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個專門的詞，我更喜歡‘導火線’。”安格斯擠了擠眼睛。
“這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查爾斯嚴肅起來，“你從來沒有和史蒂夫說過你自己的想法嘛？”
安格斯咂咂嘴，壓了壓自己詭異的情緒：“查爾斯，你覺得人類和塞壬有任何共同的利益嘛？”
“……一起生活在這個星球上算嗎？”
“那是矛盾點，查爾斯。”安格斯翹起唇角，“你們活在陸地上，沒問題。但是，你們開始不滿足於陸上了，向天空，向海洋索取了。”
“你覺得以海洋為家的塞壬會怎麼樣？”
“總有辦法找到共存的平衡點的。”查爾斯微微提高聲音，“我們已經相安無事了很久不是嗎？”
安格斯嗯了一聲，半晌，開口：“不論是史蒂夫還是你，都希望創造一個各個種族能夠和諧生存的世界。這種想法，在我來看，非常可愛。”
“所以，我支持你們。”
“但是，這不代表我和你們是一樣的想法。”
“想知道我的想法嘛？”安格斯露出了一個罕見的表情，是躍躍欲試和詭異的熱切，像是在期待，“在和平之前，總是有血淚的。”
“曆史是有模式的，都要經曆過疼以後才知道和平的重要。區彆隻是止損在更大的損失之前還是之後。”
“但一般都是了解失去後的疼，才知道怯懦。”
“你現在有些危險，安格斯，”查爾斯覺得安格斯談論爭鬥的情緒有些過於亢奮，他壓低聲音，皺眉，“我們完全可以避免戰爭，如果處理的好的話。”
安格斯縮縮脖子，像是冷靜了下來：“當然，可能性還是有的。”
查爾斯動了動自己的手，還想說些什麼。
漢克接了個電話，打斷了他們的話：“史蒂夫想讓安格斯去幫忙翻譯溝通。”
“嗯，我馬上去。”安格斯招呼了一聲，離開了。
穿過走廊的時候，安格斯一手握住自己另外一隻手，站了一會兒，露出一個有些困惑的神情，而後鬆手，離開了。
神盾局總部。
佩姬風風火火地刮過走廊，直接闖進了弗瑞的辦公室：“我聽說我們有很重要的工作了？”
弗瑞整理好打印的文件，正是剛剛安格斯看到的那一份。
“對，如果你已經知道的話，那就和我一起來吧。”弗瑞起身離開，佩姬微微撐著門，跟在了他的後麵。
幽暗的觀察室內，時不時傳來巨大的水聲，混合著的是短短長長不斷地叫聲。
佩姬看著麵前黑漆漆一片，腳步頓了頓。
“你來了？”
稍微適應了黑暗，佩姬就看到了已經在房間裡的霍華德：“霍華德？”
“對，我比你早了一步。”他給了她一副夜視鏡，“介於隊長的小氣，這次應該是我們第一次真的見到完整狀態的塞壬了。”
“史蒂夫呢？”
“去接安格斯了。”
帶上夜視鏡，佩姬看清了室內的場景，立刻就被房間內最惹眼的東西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她……是個女性。”佩姬笑了一下，喃喃。
“對。”霍華德插著腰，聲音裡有激動有欣賞。
銀尾的人魚在臨時組成的，儘力模擬了海洋環境的巨大水箱裡遊動，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叫聲。
那樣的叫聲像是越過了耳膜，直接擊打在了人的神經之上，聽著，隻覺得渾身細胞都有種在顫抖的感覺。
有些酸爽，長時間的聽著，並不算舒服。
但是那都比不上眼前完整體塞壬帶來的巨大的吸引力。
“她的尾巴是銀色的。”佩姬讚歎，看著裡麵塞壬。
“對。”霍華德嘴角咧開，“她太漂亮了。”
“確實。”這聲是來自弗瑞，惹得兩個沉浸在其中的人紛紛投去了驚疑不定的視線。
“嘿——美人魚是全人類的夢想。”弗瑞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就附和了一句，和自己頭頂上算是半隱退狀態的上司們開了一個非常冷的笑話。
“為什麼這裡布置成這樣？”佩姬回神。
“她不喜歡光亮。”霍華德吸吸鼻子，“我們之前為了防止她自傷，一直都用鎮定劑勉強讓她保持安靜。”
“我之前就讓隊長讓安格斯趕緊過來，但是隊長不知道在猶豫什麼。等這條塞壬穩定下來以後，他才答應讓安格斯來。”
因為銀尾塞壬被神盾局的特工用直升機直接調過來後就一直處於一種非常不安的狀態，所以除了負責一切設備支持的霍華德，佩姬，和負責人弗瑞外，這間屋子裡已經清空了。
不知道是不是人少的原因，總是把自己藏在角落的銀尾塞壬遊了出來，正飄在玻璃邊，似乎在打量他們。
“你覺得我們要先和她說點兒什麼嘛？”霍華德對佩姬小小聲道。
“也許。”佩姬一時間也有些猶豫不決。
“不，在不排除任何危險的情況下，我不建議我們靠的太近。”弗瑞倒是很冷靜。
“看看她，能有什麼危險？”霍華德摩拳擦掌。
“說起來，為什麼不直接把她直接放回海裡。”佩姬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頭看向弗瑞。
弗瑞詭異地頓了一下，隨後鎮定道：“她已經暴露在所有人眼皮底下了，在不確定她能不能安全回到海裡之前，我覺得我們有責任保護他。”
“你就是想親眼看塞壬是什麼樣子是不是？”霍華德很懂，“我懂你。”
“……”弗瑞難得沒有否決，“但是，主要是我們也想從她身上找到九頭蛇的線索。”
銀尾塞壬發出了一串悠揚的聲音，霍華德深呼吸：“我覺得她在喊我們，我們真的不和她交流一下嘛？”
佩姬一直在遲疑：“……至少，給她一件衣服或者是彆的什麼。”
弗瑞也有些猶疑。
聲音還在繼續，銀尾塞壬的眼睛是淡色的黑，接近深灰，非常的特殊。
“我覺得她想和我們聊聊，”霍華德已經在往那邊挪了，“她看上去，需要人照顧。”
佩姬看著那雙眼睛，心裡發軟。
弗瑞擰了擰眉，看了眼自己的手表：“已經過了兩分鐘了。”
等史蒂夫帶著安格斯通過多道檢查後，看到的就是已經要準備脫衣服下水的霍華德，和正在微笑著和銀尾塞壬對視的佩姬，以及站在一邊，目光柔和到讓人覺得雞皮疙瘩都要集體起立的弗瑞。
安格斯哇喔了一聲：“他們好歹還知道用中空玻璃呢……”
史蒂夫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發生了什麼？”
“霍華德？！”他喊住已經隻剩一條內褲往水箱邊爬的霍華德，“你要做什麼！？”
銀尾的塞壬輕輕扇動的尾巴在看到安格斯以後猛地往玻璃上撞了起來，本來柔美迷惑的聲音陡然變得尖銳，刺耳。
“你應該去阻止他了。”安格斯戳戳旁邊的史蒂夫。
史蒂夫不明所以，還是迅速過去把霍華德揪下來了。
佩姬嘶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弗瑞的臉開始變得更黑，霍華德看了眼自己的褲衩：“……mygod——”
“她餓了。”安格斯走近，看了一眼霍華德。“你該慶幸。”
霍華德完全不想懂這背後的隱藏意義是什麼，他迅速提上了自己的褲子，開始扣襯衫：“whatthehell！”
他看著水箱裡開始莫名暴躁的銀尾塞壬，眼神裡帶著心有餘悸。
安格斯敲了敲玻璃：安靜點兒。
是你！！是你和人類設計我！銀尾塞壬耳鰭完全張開，齜著牙和安格斯對峙，那猙獰的樣子已經完全沒有剛剛‘正宗’美人魚的感覺了。
就你這樣，還需要我設計，我一手就能按死你。安格斯翻了翻眼睛。
“需要我們給她準備一點兒吃的嗎？”史蒂夫問道。
安格斯瞄了她一眼：想吃東西嘛？
銀尾塞壬叫囂的動作頓了下，安格斯扭頭：“對，很多魚。”
作者有話要說：迷惑點稍微有點兒多，慢慢來，都會解釋清楚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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