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她該說什麼？聽到他的刻薄評價, 她竟然並不覺得有多生氣。
她甚至都沒覺得意外，哪天能聽到他對她的好話才是不正常的吧！
阮璃淡定如風, 身旁的邵漸清倒是沒忍住。
“祁老師，您說的這些的確有道理，但是現在的圈子競爭壓力很大，如果有機會的話, 我覺得其實多嘗試一下，挖掘自己不同方麵的能力也不失為一種方法。畢竟大家都還年輕，不斷學習才能不斷進步。”
有人幫她懟！
阮璃立刻眼眸晶亮的看向邵漸清。
說的好！
這孩子有勇氣！她看好他！
不過, 如果他知道自己懟的這位是掌握他生.殺.大權的BOSS，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祁湛眸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沒興致爭辯還是怎麼的, 沒接他的話，倒是側頭看向她：“聽說你有意向唱片尾曲？”
阮璃有點猜到了, 但還是照著正常反應答道：“嗯，是提過，不過對方說主題曲和片尾曲都還沒確定，而且作曲人可能要自己挑選聲音。”
鄭導哈哈笑了聲，拍了下祁湛肩膀：“巧了，作曲人就坐在這裡，你要不直接問問？”
“原來那位作曲人就是祁老師啊！”
阮璃明白了, 這是屬於彩虹屁的時刻, “其實我一直很仰慕祁老師的才華, 去年還向他邀過歌, 不過可惜最後沒能合作成。”
之後，又表述了自己對《銀河》這首歌的喜愛，以及對主題曲和片尾曲的期待。
“期待什麼？”祁湛笑了聲，“我曲子還沒寫你就已經期待了？又不是找你來唱。”
阮璃：“……”
這特麼的不是他提的話題嗎！
敢情故意提這件事來消遣她？
大豬蹄子有病！
這下，整個餐桌上誰都聽得出來祁湛對阮璃的態度了，麵上都稍稍有點尷尬，幾人心裡盤算，估計還是之前那樁被拍照的緋聞鬨的。
那位陳思陳編劇，目光更是在祁湛和阮璃身上來回看了許久。
鄭有為臉上倒是一點變化都沒有，依然樂嗬嗬的開口：“那也說不定，小璃馬上就入組了，以後就是自家人，總有合作機會！”
阮璃這下發自內心笑了出來：“鄭導！您的意思是——我通過了？”
“對，本想著明天通知你。我和他們研究了一下，無論外在條件還是演技，你都是最適合的。”要不是因為這樣，剛才也不會喊上他們一起吃飯。
鄭有為朝她笑了笑，“明天就入組吧，早點來先把合約簽了！”
“好的，鄭導！我會努力工作的！”阮璃拿起杯子，裡麵是邵漸清給她倒的水，她隨手倒在碗裡，然後給自己倒了杯紅酒，起身給鄭導、陳編劇以及韓監製敬酒。
邵漸清坐在一旁看著她唇角的笑意，突然開口道：“那我呢，我算是大功臣了吧，不敬我一杯？”
鄭有為他們並沒有勸酒，阮璃大半杯紅酒隻喝掉了一半，聞言直接伸手過去和他碰了碰杯子：“敬你，大功臣。”
邵漸清笑容舒展，仰頭把杯子裡的酒喝光了。
阮璃沒喝完，她酒量不算特彆好，喝了一口坐下來，感覺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微冷視線，回頭去看視線的主人。
“祁老師。”她歪著頭笑容軟甜的看著他，“是要我也敬你一杯嗎？”
阮璃沒用尊稱，對著這張撲克臉，實在用不出那個“您”。
“年輕女孩子一個人出門在外，少喝點酒。”祁湛瞥她一眼，明顯話裡有話。
阮璃：“……”
媽.的，感覺之前好不容易刷到的一點點好感度是她自己的幻覺……
餐至半途，阮璃去上洗手間。
洗手間的暖氣沒有外麵這麼足，她到底穿的單薄，洗完手覺得有點冷，離開洗手間的腳步快了幾分，結果一頭撞上從走廊對麵出來的另一個人。
幾乎在撞上的一刹那，阮璃原本可以止住身形避免靠近，但視線所及，是眼熟的煙灰色圓領毛衣和穿著黑色長褲的逆天長腿。
於是，她撤了力道，任由自己撞上他胸.口，手還扶上了他的腰身，看起來就像是為了穩住自己的身形。
女孩溫軟的身體貼過來，衣裙薄的很，他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露在外麵的肩頸和一截手臂皓白如玉，肌膚毫無瑕疵，瑩白的有些晃眼。
他下意識接住了她的腰，纖細柔軟，仿佛不盈一握。
阮璃的額頭“撞”在他胸.口，發現自己居然沒被推開，不僅沒被推開，似乎好像還被摟緊了一些。
她心思一動，正要抬頭營業，他卻先開口了。
“挺不錯，這麼幾天功夫，就能讓人給你推薦，連劇組都進了。”
阮璃抬頭，他垂眸看她，無論眼神還是表情都探不出什麼情緒，不知道他說這話背後的意思，褒義？貶義？。
他扯動唇角笑了笑，眸底帶上一點冷意：“歌都還沒唱好，就打算這麼進劇組了？”
阮璃懂了，是後者。
她眨眨眼，露了點無辜表情：“不是你讓我去演戲的嗎？”都直接讚她演技好可以去演戲了，她這不就來了。
“我？”祁湛擰眉，鬆開了她的腰。
他向來反對歌手跨界，這是很不尊重音樂的表現。
他想告訴她，想要在一條路上走得長遠，最後走上巔峰，就必須得專注，也容不得分心。
可他為什麼要和她說這些？她的未來走成什麼樣子，是她自己的事。
真心熱愛音樂也好，嘩眾取寵隻想做個藝人也罷，都和他無關。
祁湛鬆了眉心的褶皺，換了話題：“膽子挺大，大晚上的等會準備一個人回去？”
“我司機和助理都在下麵啊。”這裡是走廊儘頭，暖氣不如包廂那裡足，阮璃覺得冷，偏偏對方沒有停止對話的打算。
“快.遞的事情查清楚沒有？”
她有點意外他居然還會關心這個。
因為報了警，加上盒子裡的東西並非假的毛絨玩具，後續調查速度很快，人也抓到了。
她和偉倫原本都猜寄快遞的應該是喜歡祁湛的粉絲，因為緋聞討厭阮璃才會寄那些嚇唬她。
可沒想到，那人竟是阮璃的粉，據說從她出道就喜歡她了，並且一直都覺得她很純潔，認為她是如今藝人裡難得的處.女……
後來在視頻裡看到她對彆的男人投懷送抱，由愛生恨，憎恨她，覺得她也臟了，是她毀掉了他的一切……
阮璃：……
簡單來說，這是個變.態。
阮璃說了這麼一會話，冷得不行。她朝他靠近兩步，伸出握著手機的那隻手，挽上了他的手臂，將露出的小臂埋在他的毛衣裡。
男人的體溫加上毛衣的軟，舒服的她長長歎了口氣。
女孩幾乎整個人都貼了上來，他微微一愣，身體有不明顯的僵硬，但很快，他看明白了她的意圖，語氣無情：“放開。”
“不要嘛，好冷，彆這麼小氣，挽個手而已。”
祁湛抬步朝包廂走，她立刻收緊手臂跟上。
他試了試沒抽開手，便勉強作罷了：“除了快遞，這次事情的後續你經紀人沒查下去？”
“沒，怎麼查？他入行時間短，資源也沒那麼多。”阮璃看向他，她其實已經聽出來了，以祁湛的財力和人力，估計早就知道了。
隻是他現在雖然肯幫她，也不可能百分百毫無保留的幫。
就像這次，他解決了問題，但似乎並沒有解決“源頭”。
不過沒事，稍後，她自己會去解決“源頭”。
偉倫的確入行時間短，不過真要查到底，花點時間還是沒問題的。
果然，他並沒有接話，而是換了話題：“你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粉絲？”
“怪我咯。”阮璃隨口道，“誰讓我長這麼好看這麼吸引人。”
“……”
“不過我覺得單憑視頻裡一個動作就判斷我不是處.女實在是太兒戲太草率了！我那麼抱你一下，我就不是處.女了嗎？難道我有什麼特殊技巧？我分明還是處.女啊！”
阮璃火車開得嗚嗚直響，終於如願以償看到了祁湛臉上的尷尬。
“閉嘴。”他側過頭去，似乎一眼都不想看她，可阮璃卻捕捉到了他逐漸泛紅的耳根。
她翹起唇角，覺得今天能在這裡遇到他和鄭導一起簡直是老天給機會，如果在工作的同時還能順帶刷刷BOSS的好感度，是再好不過的事。
阮璃眨眨眼，看著男人白皙修長的脖頸和低垂的濃密睫毛，聲音放的更軟了一些：“你之後會去劇組嗎？作曲的話需不需要去劇組看看演員尋找一下靈感？”
“不用。”
“真的假的？你該不是因為不想見到我吧？”
“我為什麼會不想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