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器官?”
何奧注視著眼前的科爾斯,“是動物的還是”
“人體器官,”科爾斯接過了何奧的話,“確切來說,是人體克隆器官,”
他看了一眼何奧,繼續解釋道,
“我們都知道,人體是由受精卵這個單個細胞發育而來。
“在整個發育的過程中,受精卵不斷分裂增值。
“增值出來的細胞分化成不同肢體、器官,比如有些分化成皮膚細胞,腎細胞,有些分化成紅細胞,白細胞。
“通過這些適應環境的分化,最終構成了我們現在的複雜的人體結構。
“一般來說,已經高度分化的細胞基本上不可能再變成功能屬性的完全不同的細胞,比如皮膚細胞直接轉變成腎細胞是幾乎不可能的。
“這也是機體維持自身穩定的一種手段,不同的細胞具有不同的已經高度專業化的功能,不能隨便轉換,有機組成一個整體,最終維持整個機體的正常運行。
“而與這種已經分化,不能繼續自由改變形態的分化細胞相對的,我們體內還存在一種,還沒有分化的,或者分化程度比較低的,可以再次分化成不同細胞的乾細胞。
“比如存在於我們骨髓中的造血乾細胞就可以分化為紅細胞、白細胞和血小板,在一定條件下,造血乾細胞也能分化成器官細胞。
“乾細胞的存在使得我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修複一些病人受傷的軀體,當然,也能做一些更前沿的事情,比如克隆。”
說到這裡,科爾斯再次看了一眼何奧,他似乎想要看一下何奧有沒有聽懂。
很快他就意識到他教書育人的毛病犯了,居然開始詳細的給何奧解釋其中的原理了。
他搖搖頭,簡練了一下話語,繼續說道,
“按照分化潛能的由高到低,我們把乾細胞分為全能乾細胞,多能乾細胞和單能乾細胞。
“我們剛剛提到的造血乾細胞就是多能乾細胞,當然,要滿足克隆的要求,多能乾細胞是不夠的,需要全能乾細胞。
“顧名思義,它可以分化出所有的人類細胞。
“理論上來說,如果將人體的體細胞誘導回全能乾細胞,然後再刺激全能乾細胞分化,我們就有機會克隆一個人。”
“看來這個技術發展遇見了難點。”
何奧平靜的說道。
如果克隆人的技術成功了的話,那絕對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哪怕過了很多年,也應該有人會提到,但是他多個角色合起來的的記憶裡卻沒有任何相關的信息。
“將體細胞誘導回全能乾細胞的技術現在已經很成熟了,但是難點在於如何在體外誘導全能乾細胞分化。”
科爾斯點點頭,繼續解釋道,
“目前學術界甚至沒有嘗試到克隆人那一步,現在主流的探索是克隆器官,這可以幫助治療許多器官疾病,並且沒有道德倫理上的阻礙。
“但是這一步已經卡住聯邦的生物學家數百年了,在將全能乾細胞誘導成特定器官的過程中,總會出一些奇怪的問題。
“比如長出來的器官完全不是器官的形狀,或者具有了特定器官形狀卻沒有相應器官的功能。”
“而在這裡,就需要提到一個群星製藥在五十年前不得不中止的絕密項目,這個項目並沒有解密,我也接觸不到這個項目,”
科爾斯笑著說道,“但是我的老師當初就是這個項目的最後一批招進去的研究員,我在跟著他學習的時候,偶然間聽到過這些項目的隻言片語,
吞噬星空之簽到成神
“當然,那時候我也沒有在意,直到我加入了馬爾斯計劃,在研究所操作了手術之後,我想起來這個曾經隻是偶然聽到過一些片段的項目。
“在那些片段的內容裡,群星製藥似乎曾經在克隆器官方麵實現了某種突破,甚至於項目最後進展到了誌願者器官移植實驗的地步。
“但是我的老師簽過保密協議,他是不會把這個項目內容告訴我的,不過我順藤摸瓜,找到了當初參與項目的誌願者的家人。
“這些誌願者大多家庭貧困,無法負擔昂貴的醫療費用,才會來當誌願者,保密協議對於他們來說可有可無,所以我很容易就打聽到了項目的相關內容。”
說到這裡,科爾斯語氣有些感慨,
“首先通過這些誌願者家人的口中我得知,當初參與實驗的誌願者幾乎全部死亡,活得最久的,也沒有超過一年。
“我找到了一些當初誌願者簽訂的協議,以及誌願者家人描述的部分狀況,大概還原出了當初的事件。
“在大概五十年前,群星製藥極有可能就誘導分化出了正常形狀並具有正常功能的器官,這是一個劃時代的成就,集團迅速把項目推進到了人體實驗。
“但是現實很快給整個項目潑了一盆冷水。
“這種誘導出來的器官很容易衰竭,壽命遠低於正常的器官,移植到病人體內之後,病人最多能正常生活幾個月就會因為器官快速衰竭而死,大多數病人都活不過一年。
“集團應該也針對這方麵進行了研究,但是他們最終沒能解決這個問題,糟糕的臨床效果使得集團不得不中止整個項目。
“但是集團並沒有完全放棄這個項目。”
話說道這裡,科爾斯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何奧抬頭看著他,“所以你認為克隆器官項目和馬爾斯計劃融合在了一起,馬爾斯計劃的部分成果,解決了克隆器官項目裡的器官衰竭問題?”
那研究所為什麼要把克隆器官放進那些誌願者的身體裡?
很顯然,那些器官應該不是為了這些誌願者克隆的。
這時候,何奧的思緒停頓了一下,一個想法浮現在他的腦海。
“我並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
科爾斯慢慢說道,“但是他們應該是借助了那些病人的身體,那個銀色的金屬盒子,那些給病人吃的藥,裡麵應該都含有某種我不知道的關鍵。”
果然,
何奧看向窗外,一個個虛弱的病人正在緩緩走向那夜幕下長大著巨口的醫院。
研究所所招募的誌願者,其實就是一個個活體培養皿。
從科爾斯的敘述來看,在體內培養那些克隆器官,對於身體的損耗極大,是一件很折損壽命的事情。
也就是說,研究所那些高昂的誌願者補貼,是向那些參與誌願的,缺錢的人支付的買命錢。
何奧回想起了佩特記憶中,第一次進研究院的時候,看到的絡繹不絕的人流。
這座城市有很多人像佩特一樣,因為失業而失去了收入來源,但依舊承擔著高額貸款和龐大的生活壓力。
“至於那些克隆器官的用處以及來源我就不知道了,我能接觸到的就是這些,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
坐在對麵的科爾斯沙啞著說道,在短時間內說了如此多的話似乎對他的身體也是一個負擔,他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何奧回過神來,繼續把注意力放在科爾斯身上,這場問答該有一個結束了。
他從懷裡拿出一支裝著乳白色液體的透明試管,這是他從陰影那裡獲得的東西。
“你認識這個嗎?”
他輕聲問道。
“這是生命藥劑,”
科爾斯仔細看了一眼那個試管,“這是研究所對外交易的一種可以快速恢複生命力的藥劑,據瑞德說,即使重傷瀕死的人,喝了這個藥劑,也能快速恢複傷勢,這個藥劑似乎是馬爾斯計劃的副產物,但是他不能延長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