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桑:“呸!少詛咒我!”
被她惹煩了,他抬起另一隻手煩躁地撓了撓頭發,餘光忽然瞥見有個人站在秦桑桑後麵,被秦桑桑擋著無法回座位。
——那個人是書黎。
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吱一聲讓秦桑桑走開,趙景川不耐煩地多說了句,“大小姐,擋人道了。”
“啊?什麼?”秦桑桑沒太聽清他說什麼,“什麼人道?惹……你扯哪兒去了?”
趙景川聽懂了她話裡的意思,卻懶得接茬,看看她又看看後麵的書黎,一字一頓地重複:“讓一讓。”
“……哦。”
秦桑桑這才發現後麵站了個人,抱歉地看了眼書黎,側身騰出位置讓她走過去。
無意目睹了他們打鬨全程的書黎有些尷尬地從他們身側走過,經過他時腦袋垂得低低的,眼睛一直盯著地麵,不敢看他的臉,也不想讓他看到她此刻窘迫的表情。
回到座位上坐下,突然“轟轟”兩聲,後麵的地板好似震了兩下。
書黎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側眸往斜後方去看,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結果看見秦桑桑跳起來,又踩了兩下地板,撒潑打滾地說:“我不管,這你都能忘!還想耍賴?你是不是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拿開你的手。”趙景川終於意識到她的手一直在抓著他了,語含嫌棄道,“臟不臟?”
“哦。我剛跟許銘晨一起去倒教室裡的垃圾了,還沒洗手怎麼了?我又沒碰垃圾,不就拿了下垃圾桶嗎,你嫌棄我啊?”秦桑桑可算找到趙景川的軟肋了,他愛乾淨,是個重度潔癖症患者,於是淘氣地伸手去摸他的臉,邊打趣邊咯咯直笑地說,“怎麼這麼嫌棄啊?趙景川,是不是很後悔跟我媽提議說讓我轉來南城中學,哈哈沒想到吧,我媽找關係讓我跟你一起待在重點班,以後你要忍受我的地方還多著呢!這就開始嫌棄了?”
趙景川連碰她一下都嫌棄,隨手撈起一本課本去拍她,跟掃垃圾似的將她掃走。
過了一會兒,秦桑桑走了,這一片才徹底消停安靜下來。
書黎放在桌麵上的手無聲地收緊,想到秦桑桑剛剛說的話,心頭湧上了一股道不明的酸意。
原來他們真的早就認識。
她突然有點懊悔剛才為什麼那麼不經嚇,被秦桑桑嚇了兩下就立馬扭頭過去,雖然很快就轉了回來,但趙景川一定看到了她很狼狽的模樣。
……糗死了,也尷尬死了。
許銘晨去洗了個手順便上完洗手間回來,問趙景川:“你惹那位大小姐了?”
趙景川說:“她自己發神經。”
單一行專愛拆台地說道:“川哥昨天跟人家打賭了,輸了就買牛奶,結果不認賬。人家隻能撒潑打滾來要嘍。”
趙景川瞥他一眼:“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跟她打賭了?”
“沒有嗎?”單一行心想不應該啊,看秦桑桑來討牛奶還討得挺有底氣的,果然是小瞧了這女人的厲害,立馬滑跪道,“我錯了,我錯了川哥。我不應該歪屁股不問明白就相信了那女人的鬼話,我的好學委,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小的不是,我還指望著你的假期作業來抄呢,嘿嘿。“
不小心把最後一句心裡話說出口,單一行朝趙景川違心地拋了個討好的媚眼,險些沒把坐另一邊的許銘晨惡心吐。
趙景川沒再吭聲。
距離下一節課上課還有五分鐘左右的課餘時間,他將下節課需要的課本從抽屜裡拿出來,然後打算去下洗手間。
書黎先他一步起身,拿著水還剩三分之一不到的水杯往後麵走。
兩人突然打了個照麵。
書黎隻是慣性地低頭看他一眼,沒想到這麼巧他也在同一時刻抬頭看了過來,這一眼對視得很突然。
趙景川雖不常跟她說話,但他們也不算一點兒都不認識,平時上課討論問題的時候還是說過話的。
書黎裝模作樣地摸了摸頭發。
他挑了下眉,不等她開口,將岔開橫在過道上的一條腿挪開,像剛剛讓秦桑桑走開那樣,主動給她騰出更多的空間過去。
書黎耳根微熱,生怕被看穿心思,立馬錯開視線,無事發生般從他身側走過。
走過兩米遠,她吐了口氣,剛鬆懈下來,又聽見身後響起了椅子腿和地板磚拉扯的聲音。
許銘晨問:“去哪兒啊?”
趙景川說:“洗手間。”
熟悉的腳步聲在她身後很近的地方傳來。
書黎背脊一僵,感覺神經都在這一刻繃緊,不敢回頭,也不敢停下,手指緊緊地摳著水杯的杯身,慢慢地走出教室。
直到趙景川邁著大步子越過她在她前麵走,她才敢盯著他清瘦散漫的背影肆無忌憚地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