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莎莉來信了。”
“嗯？”
“她懷孕了, 想要、謝謝你。”
“懷孕？”安格斯從自己的書本裡抬頭，“像是有寶寶, 肚子會大起來的那種。”
“對。”
“他們還能生孩子？”安格斯也有些驚訝。
“……所以、你和這件事沒有關係, 是不是？就是類似於……基因上的關係。”史蒂夫仔細措辭, 然後意識到自己的措辭對於安格斯來說可能超綱了。
“沒有, 應該和我的基因沒有關係。”安格斯合上自己的書，認真道。
“哇喔……”史蒂夫鬆了口氣, 笑笑，“看上去你學了挺多東西。”
“嗯，我和他們有生殖隔離。”安格斯認真照搬書上的內容。
史蒂夫……“……OK。”
“不過同屬的生物好像體型相差不大的也有幾率產生後代吖, 就是馬和驢生出來的騾子不具備繁衍能力……獅子和老虎的後代壽命也會超級短。”安格斯給史蒂夫科普, 話音落下, 他疑惑道, “這意味著我如果和你生小魚, 也會生出不育或者短命的小魚嘛？”
史蒂夫……冷靜點兒，史蒂夫·羅傑斯。
“安格斯……”史蒂夫清咳了一聲，把自己的腦子瘋狂往理性方向拽, “其一, 我們都是男性，我們不能有小魚…另外就算有, 也不一定會是魚。其二, 人和塞壬之間……會發生什麼，沒人知道。”
“嗯——對哦，漢克說我目前完全沒有自主產生生殖細胞的能力。”
史蒂夫……？？這是意味著……
“……OK。”
種族原因嘛……史蒂夫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 問題不大……嗯，應該。
史蒂夫嘶了一聲。
難不成塞壬都是沒有……
史蒂夫微微遠離話筒，無聲地做出了一個喊上帝的口型。
“但是，他還說我的細胞改造性非常強，即使是已經分化的組織類細胞都具有回歸原始全能乾細胞的潛能，不過需要的條件很苛刻。
外部環境下成功率是千萬分之一，但是以我自身為培養環境，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至於為什麼會這樣，也許是我身體裡獨特的某種激素刺激的原因……具體的他也不太清楚。”安格斯合上花花綠綠的生理健康書籍。
“……那意味著？”史蒂夫重新靠近話筒，就聽到了一段從安格斯嘴裡出來略顯奇幻的話。他有種感覺，以後自己想跟上安格斯的思維說不定會更難。
“意味著我所有的細胞在嚴苛條件下都可以培育成完整體，但是那就會和我一模一樣了，我不喜歡。
理論上，如果想要不一樣的話，有合適的父係或者母係細胞，我完全可以自己造小魚，或者半人半魚。”安格斯晃著腿，悠閒道，“史蒂夫，你想要半人半魚嘛？”
史蒂夫……
“什麼？”史蒂夫閉了閉眼睛，“匹配的父係或者母係細胞——什、什麼——？”
“你有好好上生理課嘛？”安格斯說了一長串話，剛剛湧上來的那點兒熱情飛快地消失了。
“……我很確定我接受過係統的教育。”史蒂夫抹了把臉，“安格斯，這意味著……你可以同時產生……”
“……you know what，我們還是不要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了。”
“等一會兒——”史蒂夫覺得這個話題對他來說超綱了，衝散的思緒重新集中起來，“為什麼漢克在研究你的細胞？”
“我以為他們已經把你的樣本都毀了。”
“嗯，我讓漢克幫我做盔甲。”安格斯迎著風張嘴，從河麵上吹來的風帶著他熟悉的味道。
“盔甲？”……他覺得他近期需要再去X學院一趟了。
他們到底都在做什麼？
給安格斯上格鬥課就罷了，但是研究細胞，搞養殖嘛？？盔甲又是什麼？
“嗯，瑞雯說我動作畏畏縮縮。”安格斯闡述理由。
史蒂夫成功搭錯了弦。
“安格斯，你還是初學者，動作不好是必然的。”史蒂夫安慰他，“你隻要能夠提高自己的敏捷度，然後能迅速逃跑就好了。”
“保護好自己。”
安格斯長長地嗯了一聲，微微眯起眼睛。
“當然，如果你打不過的，我可以把人扔進海裡，那時候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史蒂夫很好的挽救了他們兩的的例行通話。
“我會變得很厲害。”安格斯收回腿，側坐在窗台上，吹著風。
“那當然，你本來就很厲害。”史蒂夫笑起來，“還記得嗎，你曾經可是狠狠地把我揍了一頓。”
“你疼嗎？”
“……沒有看上去那麼疼。”史蒂夫笑笑。
“瑞雯說人類都怕疼，但是隻要疼才能讓人知道對彆人加誅的傷害是什麼樣的，才會讓人變得溫柔。”安格斯幽幽道。
“對。”史蒂夫聲音放輕，“她是對的。”
“她真的教了你很多東西，是不是？”史蒂夫翹起唇角。
“怪不得，人類擁有武器後就越來越瘋狂了。”安格斯淡淡道。
史蒂夫手一頓，動作停了下來。
“炸、彈炸開，子、彈射進彆人的胸膛，手執武器的人，感受不到疼痛。”安格斯把下巴擱到膝蓋上，淡淡道，“所以，他們不在乎。”
“……嘿，安格斯。”史蒂夫深呼吸，“你一直都知道，人類是最壞的，是嗎？”
“嗯。”
“那你也知道，人類是最好的。”
“……也許。”
“安格斯，我很抱歉，你和你曾經的族人被人類傷害過。不要傷心……”史蒂夫很想自己就在他身邊，可以拍拍他的腦袋，或者把他抱進懷裡。
“我不會悲傷。”
史蒂夫歎口氣：“嗯，不管怎麼樣，我就在這兒。”
“那是你們的生活方式。”安格斯收緊手裡的話筒，環抱住膝蓋，聳了下肩，然後想起來史蒂夫可能看不見，補了一句，“我聳肩了。”
史蒂夫瞬間笑了出來，笑過後：“OK，我笑了。”
“我聽到了。”安格斯不解道。
“嗯。”史蒂夫唇角帶著笑，總覺得安格斯很能讓人減壓。
“史蒂夫，你現在想親我嗎？”安格斯手支到下巴上，有些好奇。
“…為、為什麼這麼問？”史蒂夫潤了潤自己的唇瓣，清了清嗓子。
“隻是感覺，我感覺你會想。”安格斯沿著窗台往下滑了一點兒，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把話筒卡在下巴下，脖子和身子折出一個角度，偏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月亮太亮了，看不到星星。
“對……”雖然決定再也不回避安格斯一些直白的過分的問題，但是有些時候，他就是覺得安格斯能直接站在那裡殺了他。
“我、確實是有這個想法。”抬手掩住自己的下巴，史蒂夫呼出口氣，搓了一把自己的臉。
“是嗎？”
還沒鬆口氣，史蒂夫耳邊就傳來了一聲輕輕的‘mua’的動靜，頓住一兩秒，史蒂夫手捂住臉：“God……”
“嗯？”
“……well，沒事，就、謝謝。”
有點兒撐不住了，史蒂夫咽了下口水後迅速把話筒對準蹭到自己腳邊汪汪叫的果汁：“果汁可能聽到你的聲音，他想你了。”
“不，他想喝水。”
“……OK。”史蒂夫默默把話筒拎回自己的耳邊，“我很抱歉。”
“為什麼？”
“……沒什麼。”
“羅莎莉邀請你去英國玩。”史蒂夫岔開話題。
“英國？”安格斯歪歪腦袋，“我歪腦袋了。”
“我們之後的對話都要這麼進行了嗎？”史蒂夫瞬間笑起來，一下子被他帶跑。
“什麼怎麼進行？”
“行，那、我笑了。”史蒂夫眼睛閉起，抓著電話仰到沙發後背上。
“嗯，我聽到了。”安格斯辨彆了一下，“現在，果汁想我了，給我們接電話。”
“……行吧。”史蒂夫看向蹦到自己旁邊的果汁，把話筒對過去。
然後就是一陣仿佛什麼神秘亂碼的汪汪汪互叫，聽得史蒂夫哭笑不得。
“你們是吵架了嗎？”史蒂夫看著汪汪完，嗚嗚嗚地跑到自己狗窩自閉去了的果汁疑惑道。
“不，果汁說最近娜塔莎總是給它嘴裡塞不喜歡的東西。”
“……娜塔莎？”
“嗯，你可以和她說一下，果汁不喜歡。”
“OK。”史蒂夫手指動了動，微微蹙眉，隨後看了果汁一眼，“我會和她好、好、說說的。”
正在樂淘淘地監聽八卦的娜塔莎扔開手裡的墨西哥卷餅，拔掉耳朵裡的耳麥：“oh，小弟弟真的是太麻煩了。”
“God……希望隊長看在我借他摩托的份上……”
呼出口氣，她坐起身，從沙發底摸摸摸，摸出一個類似於通訊器的東西，手指在上麵打了一串長長短短的信號。
日常加班，日常很晚回家的弗瑞剛站到門口就收到了娜塔莎的消息。
「我暴露了。」
“哦，fu……”弗瑞壓回了後兩個字母，手指點點。
「撇清。」
娜塔莎是在聽到敲門聲的同時收到回信的，喔噢了一聲。
這可真是冷酷。
“晚上好。”娜塔莎看著門口的史蒂夫。
史蒂夫把一個裹著紙巾的小東西塞進了娜塔莎手裡：“你認真的？”
娜塔莎接過那滿是狗口水的東西，甩到了一邊：“你知道，我是要付房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