似乎就這樣化解了，他隻要按部就班的按照計劃好的去做就行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總有些許的不安。
這一切太突然，太迅猛了，沒有任何的預兆。
副隊長那家夥雖然混蛋，但是看上去也似乎並不像是會背叛榮光會的。
他手按在實木辦公桌上，眉頭緊皺。
究竟是哪裡有問題。
——
疾風和驟雨打在臨時搭建的巨大雨棚下。
人群如同牛羊一般擁擠在這雨中，一輛輛大貨車，正在從遠方駛來，原本站在一起的人們也被滾動的人群擠開。
“你看見那個中土小夥子了嗎？”
披發男人被密密麻麻的人群擠著透不過氣，他艱難的在人群中挪動著，抬頭看到了不遠處站在邊緣位置，比周圍人高出半個頭的暴躁男人，提高嗓門，大聲問道。
“沒看見？”
暴躁男人搖搖頭，向著四周打量了一圈，指著右側低頭祈禱的老人說道，“老頭子在那，但是小夥子我沒看見。”
“那小子剛剛還在這，怎麼沒見人影了。”
披發男人擠過人群，儘量讓自己的枷鎖不要被人群卡住，他走到暴躁男人身前，感歎道。
“都在人群裡，應該不會出什麼事，也沒見到有人跑出了人群。”
暴躁男人粗著嗓子說道。
然後他抬頭看了一眼外圍全副武裝的巡邏人員和擁擠的人群，低下頭來，忍不住說道，“咱們就在這裡坐以待斃嗎？”
披發男人張了張嘴，沒能接住這些話。
暴躁男人張開嘴，正準備說些什麼。
砰砰砰——
急促的宛如爆米花的槍聲瞬間響在了暴躁男人的身後不遠。
在那外圍的巡邏人員之中，一個男人正高舉著手中的衝鋒槍，衝著天空開槍，“都特麼給勞資安靜，誰特麼再說話，我殺了誰。”
於是原本稍帶喧囂的人群，再次安靜了下來。
“一群沒腦子的牲畜。”
持槍男人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作，哈哈哈大笑。
而站在人群中的暴躁男人低垂著頭顱，一言不發。
······
“問題是哪兒開始的···”
高大男人揉搓著頭發，走到了窗外，看著那驟烈的暴雨。
他拿出手機，撥打了副隊長的電話。
但是傳回來的隻是電話已關機的回複，他感覺自己的心跳是如此的快，某種扭曲的危機正纏繞在他的身周。
就像···
就像是被某種無名的存在注視。
這一瞬間，細密的冷汗瞬間遍布了他的後背。
他抬起頭，目光穿過雨幕，看向頭頂天空的雲層。
在那蒼穹之上，無儘深空之處，仿佛有某種目光，正從上往下注視著這裡。
這是超凡的世界，一切詭異都有可能發生，不要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東西。
這是他曾經進入遺跡的時候，曾聽說同行的人說過的話語。
“不對，不對，”
細密的光輝在他的身上蔓延而出，他踉蹌的跑回到了辦公桌之後，
“假如，假如一切都沒有問題，假如那個蠢貨其實沒有背叛，那麼是誰在主導這一切？”
沙啞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恐懼如同細密的螞蟻爬滿了他的身軀。
嗡——
也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一個加密的地址信息從他手機裡彈了出來。
他顫顫巍巍的打開手機，看著那隻有他生物認證才能訪問的加密地址。
他與此同時，一個新的電話被撥打進來，高大男人伸手接通了電話。
“老大，”
山羊胡男人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我問你，榮光會事例守則最後一條是什麼。”
高大男人在對方開口前，就沙啞著詢問道。
“如果遇見不可抗的詭異影響，”
山羊胡男人答道，“立刻處決所有非榮光會的成員，並且切斷與外界的聯係，直到詭異事件消失或被特派員找到。”
他似乎有些疑惑，“老大，有什麼事情嗎？你懷疑有詭異影響？”
“不，我不知道。”
高大男人搖搖頭，目光有些茫然。
“老大，這些人牲好像有些騷動。”
山羊胡男人似乎聽出了自家老大語氣不對，他岔開了話題，小聲說道。
“殺，”
高大男人眉頭緊皺，“那些人牲有冗餘，我允許你處決一部分教訓他們。”
“是！”
山羊胡男人立刻應道。
高大男人低下頭來，伸手掛掉了電話。
他有些茫然的看著手機上的加密地址信息。
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讓山羊胡男人把所有的人牲都殺掉。
那些人牲固然重要，但是如果真的有詭異存在現在正在注視著他們，那麼他們把那詭異存在的目光帶到了榮光之城，那他的罪孽就無法饒恕了。
但他做不了決定，他害怕自己隻是出現了幻覺，害怕隻是自己的感知出了問題。
他必須要把這件事向上彙報。
或許，第二副會長會給他指出明路，隻要讓那些大人物知道，哪怕真的有詭異存在在這附近，也會有解決辦法。
他抬起手，拿起電話，撥打了那個號碼。
嘟——
伴隨著第一聲忙音響起，高大男人的心跳也幾乎被提到了喉嚨處。
隻要這通電話接通，一切都會有解決辦法的。
帶著雨水的風吹進屋內，一隻手從他身後的黑暗中伸出，按下了電話的麥克風禁用鍵。
······
“你看我們後麵的家夥，”
擁擠的人群中，暴躁男人看著身前的披發男人，小聲說道，“他在給槍上膛。”
“啊？”
披發男人抬起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一個巡邏隊員，看著那個巡邏隊員拉動槍栓，“這是在做什麼？”
“我剛剛看他拿起了對講機，他上司應該給他下了命令。”
暴躁男人緩緩開口，他目光掃過周圍所有的巡邏隊員，“這些人都在給槍上膛，現在這種看管狀態，他們沒必要全部這樣的，很容易走火。”
“你想說什麼？”
披發男人還是有些懵。
“我當過兵，”
暴躁男人看著眼前的披發男人，前所未有的耐心了下來，“我感覺他們現在應該是準備殺人，怕我們應激，提前做防備。”
“為，為什麼要殺人？”
披發男人瞪大了眼睛。
“殺‘牲畜’還需要問為什麼嗎？”
暴躁男人目光繼續掃了一眼周圍又再次喧囂起來的人群，“如果真要問個原因，可能是覺得我們太鬨騰了，要殺幾個人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吧。”
聽到暴躁男人的話，披發男人微微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出口，隻是咬咬牙。
“聽著，”
暴躁男人繼續壓低聲音說道，“我後麵那個，剛剛開槍嚇唬我們的，我可以靠過去搶他槍，但我需要有一個人給我打掩護，吸引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