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畫作沒有任何的問題,並不具備任何超凡的元素。
何奧抬起頭,再次掃視了一眼周圍的畫作,看來招來那些混沌囈語的,是這些畫作所組成的圖桉。
這些圖桉在某種程度上形成類似於儀式符號的東西,指向了某個能散發囈語的未知存在,成為了那未知存在力量的延伸。
靈魂較強,靈感較高的人在注視著這些畫作的時候,無形中與那未知存在建立了聯係,從而使得那未知存在的汙染蔓延了過來,形成了囈語。
這些微弱的囈語強度很低,並不能在短時間內影響人的精神。
但是如果被影響的人經常看這些畫作,不斷加深與這囈語的聯係,隨著日積月累的接觸,會潛移默化的影響聽到這些囈語的人的思維,進而一步步推著他們走向瘋狂。
何奧的目光看向身前這幅畫作的角落,通常情況下,畫下這些畫的人,會在畫作的某個細節中藏著自己的簽名。
這算是繪畫界常用的一種防盜手段之一。
能畫出這種與神秘和汙染強相關化作的人,本身也應該極其接近神秘與汙染。
很快,他就在右下角一些扭曲的圖桉中,找到了一串由扭曲線條構成單詞,這個單詞並不像是聯邦常見的名字,事實上,它是一個特定名詞,
‘傾聽者’
這位畫師給自己留下的簽名,是‘傾聽者’。
當然,傾聽者在聯邦語裡還有一個意義相近的詞語,‘聽眾’。
天賦序列9:聽眾。
何奧離開了眼前這幅畫作,走向旁邊的另一幅畫作。
很快,他就在這幅畫作的右下角看到了同樣的‘簽名’,一個‘傾聽者’的簽名。
畫下這些畫作的人,自稱為‘傾聽者’。
“老先生?”
就在這時,一聲輕喊響在了何奧的耳畔,將他的注意力從這些畫作上抽離。
他扭過頭去,看向聲音的來源。
此刻在走廊的入口,那位穿著白色襯衫的年輕前台正站在那裡,麵帶微笑的注視著何奧。
此刻何奧也看到了她下半身的裝扮。
與上半身的簡約整潔不同的是,她下半身穿黑色的緊身包臀裙,配薄款的黑色長筒絲襪。
裹到大腿的絲襪頂端的蕾絲花邊的一小半被包臀裙最下方的裙擺遮住,但沒有遮蓋完全,隱約可見透過蕾絲花邊的白皙的肌膚。
嚴格來說,這身裝扮並不應該出現在一個慈善組織的前台身上。
而此刻前台發現何奧的視線看向她,她麵帶微笑,繼續說道,“老先生,衛生間往裡直走。”
她的微笑並不自然,就像是被人用膠帶扯住嘴角,硬生生的向著兩側拉開。
“謝謝。”
何奧點點頭,轉身向著走廊深處走去。
他身後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他回過頭去,走廊入口已經沒有了那位前台的身影。
於是他收回目光,繼續往前。
走廊最深處是一個t字路口,路口的左側是衛生間,右側是電梯,電梯旁邊是一對灰色的對開鐵門,看起來像是消防通道。
直到走廊的儘頭,何奧也沒有看見可以通向一樓其他辦公室的通道。
要麼一樓沒有設置辦公室,要麼去一樓的辦公室得走其他的入口。
何奧先去了衛生間那邊,衛生間就是正常的衛生間。
然後他轉過身,走到了電梯那一側。
電梯的控製台上有一個刷卡器,很顯然,需要刷卡才能使用這個電梯。
何奧於是轉過身,走到了那個消防通道門前。
他緩緩伸出手,握住了右邊鐵門的門把手,並向前推動。
伴隨著厚重的鐵門毫無阻礙的被他緩緩推開,一個幽深黑暗的樓梯間出現在他的麵前。
微微的應急燈光照在樓梯間內,將一上一下兩個樓梯映入他的視野。
這兩個樓梯應該分彆通往二樓和地下。
何奧將鐵門再推開了一點,徑直走入了這個樓梯間。
樓梯間的平台和上下兩側的樓梯都有一層厚厚的積灰,似乎很久都沒有人來過。
砰——
伴隨著何奧完全走進樓梯間,厚重的鐵門重新合攏,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何奧回頭看了一眼鐵門,再回過頭來,看向身前的兩個樓梯。
這一上一下的兩個的樓梯都充斥著一種靜謐的幽深,區彆在於向上的樓梯隱約還是可以看見一點應急燈的燈光,而向下的樓梯裡什麼都沒有,一片漆黑。
在短暫的思索之後,何奧沿著向下的,那個仿佛通往黑暗中的樓梯走去。
而隨著何奧一路往下,周圍來自應急燈的光輝也越來越暗澹,直到完全漆黑,何奧隻能借助手環自帶的微型手電筒的微光向前。
而在這靜謐的黑暗中,伴隨著他的腳步聲,依稀有某種淅淅索索的輕微聲響,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爬行。
這一層地下建築有些深,何奧沿著樓梯拐了兩下,一共下了三段樓梯,才走到負一層的消防通道門前。
因為城市下水係統和地質的原因,聖喬恩市的地下建築修的都不深,大多都隻有一層和兩層。
此刻這個慈善基金會所在的小樓則是屬於那種隻有一層地下建築的建築。
而再往下已經沒有路了,這裡就是這棟樓的最下方。
何奧抬起手環的微型手電筒,看向身前。
負一層的消防通道鐵門並非是開啟的,而是被用一根粗壯的大鐵鏈,死死的纏繞住了兩邊的門把手,再用一把大鐵鎖將鐵鏈鎖了起來。
似乎這一層已經被封閉了,不允許人進入。
至少不允許從消防通道進入。
何奧把手放在兩扇門合攏的門扉上,神識穿過縫隙,進入了門內。
門後是一片靜寂空曠的走廊。
“老先生,有些地方是不能亂進入的,”
一個些許尖銳音調的聲音在何奧的頭頂上方響起。
何奧抬起頭,手中的微型手電筒也往上,照向他正上方的天花板。
在那布滿灰塵的天花板之上,剛剛在門口所見的前台成四肢附著在天花板的表麵,如同蜘蛛一樣趴在天花板上。
她的腦袋後仰,如同一把彎折三百六十度的折扇,後腦勺靠在後背上,從上往下注視著何奧,臉上依舊掛著那僵硬的微笑,
“雖然我一直在您身後跟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