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然後在一聲劇烈的轟鳴聲中,撞在了那扇打開的小門上,堵住了小門。
“那是傭兵團的――”
人群中有人看到了那被摔出來的鮮血身影,忍不住開口喊道。
但是此刻已經沒有人聽他說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那打開的大門前。
一個穿著音符智能傭兵團軍官製服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那身影被一隻寬大的手掌掐住脖子,高高舉起,一步步進入會議室內。
緊接著,數個持槍的人影迅速衝進會議室,封鎖住了小門的位置,抬起槍對準會議室的眾人。
砰――
那被高舉起的軍官如同抹布一樣被丟在會議室的角落,露出那張剛剛被他身軀被遮擋的,沾滿鮮血的硬朗麵容。
“索特!你要乾什麼!”
看到那張麵容的瞬間,一直穩重的老人麵色微變,忍不住大聲吼道,“這裡是音符智能私有產權,你強闖民居,我要上聯邦法院告你!”
“聯邦調查局辦案,”
何奧平靜的掃了一眼老人,以及周圍有些緊張的人影,從懷中拿出自己的證件,打開展示了一下,“我們現在懷疑音符智能和維斯特鋼鐵的諸位涉及勾結混亂信徒,跟我走一趟吧。”
“索特,你的證據和逮捕令呢?”
站在老人身旁的褐發中年男人緩聲開口道,“你要違法抓人嗎?”
然後他掃了一眼門外的屍體,身體有些顫抖,還是繃緊身軀說道,“你沒有證據和逮捕令,就可以罔顧事實和聯邦,隨意殺人嗎?聯邦調查局有這個權利嗎?”
“根據聯邦法律,聯邦調查局在拿到司法部和聯邦巡回法院授權之後,有權要求所有人配合對邪神及邪神教會進行調查,”
何奧收起證件,平靜的看向眾人,“我這趟是來調查混亂教會的,正好有這兩個授權,我不是來逮捕諸位的,隻是要求諸位和我回一趟聯邦調查局,配合調查。”
“你來邀請我們配合調查,殺了這麼多人?”
中年男人看著何奧身後的鮮血,憤怒的說道。
“根據聯邦法律,”
何奧語氣依舊維持著平靜,“在辦案的過程中,如果有人試圖襲擊聯邦調查局探員,或者武力拒不配合,我們有權將其擊斃,
“外麵這幾位,我們已經和他們說清楚了事情原委,但是他們仍舊要襲擊我們。”
他目光掃過眾人,扯動著臉頰上的鮮血,露出一絲微笑,“諸位,我們這個做法,在聯邦調查局探員當中,也算是講道理的了。”
在場的眾人都麵色微變。
聯邦調查局的確有擊斃襲擊者的權力,但是以前,都是他們站在聯邦調查局的探員身後,依靠聯邦調查局去‘處理’那些發瘋襲擊他們的‘暴民’。
這是第一次有聯邦調查局的人站在他們的身前。
他怎麼敢!
“諸位,”
何奧抬起了手中剛剛從那幫安保人員手裡撿的高斯槍,看著眾人,繼續微笑道,“走吧?”
哢哢哢――
周圍響起一係列機械碰撞的清脆聲響,那是周圍的聯邦調查局探員檢查彈夾,然後將手槍再次上膛的聲音。
這起伏的聲音如同細密的鼓點,敲在所有人的心頭。
“去你嗎的!”
人群中一個身影突然從辦公桌下麵拖出來一個行李箱。
緊接著這行李箱迅速展開成一套外骨骼裝甲,覆蓋在他身上。
他抬起手,手上的微型激光炮,一邊對準何奧蓄能,一邊飛速向著一旁的落地窗撞去,“老子不陪你們玩了!”
砰――
璀璨的光輝一閃而過。
閃爍的高斯槍子彈擊中了他的胸口,帶著他的身軀和外骨骼裝甲一起,撞在天花板上,然後從天空中滾落。
焦黑的煙氣從他胸口冒出。
何奧放下高斯槍,微笑著看著剩下的眾人,“諸位,畏罪潛逃和拒不配合都是會被當成混亂信徒處理的,我想你們應該都知道聯邦對邪神信徒的態度。”
短暫的沉默在人群中蔓延,而何奧似乎沒有感受到這壓抑的氛圍,他向著旁邊側身,露出被撞壞的會議室門和布滿鮮血的走廊,“走吧。”
在靜寂的沉默中,圍在周圍的聯邦調查局探員緩緩舉起了手中的手槍。
最終,那站在人群中的老人緩緩抬起了腳步。
也在這瞬間,何奧突然開口道,“明特市音符智能的威肯先生?”
他看了一眼天花板上閃爍的燈光,笑道,“或許應該先把這棟大廈的報警係統關了?我們倒是無所謂,要是諸位死在了自家的防禦係統下麵,難免會有些尷尬。”
正待抬腳的老人麵色一僵,咬緊了牙關,抬起手環,進入了某個界麵。
那驟烈回蕩的警報戛然而止。
然而就在他準備收回手環的時候,一隻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後順勢將他手環擼了下來。
“這個也是證據,”
何奧看了一眼手中的特製手環,微笑道,“暫時由聯邦調查局為你保管。”
“索特,你不要欺人太甚!”
老人壓低了聲音,憤怒道,“我們一定會去聯邦法院上訴的!聯邦就該修改法律,你這樣的人就該判死刑!死刑!”
“那你去吧。”
何奧收起了手環,笑了笑,然後他向前一步,踩進了那鮮紅的血泊中。
老人看著那布滿走廊的鮮血,以及倒在地上的一具具安保人員的屍骸,麵色漸漸僵硬了下來。
“對了,”
往前走的何奧突然想起了什麼,拿起剛剛的手環,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老人,“這手環密碼多少?”
“這是集團機密。”
老人梗著脖子,冷聲道。
何奧笑著收起了手環,沒有再問,繼續往前。
“這幫不知道法律和秩序的瘋子。”
老人邁開步子,踩在地上的鮮血,忍不住說道。
他身子一顫,險些摔倒。
一旁的褐發中年男人伸出手去,扶住了老人。
最終,人群被聯邦調查局的幾人圍住,緩緩向著下方走去。
角落裡有一些抱著頭的安保人員,顫抖的縮在縫隙中。
他們並沒有對何奧等人發起攻擊,在戰鬥開始就躲了起來。
身形偏瘦的赫爾站在人群最後,有些呆呆的看著那些衣冠楚楚的人影在他們手下向前。
“怎麼了?”
紅發的博瑞克走了過來,向赫爾遞了一支煙。
赫爾低下頭來,看著那支煙,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就是沒想到,”
赫爾有些迷茫的看了一眼周圍鎏金帶銀、鑲嵌著各種實木的辦公室,微微聳了聳鼻尖,“我們有一天也能進到這裡來。”
“這世上的事情,誰說得清呢,”
博瑞克拿起打火機,點燃了手裡的煙,伴隨著繚繞的霧氣,他笑了笑,“咱們這次就是來打下手的,人都是那家夥殺的,咱們就收集了一點情報,說要拚命,其實也沒給我們拚命的機會。”
他拿起打火機,準備給赫爾把煙點上。
看著那打火機湊過來,赫爾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小聲道,“那個,我不太會抽煙。”
博瑞克抬頭看了他一眼,伸手把他手裡的煙搶了回去,“不抽煙你接我煙乾嘛。”
赫爾一愣,看著博瑞克緩緩向前走的背影。
最終,他嘴角勾勒起些許笑容,快步跟了上去。
“你說那家夥在想什麼呢?”
博瑞克看了一眼身旁跟過來的赫爾,叼著煙,“他這波把兩大財團得罪死了,以後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索特先生應該有自己的考慮,”
赫爾緩聲道,“他原本和兩大財團的關係也不好。”
“以後咱們這些野狗,也是這些財團老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以前咱們還能躲在陰暗的角落裡苟活,現在徹底站在了舞台上,隻有生或死了。”
博瑞克看了一眼赫爾,笑道,“你害怕嗎?”
“我總覺得,索特先生或許能改變什麼,他和我們一樣,也不一樣,”
赫爾並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沙啞道,“哪怕是帶著我們這些‘野狗’,也能站在陽光下,做點什麼。”
“是麼。”
博瑞克叼著煙,看著前方的背影。
繚繞煙霧下的臉頰,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緩緩露出些許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