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晉江文學獨發(2 / 2)

“……”

車上氣氛正尷尬著,有人從外麵敲了敲車玻璃,方覺降下車窗,玻璃外的人俯身,露出一張精致小巧的臉孔:“呀,是方助理,真巧!”

祁湛側頭,女孩裹著一件臃腫的黑色羽絨服,唇角帶笑,說話間眸光朝車後轉來,眸底如有星輝流動。

她看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方覺卻已經推開車門下了車。

他受過良好教育,自然不會就這麼繼續坐在車裡和一位女士聊天。

祁湛坐在後排沒有動,車外兩人的說話聲透過車窗,很清晰的傳了進來,無外乎就是車子臨時拋錨、發動不起來在等拖車之類的話。

雪很大,阮璃兜著羽絨服的帽子,帽沿一圈軟軟的灰色絨毛,上麵已經沾了不少雪花,襯得那張小臉愈發稚嫩純美。

她攏著帽沿,不時跺幾下腳,冷得連手都縮進了衣袖中。

片刻後,方覺轉身過來後排車窗,喊了聲BOSS。

祁湛降下車窗,不動聲色的看著他。

“BOSS,阮小姐他們剛從電影首映上出來,雪太大,他們車子發動不了沒暖氣,阮小姐穿的少,要不要讓她上來坐一會?”方覺也是慣例詢問,他其實心裡沒覺得祁湛會同意,畢竟剛才他都已經打算讓他調頭走了。

祁湛瞥了眼不遠處的女孩,似笑非笑:“那就請她上來吧。”

方覺隻愣了一瞬,便立刻反應過來,轉身去了阮璃那邊。

片刻,車門被人從外打開,冬天的寒意卷著細碎的雪花飄了進來,女孩裹緊羽絨服,動作利落的上了車。

方覺沒進駕駛座,去了前麵拋錨的車那裡,笑著和偉倫還有司機小童打了聲招呼。

這款賓利後排空間很大,空調打的高,車內暖融融的,所以後排座位的男人隻穿了件薄薄的低領毛衣,露著一截修長的脖頸。

他手邊擱著平板電腦,鼻梁上還架著金邊眼鏡,見她上車,側臉看了她一眼,漂亮的唇角勾著淺薄的弧度,低低笑了聲,略有些嘲諷意味。

祁湛根本就不相信對方車子真的拋錨了,他不認為會有這麼巧的事,她的車剛好拋錨在他車前,又在單行道堵了路。

她倒是能耐,居然能打聽到他的行程。

她這個人,慣會胡言亂語,做些莫名其妙的事,上次連腳都動上了,他讓她上車,隻是想看她這次準備玩什麼花樣。

阮璃仿佛沒聽見他的嘲笑。

她拉下羽絨帽,羽絨服長過膝蓋,露出纖細小腿,下麵是一雙薄巧的高跟鞋,她甚至連襪子都沒穿,肌膚雪玉冰雕似的,在燈光黯淡的車廂內白的晃人眼。

“哎呀,你車裡可真暖和。”她從袖子裡伸出手,一雙蔥白纖長的手,紅色的甲油,明明是非常俗氣的顏色,可是襯著那雙手,卻美麗的猶如藝術品。

她說著,拉開了羽絨服的拉鏈,衣服的下擺仍蓋在腿上,她想把上半部分脫.下.來。

這其實是個有點高難度的動作,因為下擺被壓住,上麵的衣服便會有些緊,她側著身,試了幾次才把胳膊從羽絨服裡脫開來。

伴隨著她的動作,車子裡,有一股極淡的幽香散開,是她身上的香水味,並非公司裡那些年輕小姑娘用的水果甜。

更像是夏天夜色裡旖.旎纏.人的風,其間夾雜著花的淺淺冷香,淡而優雅,捉摸不定。

她換香水了。

祁湛雖然不懂香水,但自從她上次說過這個話題後,他平時待人見麵,總時不時會留意。

可對他來說,彆人身上的香水味就隻是香味,不會像她身上的這種,幾乎聞到香氣的瞬間,便讓他腦海浮起諸多畫麵——

祁湛的思緒瞬間卡在那裡,他的視線凝固在身側女孩的背上。

羽絨服底下,隻有一條露.背的晚禮服。

說露.背可能不是特彆精確,因為這條晚禮服整個背部都是沒有的,兩條纖細的水鑽帶子自腰際兩側交叉穿過背部,一路延伸到黑色長卷發覆蓋的肩膀處。

這是一條luo背晚禮服,和她甲油一樣惹眼的火紅色,上麵綴滿了細小的水鑽,哪怕是在光線暗淡的車裡,依然閃著奪目耀眼的光芒。

一片雪.肌,細膩柔白,漂亮的蝴.蝶.骨,還有柔和纖細的腰.線,完美到挑不出一絲瑕疵。

祁湛擰眉,喉結不明顯的動了動。車內空調的溫度似乎調的有些高了。

阮璃朝他這裡微微轉頭,他立刻彆開視線,重新將目光彙聚在手中的平板上。

“你有紙巾嗎?”她的聲音飄入他耳中,不知為什麼,格外的甜糯,“這兩根帶子磨了一晚上快疼死我了,我的包在自己車上,你這裡應該有紙巾吧?讓我墊一下。”

祁湛這次連頭都沒抬,隨手將身側的餐巾紙盒遞給了她。

阮璃接過盒子,瞥著他眼觀鼻鼻觀心的嚴肅模樣,無聲勾唇。

她身上這條裙子,被汀汀戲稱為戰袍,但凡異性,上至八十,下至八歲,通.殺!

如今看來,效果不錯。

他手裡的平板上隻有一張圖表,而他從她進來之後,一直在看這一頁,根本沒翻過。

她拿了紙巾,便不再吵他,疊了幾層墊在肩上的帶子下麵,又把盒子還了回去:“謝謝。”

之後,他不說話,她便也不說話,等待拖車的半個多小時裡,她一邊唰手機一邊探出視線去看車窗外的雪,就像他根本不存在。

不耐和煩躁一點點滋生,祁湛想開口嘲諷幾句,可還是忍住了。或許她的目的就在於此,讓他主動開口,就像上次一樣,欲.擒.故.縱,這不就是她慣用的伎.倆?

如果阮璃這會能聽到祁湛的想法,一定會讚一句變聰明了哦。

不過她今晚本來就沒想怎麼樣,他這麼討厭她,對她警惕心這麼高,這事可不是一次就能解決的,她又不是瑪.麗.蘇.女主,主.角光環一亮男人就死心塌地的跪下來?

她今晚純粹是想看看對方見到她後的態度,畢竟上次她踢的那腳不輕,他要是今天執意調頭離開,那下麵就是另外一個走向。

阮璃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借著唰手機的掩飾給偉倫發了條微.信。

十多分鐘後,“拖車來了”,阮璃裹好衣服拉上帽子,推車門時動作故意猶豫了下,回頭用遲疑的語氣輕輕道:“今天,謝謝。”

女孩聲音有點僵硬,帶了一點小小的傲氣,像是不太習慣和人——尤其是和他道謝。

祁湛眼簾微動,注視平板電腦的視線有片刻凝滯。

對方大概並不需要他的回應,道完謝攏著帽沿下了車。

片刻,祁湛側頭,看著車窗外離開的身影,擰眉將手裡的平板丟下,摘掉眼鏡靠向椅背。

車玻璃外,夜雪漸大,一點點覆蓋了整座城市。

兩天後,祁湛再次見到了阮璃,地點是在他的公寓門外。

他在S城有三處住宅,一處在郊區山上,那裡偏僻安靜,景色也好,通常他工作時會去住幾天,另一處是在啟東會所內,這處他去的不多,隻在有會客需要的時候。

最後一處,是在城區一個中高檔的小區內。

公寓不大,談不上多豪華,也不是新樓盤,隻是普普通通的兩居室,但家裝和家具都是他親自挑選的。

這裡,他來的最少。

很多年前,在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舒晚晴每次帶著他坐車路過這一片還在建設中的樓盤時,都會用充滿向往和希冀的語氣告訴他:她會很努力賺錢,以後在這裡買一套屬於他們的房子,房子不用大,兩室兩廳就夠了,他們可以一人一個房間,她會用什麼顏色裝修,會買什麼樣的家具……

可是後來,樓盤還沒建好,她就不在了。

很多年後,他再次回到這個城市,用自己寫歌賺的錢,在這裡買一套房子。

很累的時候,他會回到這裡住上一晚。

幾天前,他過來時看到對麵那戶人家有工人進進出出的搬家具,知道有新屋主入住,但他當時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也根本沒想到,新屋主居然會是阮璃。

“喲,這麼巧?”門內,阮璃穿了居家服,拎著一袋垃圾走了出來。

祁湛這次沒有忍住,拽著她手臂將人按在走廊上:“你怎麼會知道這裡!”

對他來說,這套公寓是一個界限。人總有一些不願意被任何人看到的軟肋,可她卻永遠喜歡戳.人的軟肋,一次次挑戰他的底線。

阮璃穿著平底棉拖,身高差了他一大截,力氣原本也和他沒得比,更何況男人此刻在盛怒中,她被按得死死的,連動都動不了。

哦喲,反應這麼大,這是怎麼了?

阮璃其實挺冤的,打聽出來的三處住所,唯獨這裡在她的承受範圍內,最後她自然選了這裡。

她運氣不錯,他公寓所在的那層一共有三戶,斜對麵那戶空置著。她付了半年租金,找人在最短時間內翻新公寓換了家具購置了新的家居。

阮璃昨天才剛剛搬進來,沒想到這麼快就能撞見祁湛,更加不可能知道他買這處公寓背後的原因。

“疼……”聲音出口,嬌裡嬌氣的。其實祁湛的力度不算重,她沒那麼疼,但這會當然是表現的越疼越好。

她手臂被拽,肩膀被按,男人的呼吸沉沉的撲在她臉上,冰冷而危險,哪怕不抬頭和他對視,她也能感覺到他目光裡的銳利,像是沉沉的刺,一根根紮在她臉上。

她丟了垃圾袋,試探著掙紮了幾下,他一點沒鬆力道,反而愈發用力的壓.製住她整個人。

她裝著驚慌失措,聲音卻比平時軟了數倍:“你乾什麼呀,我昨天才剛剛搬來,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快點鬆開我!”

“說謊!”他怒意更烈,“你說的每個字我都不會信!”

她抬腿想踢,他長腿一伸,直接壓住她的腿,她扭著腰想從他手臂下鑽出去,他一把掐住她的腰,她揚手去打他,他長指一扣捏住她手腕。

阮璃挑了挑眉,拽著他的手拉到嘴邊,朝著他手腕狠狠咬下去,這一口她沒留情,齒間瞬間就嘗到了血腥味。

他悶.哼一聲,鬆了她的腰去掐她的臉頰,迫使她鬆口。

這層樓一共三套住戶,兩人在走廊的動靜引起了第三家人的注意,聽到走廊另一頭的開門聲,祁湛稍稍回複了幾分理智,也顧不上她還在咬他的手腕,鬆開她臉頰一把抄住她,直接將人拖抱進了她開著的公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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