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爆炸了。”
“爆炸…？”梅林聽安格斯七零八落, 漫無邊際地敘述，手裡的動作停住, “你站在屋裡, 然後屋子炸了？”
“嗯, 炸了。”安格斯咂嘴, “速度還挺快的。”
“……”
“你有那麼一瞬間懷疑過你遇上的這個人身份很不一般嘛？”梅林遲疑道。
“嗯？”
“從來沒懷疑過？”梅林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蠢, 嗯，安格斯，不是所有的人類都是這樣生活的, 也很少有人被你折騰成這樣還完好無損的。”
“我什麼都沒有做。”安格斯搖頭。
“你咬了人家, 還揍了人家！”梅林無語, “你以為是誰都像我, 或者像你遇到的那個那麼頑強的嗎？”
安格斯看了眼梅林, 移開視線，決定不說史蒂夫吃過自己肉的事。
他有種奇怪的直覺，就是不太能讓梅林知道。
“說起來, 你遇上的那麼些個, 怎麼哪個我都不覺得像是正常人呢……”梅林越想頭越疼，對於安格斯呆的程度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安格斯, 你需要在正常的情況下生活一段時間。”梅林強調道。
“我覺得我過的很正常。”安格斯警覺。
“正常的人類家裡是不會被一炮轟廢的！”梅林迅速抬手阻止了安格斯那在自己眼裡幾乎無所遁形地能量啟動過程。
安格斯憤怒地拍碎了床：“你不能把我困在這裡！”
“我能。”梅林冷冷反駁, “在我弄清楚你都惹了什麼麻煩，梳理清楚你身上完全不穩定的能量之前，你就老老實實地跟著我實習一段時間。”
這麼讓他瘋下去, 什麼時候自己把自己炸了都不知道。
“什麼！？”安格斯發現自己的魚尾居然不受控製地變成了人腿，“梅林！”
“我要回去。”
“不行。”梅林想都沒有多想就拒絕了，“之前你不上岸，我不管你。但是你現在既然決定上岸生活，你就是我的責任。”
安格斯在變成廢墟的床上打滾，發怒，發出高亢的叫聲。
“不許鬨！安格斯，我不是囚禁你。我隻是需要確定你的安全，以及現在這個世界的安全。”梅林警告。
“你說的和做的可不一樣，我又沒有做什麼壞事。”安格斯坐起來，大聲。
“隻要你表現得足夠好——”雖然執行計劃的是他本人，但是梅林的語氣還是聽上去有些幸災樂禍。
“……”安格斯氣的說不出話，「&￥&￥%……￥#……&#」
“嘿！我聽得懂！你給我收回你的話！”梅林提高聲音。
兩人漫無目的，絲毫沒有水準地用精靈語，塞壬語，德魯伊語夾雜著英式英語和美式英語對罵了一通。
安格斯第一次說這麼多話，說的口乾舌燥。
他隻會兩種語言，梅林會的語言…他有些都不知道是在哪裡什麼時候哪些人用的…
“你知道你對我毫無辦法。”梅林嗬了一聲。
安格斯滾到了一邊。
他是對的。
梅林是他出生時第一聲的聽者，他的聲音對這個法師不具備任何作用。
打又打不過，安格斯鼓起臉。
“我會想辦法解決你身上能量駁雜的問題的，你就乖幾天，不會太久的。另外，我還想再給你加幾道‘貞｜操’鎖。”梅林幽幽看著背過身不理自己的安格斯。
安格斯挪了挪自己的腿，發現變不回魚尾，惱怒地拍了拍地麵發泄不滿，一句話不說。
“我不會寵你的。你頂著那張臉，那雙單純的眼睛蒙蔽了多少人？嗯？你個小瘋子。”梅林嘁了一聲。
“…I always beiremly good。”安格斯反駁。
“對——那是我說了才算的。”梅林不屑。
安格斯倒到了一邊，抱著自己的膝蓋，團成團，把臉埋進淡淡草香的枕頭裡。
這就是他當初不願意跟著梅林上岸的原因。
安格斯鬨彆扭，梅林也不哄，繼續做自己的事。過了一會兒，安格斯自己翻了個身，仰躺著，盯著上麵的縫隙。
“梅林，什麼是‘貞｜操’鎖？”
“你有上生理健康課嗎？”梅林手懸在一個看著有點兒古舊的藥缽上，低聲念了句咒語。
“我有書，還有詞典。”安格斯再翻身麵朝他。
“那就是不知道了。”梅林下了結論，看著藥物的成色，聞了聞味道，“沒事兒，你隻需要知道這對你有好處就行了。”
“喝了這個，這個應該會讓你長時間維持飽水的狀態。”梅林把藥缽遞給他，“我可不想要還去專門給你準備大量的水。”
安格斯看著那散發著一股草腥氣的液體，皺起臉。
“喝下去啊，你在等什麼？”梅林看他，“這樣就不滿意了？”
安格斯……
一口悶，安格斯乾嘔了幾聲，把藥缽扔到一邊，吸了吸鼻子。
“你可以給我果汁。”
“不可能。”
“史蒂夫會給我果汁。”
“我是梅林。”
安格斯……“我要史蒂夫。”
滾走。
“……你不會像童話裡那樣吧？安格斯？”梅林從安格斯的字裡行間裡察覺出了什麼，不是很安心地道。
“你腦子出問題了？”安格斯一臉嫌棄。
“……”梅林歎氣，“就，不要隨便…毫無保留，安格斯。”
“啊？”
梅林……拉倒吧，這魚沒救了。
“我也許需要一些不太常規的東西了。你就出現一麵就讓我花掉了多少現在根本找不到的珍惜材料？你知道嗎？嗯？？
唉，我是多久沒用過錢了。”
梅林在亂七八糟堆放的雜物裡翻找著東西。
“……這個還能用嘛？”翻出一些古早的紙幣和硬幣，梅林皺臉。
可見安格斯皺巴臉是從誰那兒學過來的了。
他隨便往自己藍色的布兜裡一塞：“也許可以直接換些現金，這附近好像有收藏家。”
安格斯爬坐起來：“梅林，你有電話嘛？”
“我打算裝一個。”梅林陸陸續續抱出一堆古舊的東西，翻著他覺得能拿出去換錢的，“但是至今還沒琢磨明白怎麼利用魔力模擬電信號，電力倒是可以，隻是需要改變一點兒能量結構。”
“……所以我連電話都沒辦法打？”
梅林沉吟了一下：“嗯，這個我們可以商量一下。但是你必須表現得足夠安全和正常，我才允許。”
“梅林，你和我，我是正常的那個。”安格斯看著梅林重新變出來的花白胡子和頭發，嫌棄。
審美方麵和人類比較接近的塞壬，即使是安格斯，也是能判斷出梅林是不是看上去像個瘋子的。
“你還想出去嘛？”梅林摸了把自己的胡子。
“要。”安格斯站起身，看了一眼自己，“你把我的衣服變回來。”
“變回來什麼？穿這個。”梅林啊啊啊了幾聲，把自己的嗓音變得混濁，微微佝僂起腰。
他扔給安格斯一件鏽紅色的褂子和一條有些舊的牛仔褲。
“穿上，走吧。”
“我還需要內｜褲。”
梅林……“你現在是真的講究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