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阮璃也是後來才知道, 衛瀾簽了耀夢。
之前祁湛在公司裡公開現身那回, 就是去和衛瀾簽約。
衛瀾是淩棟親自去挖的人，但對方太過大牌，表示在見到耀夢真正的掌權人之前不會簽字。
她需要看到絕對的誠意。
所以, 客觀來看, 祁湛和衛瀾是公司老板和旗下藝人的關係。
當時兩人傳出緋聞, 而阮璃也在緋聞現場親眼所見了“緋聞”的發生。雖然, 當時衛瀾隻是很小的一個動作, 伸手替祁湛調整了一下領帶。
放在其他性格的男人身上，例如旻顏, 又或是淩棟，這點互動根本不算什麼。
但祁湛那種冷漠疏離，又時常拒人千裡之外的個性和脾氣，這個動作明顯就有點內味了。
說真的, 那時候她是真以為祁湛已經徹底放掉和她的過去, 準備和另一個人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也因為這樣, 她才決定徹底放下。
至於後來兜兜轉轉, 他又變成了神經病一樣的纏過來，她是始料未及的。
這件事，他後期沒有主動和她解釋過, 她也一直沒主動問過。
倒不是故意沒問，是真的忘記了。
直到這晚, 她在劇組聚餐的料理店見到衛瀾。
聚餐包了整家料理店, 工作人員都在外間的卡座, 主創人員則在裡麵的包廂。
包廂很大，足夠坐十幾人，兩側的木格移門拉開，是綴著暖黃色射燈的造景水池。十一月下旬的B城已經有些冷了，包廂空調開的很足，未免悶熱，兩側的木格移門便開了半扇透氣。
阮璃到的有些晚，劇組轉移拍攝地和前期布置工作這兩天，她趕著去國外參加了先前代言的紅血品牌的周年慶典，下午剛剛回來，直接去了酒店安頓，看看時間還早就在房間睡了一會倒時差。
四天時間，跑一個秀場兩個酒宴還有幾個拍攝工作，另外還得加上她來回航班的時間，工作排的緊時間也趕。
祁湛原本的意思是她可以不用這麼趕，可以和劇組多請兩天假，由他去說，甚至他一度想陪著她一起去歐洲。
但這些壓根都不用阮璃開口，偉倫就直接替她拒絕了。
如今祁湛不再是偉倫的老板，偉倫自然不可能像以前那樣處處退步。
多請兩天假即便不是祁湛開口，凱銘估計也會答應，畢竟B城的拍攝才剛開始，一兩天而已，直接拍彆人的戲也可以。
但凱銘答應不代表他心裡不會沒想法，偉倫不希望阮璃給凱銘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反應湊湊合合也能把通告順下來，便不想節外生枝。
至於祁湛要陪阮璃去歐洲的事，在偉倫看來更加天方夜譚。
阮璃和旻顏的緋聞熱度一天沒消，她和哪個異性都得保持距離，全程陪同這種事想也不要想，全民皆娛記的時代，任憑祁湛能力再強，也總會有錯漏的時候。
而阮璃，一個錯漏都不能有。
所以，偉倫毫不退讓的對上了祁湛，最終，祁湛隻得讓步。
後來淩棟知道祁湛定了機票又取消的事，由此推斷出事情全貌，帶著新女友飛來B城和祁湛吃飯，身傳言教的想要現場教導祁湛如何搞定自己的女人，最後被祁湛勒令短期內留在B城，發展耀夢在B城的分公司。
淩棟這次不惱了，他覺得祁湛沒救了，阮璃那個丫頭片子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他繼續這麼慣下去吃苦頭的日子還在後麵。
阮璃一覺睡到聚餐時間快開始才起來，劇組聚餐，說起來不是必要行程。偉倫覺得她不去也行，但因為聚餐的料理店就在酒店所在的這棟大廈裡，便也沒阻止。
阮璃這四天加起來睡得最多的時間就是在飛機上，可飛機到底不舒服，她現在總算睡了個半醒，起來洗了澡，稍微塗點底妝，抹上口紅就出房間坐電梯下樓。
她穿著再簡單不過的白T恤和破洞牛仔褲，T恤下擺收了一點在牛仔褲裡麵，勾勒出纖細的腰，一頭微卷的黑發披瀉在肩頭，一張臉乾淨純美又精致，像個十八、九歲剛畢業的高中生。
但即便這樣，她的出現還是讓料理店的工作人員沸騰起來。
幾天前她秀場紅毯的照片又在網上掛了一天熱搜榜，這次上榜的原因是她在外媒的死亡鏡頭之下居然和國內PO出的精修照除了調色之外毫無區彆。
這樣能打的顏值並不多見。
包廂裡麵，導演、監製以及編劇他們都在，祁湛也在，舒適的榻榻米，十幾人的偌大長桌，他坐在靠近木格移門的最裡端，身旁便是門外的造景水池。
射燈的光暈攏在他身上，那張冷白皮的俊臉愈發立體出塵。
他身旁另一側的位置已經有了坐了，對方穿著寬鬆的針織衫，露出一邊鎖骨，一條漂亮的鎖骨鏈掛在她頸上。
女人五官明麗，氣場過人，正是衛瀾。
阮璃進去時，她正側著頭和祁湛說話，唇角帶著笑，拿著公筷給他布菜。
“小璃來了啊！”凱銘坐在門口這邊，第一個看到她。
阮璃笑著和大家打招呼，一一問好過去，自然也和衛瀾還有祁湛對上視線。
“我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麵吧？”衛瀾坐在那裡朝她點了下頭，並沒有起身。兩人咖位不同，衛瀾是前輩，想站起來那叫隨和，不想站起來也理所當然。
“是的衛瀾姐，聽說今天是您做東，謝謝衛瀾姐請我們吃飯。”
“不用客氣，我和你們祁總很熟，他來B城我本來也要請他吃飯，就想著乾脆一起吧。”
阮璃笑了笑：“那是我們大家沾了祁總的光。”
“坐吧，你應該餓了。”祁湛看了眼周圍，他身側這個位置原本是給阮璃留的，但衛瀾來的早，直接坐了過來，他也不可能趕人。
阮璃在眾目睽睽之下，更不可能讓衛瀾站起來讓她，也沒這個必要。吃頓飯而已，坐哪裡都一樣。
她想離開，祁湛卻喊了聲等等，他身側沒位置，但正對麵有，這桌子很長，但卻狹窄，她坐在他對麵，距離更近，他也能正大光明的看她。
阮璃還沒反應過來，肩上一重，已經多了一隻手。
“怎麼才過來？”身後，之前去洗手間的旻顏走了過來，搭著她肩，朝祁湛露了個歉意又玩味的笑容，便很自然的把人推到自己的座位旁——距離祁湛最遠的斜對角，隔了一整張長桌。
阮璃才想拍肩膀上的手，他已經提前收了回去，替她拿乾淨的碗筷碟，熱毛巾，還給她倒好了醬油和芥末。
“你怎麼也來了？”她見他一個勁的給她加芥末，忙伸手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