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們塞壬一般生活在哪裡？”儘晚, 史蒂夫邊收拾散在桌上雜亂的文件, 邊問安格斯。
“深海。”
“會有缺食物的時候嗎？”
安格斯把果汁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嗯了一會兒：“我好像沒有過。”
“所以, 那意味著你算是塞壬裡麵很厲害的？”史蒂夫把東西收進抽屜，轉頭卷著袖子輕笑。
“對。”安格斯點了點頭。
史蒂夫失笑。
“但是更多是因為塞壬很少和我一樣在淺海活動。”安格斯補充道。
“像是什麼時候？”史蒂夫曲起一條腿坐到他的旁邊。
“大概是食物稀缺的時候吧……”安格斯摸摸自己的下巴，“一般隻有族群卵存活數比較多的時候，會需要大量的食物。”
史蒂夫若有所思, 起身轉去廚房：“晚上吃點兒東西, 我們去酒吧看看吧, 你有段時間沒有去了吧。”
安格斯緩慢地從沙發上爬起來，看著廚房裡的史蒂夫，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好像還有空檔？
出門的時候, 史蒂夫看著安格斯看了一會兒，抬手捏他的臉：“安格斯, 你今天是吃飽了回來的？”
“隻有魚。”
“真的？”
“……蛋糕是彆人給的，餅乾也是。”
史蒂夫好笑：“算了, 你現在也算能稍微耐受了, 下次想吃可以和我說。”
安格斯點頭。
“我想吃冰激淩。”
“……今天不行。”
安格斯幽幽看了他一眼, 滿臉都寫著‘那你讓我跟你說’。
史蒂夫捏了捏鼻翼：“明天, 今天你吃的夠多了, 不能再吃了。”
安格斯本來就偏愛高脂的魚類，又愛吃甜的，稍微超標就能看出來胖了，雖然胖點也挺可愛的, 但是習慣了以後，想改估計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誰給你的？”
“女的。”
“……為什麼？”
“她把小寶寶落下了，我送了回去。”
到地鐵口有些距離，走了一會兒，史蒂夫拉過安格斯的手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握著，安格斯動了動胳膊，看向他。
“就是，想試試。”史蒂夫衝他笑了笑。
“試試什麼？”安格斯疑惑。
“沒什麼。”史蒂夫樂了一下。
“那安格斯你今天是做了一件好事，所以那個媽媽才會感謝你啊。”史蒂夫抬起另外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腦袋，誇獎，“得到彆人的感謝，心情怎麼樣？”
“她的茶點好吃。”
“……也行，你開心就好。”史蒂夫無奈。
坐在明亮的地鐵上，史蒂夫把安格斯的手從口袋裡拿了出來。安格斯琢磨了一會兒，把自己的手擠進了他微微垂在腿側的手裡。
史蒂夫側頭看他：“安格斯？”
“牽手不是很熱。”
史蒂夫捏了捏他的手指，乾脆忽視了周圍時不時傳遞過來的視線，兩手合十包住了他的手。
“謝謝。”
“沒關係。”安格斯哼哼了兩聲。
“明天我們出去玩吧，你想去海邊嘛？”史蒂夫突然道，不做點兒什麼，他總是覺得非常的遺憾，“或者你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玩？”
安格斯沉思了一會兒，隨後扭頭，有些小興奮：“史蒂夫，你還沒有和我打架。”
史蒂夫……“打架？”
“嗯，你說的，我回來，你教我。”
“……如果你真想的話，ok。”史蒂夫又想笑，半歎一聲，答應了。
以後如果是想約會的話，還是自己直接決定好了。
做點兒正常的事吧……像是看電影？
從地鐵口出來，安格斯和史蒂夫都看著從店門口排到街角的隊伍有些懵。
“為什麼有這麼多人？”安格斯疑惑。
搬家之後，請了代理，之後就基本也是甩手掌櫃的史蒂夫額了一聲，遲疑道：“大概，今晚是有什麼活動吧？”
看了眼漫長的隊伍，史蒂夫覺得店裡的生意看來是完全不用擔心了。
他有段時間沒有檢查安格斯的戶頭了，但是代理店長一直沒有和自己提起出現任何問題，他也就沒花太多時間。
帶著安格斯繞到隊伍前端，史蒂夫招了招手，保安立刻放人進去了。
“嘿，為什麼他們可以提前進去！？”站在前麵的是一個打扮的非常有氣質的女人，身材稍微有些不儘人意，但是外露的胸口和腿都是細膩反光的肌膚，一看就手感非常的好。
史蒂夫雇人一般都是退伍兵優先，這會兒那明顯一身正氣，相比較彆的酒吧非常不符合夜場氣質的保安看了排隊的人一眼：“那是我們的老板。”
“……”
“剛剛那個是老板？”女人一臉驚訝，“他看上去……”
“有什麼問題嘛？”保安微微皺眉。
“沒問題。”出聲的人默默把嘴裡的話咽了回去，想了想，打開了隨身的手包，從裡麵翻出一罐印著魚尾logo的精致瓶子就開始在臉上塗塗抹抹。
保安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一晚上倒是要接不少非預約僅僅是想來碰運氣能不能遇上大魚的女人，酒吧現在已經不得不定時清理一部分客人，才能維持正常的流通了。
但是這明顯像是想要直接勾搭老板的人還是第一次見，保安默默把手背到了身後，目不斜視。
但是，可惜，他們老板是個彎的，即使他看上去一點兒不像。
小男友非常的可愛，所有員工都見過照片，知道那才是真的老板。所以如果他一個人出現店裡，要小心保護他，不能讓他喝酒，有任何不好處理的狀況都要第一時間通知老板。
如果沒有看錯，剛剛和老板一起進去的就是他的小男友。
保安突然就想和內場的同事換一下了，因為輪班的緣故，他都還沒見過真人，剛剛隻是看到了一雙眼睛。
老板把他捂得可真嚴實。
史蒂夫看著已經完全滿是人的酒吧，哇喔了一聲：“賈維斯真沒說錯，代理什麼的真的是非常專業。”
“工資高點兒也正常了……”
安格斯頭頂上扣著耳機，還帶上了帽子，但是dj台的聲音依舊很清晰，吵得狠。
“我們看一下就走。”史蒂夫倚著他耳邊道。
“嗯。”安格斯由他牽著在人群裡繞來繞去。
看到認出自己的員工，史蒂夫擺手示意他們不用在意自己。
吧台的酒保明顯多了好幾個，在人群間走動的服務員也很多，本來女性員工就少，現在除了舞台上站著唱歌或者彈奏樂器的，基本就沒有了。
史蒂夫看了眼重新裝潢，配上了更多設備的舞台，live的演奏者質量也明顯越來越高了。
看來沒什麼好擔心的，史蒂夫咂咂嘴。
讓他自己來，可沒有這麼大的能量。
史蒂夫轉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和酒吧格格不入的厲害，好像闖進年輕人世界的老頭。麵對著時不時投來的奇怪目光，史蒂夫抬拇指蹭了蹭自己的唇角，行吧。
穿著一身舒適，還有些過時的休閒衫來逛酒吧，好像是不太搭。
扭頭，安格斯不見了。
史蒂夫……嗯，牽著都能不見了，就撒了一小下下。
是安格斯了。
稍微有點兒搜索的技巧後，史蒂夫很快就看到了跟在一個穿著熒光骷髏頭外裳的年輕人後頭的安格斯。
想笑，也確實笑了。
在安格斯身邊，他真的是時常笑點詭異。
穿過人群中途，一個人直直衝自己撞了過來。
史蒂夫腳下晃開，險險托住撞過來的人的胳膊肘，扶穩那杯搖搖晃晃血腥瑪麗：“抱歉。”
“請小心。”
“啊，謝——”女人還沒來及發揮，就看到史蒂夫迅速而靈活地擠進了人群，很快就沒進了人堆裡。
嘴角抽搐了一下，女人跺了跺腳，憤憤。
拉住就要跟著人家去卡座裡的安格斯，史蒂夫喊他回神：“安格斯！”
“史蒂夫，那個，想要。”安格斯抬手毫不猶豫地指著那個散發著綠光的人。
史蒂夫……“行——之後我找找哪裡能買。”
“嗯。”
但是之後史蒂夫就很後悔自己這個決定了，不知道為什麼安格斯特彆喜歡有熒光線條的衣服，還很喜歡晚上穿。
半夜朦朦朧朧的時候看到自己旁邊躺著一具骷髏或者是彆的東西，還是需要一定的心臟強度的。
“這裡好像不太需要我們，我們先出去吧。”史蒂夫半擁住他，覺得這次應該是丟不掉了，就準備出去了。
帶安格斯出來散步是主要方麵，視察視察酒吧就是順便了。
往門口走的時候，史蒂夫又被撞了。扶住那個人，史蒂夫自然不會忘記之前撞自己的也是這個人。
“……女士，你還好嗎？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史蒂夫微微皺了下眉毛，然後伸手拉住了因為自己鬆手又出現漂移動作的安格斯。
安格斯站在了原地，放棄了去追逐鎖骨邊有亮亮的金屬環的人。
“……抱歉，撞到你了嗎？”女人對於他每次都能準確躲開自己‘攻擊’的走位很無語，目光迷離地看著他。
“你是喝醉了嗎？”史蒂夫看著她的臉，但是沒聞到太大的酒氣啊。
“隻是有些頭暈。”女人短短的嗯了一聲，肩膀一動，吊帶的衣服就落下了半邊，“我找不到座位了，他們在哪裡？”
史蒂夫伸手抓住跌跌撞撞就要往莫名方向絆的女人：“女士，你現在狀態不太好。”
“也許你該回家了。”雖然沒聞到酒味兒，可能是像安格斯一樣不耐受的體質，“你要打個電話什麼的嘛？”
女人半垂的眼睛一亮，可以啊。
“你是誰？”女人借勢攀上他的胳膊，微微短促的呼吸，湊近他。
安格斯眨巴了下眼睛，驀地抬腳一踹，史蒂夫一個遲疑不知道該抓她哪兒，女人就一臉懵逼地被踹倒到了地上，震驚到忘記繼續演了。
頓時一小片地方都陷入了寂靜。
“……抱歉。”史蒂夫控製住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踢人的安格斯，尷尬地道歉，“女士，你沒事吧？”
然後伸手去扶她。
安格斯抬手捏住了史蒂夫胳膊，史蒂夫手一頓，扭頭看他，然後低頭看自己已經被刺破的衣服。
“你再碰她就彆碰我了。”安格斯淡淡道。
史蒂夫……這是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