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的隔間門緩緩晃動,一點點關閉,最終伴隨哢的一聲,徹底合上。
窗外的景色迅速暗淡,整個走廊陷入了漆黑。
哢
黑夜中蠕動的走廊裡傳出了一聲輕響,似乎是某個隔間門被打開的聲音。
何奧打開了隔間燈,回頭看了一眼隔間門上的倒計時。
這一次最短的時針指向了4,倒計時4個小時。
前麵兩次都是半個小時,
何奧抬起頭,目光掃過整個隔間。
似乎有什麼東西改變了。
他先走到了那個小茶幾前,拉開了茶幾抽屜,拿出來那張折疊的卡片,緩緩打開。
原本空白的卡片,現在卻顯示著兩行鮮紅的字體。
有一個殺人狂混進了我們當中。
我必須找到他,不然我們都會死
殺人狂?
我們是指乘客們嗎?
所以這張卡某種意義上是一張身份卡?
我是被殺人狂追殺的人?
我的任務是找到這個殺人狂?
確切來說,是被殺人狂殺掉之前找到那個殺人狂。
這是什麼,一個遊戲?
這輛車在迫使被引誘上來的乘客,完成某種殺人遊戲?
那這個殺人狂,是這輛車生成的np,還是從被引誘的乘客中選擇人扮演的呢?
何奧的目光回到卡片上。
殺人狂混入了我們當中。
也就是說,無論是np還是活人,這個殺人狂現在就在這輛車的乘客裡麵。
這是這輛車最後兩節車廂的遊戲。
這是否意味著,隻有遊戲的勝利者,才能進入前麵的車廂?
還有就是,這個殺人狂,是真的會殺人,還是隻是象征意義上把人淘汰出局?
依照這輛車的情況,恐怕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這輛車上有超凡者,殺人狂卻未必是超凡者,所以他手上肯定有能夠殺人的道具。
那麼我有什麼能保護自己的道具呢?
何奧放下了手中的卡片。
這是一個超凡的世界,如果是要玩遊戲,為了維持遊戲的公平性,這輛車上一定有某種具有超凡力量的道具。
讓普通人也能抵抗超凡者。
何奧思考片刻,走到那個置物架旁邊。
既然那張空白卡片已經發生了改變,那這個置物架上的空白筆記本應該也會有所改變。
何奧翻開了筆記本。
如他所料,筆記本裡已經出現了內容。
這似乎是某個人的日記。
日記中記載這個男人家族世代遭受一種詛咒,這個家族所有人,每到三十五歲,必定暴死。
男人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也為了改變自己孩子的命運,跋涉了數千裡,找遍了所有能夠找到的道觀或者寺廟,求了無數人,試了無數種方法,也無法解除詛咒。
最終,在臨近三十五歲的時候,男人借宿在一家破舊的道觀,遇見了一個瞎眼的道人。
道人說男人身上帶著是魔神的詛咒、
他傳授給了男人一種可以保命的陣法,但這個陣法必須要刻畫在道儘之海邊緣生長的銀桑樹葉上。
使用這個陣法,就可以欺瞞過魔神,到了三十五歲就可以免去一死。
不過雖然不死,但是會陷入沉睡。
並且隨著時間的過去,沉睡的肉體也會衰老,除非在他肉體徹底死亡之前,他的子孫後代能夠破解這個詛咒,他才能從沉睡中醒來。
留下筆記的男人並沒有找到道儘之海,他到了三十五歲,然後暴死了。
在筆記的最後,則出現了與前麵完全不同的筆跡。
落筆的人自稱是筆跡主人的孫子,他找到了道儘之海,並帶回了一顆銀桑樹的種子。
銀桑樹
何奧思考片刻,從口袋裡拿出之前在睡衣裡麵找到的金黃的桑葉。
此刻在這片桑葉上,一道道鮮紅的紋路正在緩緩浮現。
最終這些紋路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個扭曲複雜的法陣。
這應該就是筆記裡麵說的銀桑樹葉,以及刻在銀桑樹葉上的陣法。
所以這就是自己獲得的道具嗎?
何奧注視著這片桑葉。
從筆記上的內容來看,這片桑葉的作用似乎是,護身符。
何奧把本體意識短暫的降臨在了這分身上,然後開啟超憶記住了這個陣法。
他不知道這個陣法是否有用,但是記一下總是沒有問題的。
記完陣法之後,何奧的意識回歸了處於西都的本體。
他拿出手機,總結了一下自己在維洛拉號上麵的所見所聞,然後挑選了一些能說的信息,以猜測的理由發給了楊德。
裡麵的信息也確實有一部分是他根據實際情況的推測。
六個乘客,大部分都是普通人,除了隱藏氣息上車的何奧,唯一的強者是一個級超凡者。
作為一件b級超凡物品,這輛車太謹慎了,多半連楊德的試探都會直接躲開。
這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在一片靜謐的海麵上,佇立著一個月牙一樣的島嶼,在這個月牙島嶼的正中間,一個月牙一樣的深潭靜靜蜷縮著。
璀璨的月光和群星的光輝混在一起,倒映在這一片深潭之上,顯得美輪美奐。
“這輛車還真的會找地方。”
一個酒紅色長發,身材火爆的女子蹲在潭邊,拿出手機準備拍照。
“確實,”
在她身邊不遠處,一個身材健碩,渾身肌肉隆起,穿著一個純白背心的男人四下看了一眼,“如果不是預知的地點裡出現了這個島嶼,我都不知道這裡還有這種地方。”
“注意警戒,按照時間來說,那輛車馬上快到了。”
此刻站在深潭對麵,穿著黑色皮夾克男人緩緩張口,輕聲說道。
“老楊,你確定咱們三個人能攔住那輛b級的車?”
肌肉壯漢壓低聲音,沉聲問道。
“我們隻是試試多少人才能糾纏住那輛車,到時候會有理事出手。”
穿著黑色皮的男人正是楊德,他話音剛落,褲兜裡的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他拿出手機,上麵顯示一條消息。
雇傭兵:楊部,通過資料來看,維洛拉號似乎有感應生命力量的能力,遇見有特彆強的氣息,它可能會直接逃。如果有降低氣息的超凡物品可以嘗試使用一下,或許能騙到它。
“誰發來的?”
紅發女子身子一閃,瞬間出現在楊德身邊,她探頭看了一眼,“這不是我們那位新副部長嗎?聽說他一打二,乾掉了一個級,擊退了一個級?什麼時候拉出來,介紹我們認識一下?”
“這小子戒心重,不願意拋頭露臉,”
楊德笑著搖搖頭。
“唉,現在的小弟弟怎麼這麼不可愛,難不成我還會吃了他不成?”
紅發女子打了個哈欠。
“老楊,說實話,你還是要和他多溝通一下,咱們以後要一起出去配合戰鬥的,如果咱們連他真實麵目都不知道,很難互相信任。”
不遠處的肌肉男也沉聲道。
“這小子聰明著,”楊德搖搖頭,“他覺得該公開的時候,會公開的,等等看吧。”
“老楊,你覺得他的猜測對嗎?”
紅發女子看著遠處漆黑的海麵,突然問道。
“不知道,”楊德麵色嚴肅,“理論上來說是合理的,但是b級列車不應該被咱們三個級就嚇跑了,上麵的理事也覺得咱們這個人員配置應該是沒問題的。”
“哦。”
紅發女子突然拿出了手機,上麵顯示時間2031,“我記得上麵給出的時間是2029吧,預言出現偏差了?實際上是模糊時間?”
“預言不會有錯。”
楊德麵色一沉、
“所以那輛車,真被咱們嚇跑了?”紅發女子看著頭頂的夜空,“這是不是有點太苟了?”
眾人麵色都沉了下來。
情況比他們預料到的還要糟糕,b級的超凡物品實力絕對不會差,他們三個肯定是攔不住的。
維洛拉號既然連他們三個都要躲,隻能證明其在努力避免正麵對抗,在努力利用自己的優勢拖延時間。
裡麵恐怕有更深的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