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鬼鬼祟祟地跟趙景川聊著天,覺得微信確實比短信好用多了。
一隻雪梨:榆江陂。
一隻雪梨:剛聽我爸說的,明天晚上九點有煙花。
趙景川:“可以。”
趙景川:“明天晚上吃完飯,我來接你。我到了就喊你出來。”
一隻雪梨:除夕夜,你也能出來啊?
一隻雪梨:這麼輕易就答應了?
趙景川:“不是跟你說了嗎?”
趙景川:“我爸媽不管我。”
書黎聽見最後兩句話,覺得心酸又無奈,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或許,他並不需要安慰。
一隻雪梨:好吧。
一隻雪梨:那明天晚上見。
***
除夕夜,書黎吃完飯,洗完碗,順手將廚房收拾了一遍。
快八點了,還沒收到趙景川的信息。
書黎乾脆直接問他:還沒吃完飯嗎?
趙景川沒回答她到底吃沒吃完飯的問題,說讓她去洗個澡,洗完就可以出來了。
書黎洗澡時間大概在十五分鐘。
洗完以後,她把頭發吹乾,隨便換了身衣服,果真收到了趙景川的信息。
jc:昨天我們見麵的那條馬路邊上。
jc:我在那裡等你。
書黎跟爸媽簡單交代了兩句,答應他們一點前一定回家,就開心地跑出去了。
趙景川穿著她沒見過的黑色衝鋒衣,身形高挑地站在一輛出租車旁等她。
書黎走過去,握著他的手,抱怨:“你好慢啊。”
他沒說什麼,讓她先上車,他尾隨其後。
上車以後,坐在前頭的司機問他:“現在去哪兒?”
趙景川說,“榆江陂。”
司機提醒道,“那邊可能會有點塞車,現在過年人特彆多。”
“沒事。”趙景川語氣極淡地說,“快到的時候,看見塞車就停車吧,我們可以自己走過去。”
“好嘞。”
書黎聽這司機的口音,覺得不像是南城這邊的人。
現在南城不是很冷,昨天趙景川來找她的時候,隻穿了一個長袖的薄襯衫。
他本身就是個不怕冷的人。
雖然今晚確實降溫了一點點,但也不至於穿衝鋒衣吧。
書黎覺得很奇怪,又說不上來具體奇怪的點在哪兒。
她緊靠著他的胳膊,抬頭問道:“你很冷嗎?”
趙景川搖頭,“還行。”
“那你怎麼穿這件衣服啊?不會是為了甩帥吧?”書黎用手整理了下他歪了的衣領,看著他的眼睛說,“但我還是更喜歡你穿校服的樣子。”
可惜,再也看不到了。
坐前排的司機聽見他們的對話,和善地笑了聲,自來熟地跟他們聊起天來,“南城這邊確實不是很冷啊,可能是冷空氣還沒有過來,明天應該就大降溫了。今晚昌河可冷了,已經下五度嘍。”
書黎聰明地捕捉到一些信息點,“昌河?師傅,你從昌河過來的呀?”
“嗯。”司機說,“就剛剛,從昌河開過來,兩個小時到這邊。”
“兩個小時到這邊?”書黎扭頭看趙景川,一臉探究的眼神盯著他,“你不會也是從昌河過來的吧?”
趙景川讓她坐好,將她的手捏在手心裡輕握著,“昌河是我家鄉,老宅子在那邊。”
書黎懂了,眼酸酸的,還有點感動,“所以,你今晚是在老宅吃的飯?”
趙景川沒回答她的話,隻是低眸近距離地看著她。
通過他的表情,書黎已經知道了答案。
下了車,趙景川陪她順著擁擠的人潮慢慢地從觀賞煙花的最佳地點走,路上經過不少攤販,他停下給她買了杯奶茶。
生怕被人擠開,書黎緊緊握著他的手,輕聲感歎:“今晚人真的好多!”
走在他們附近的基本上都是一大家子出來玩的人,鮮少像他們這樣一男一女,還這麼年輕。
其他年輕人估計都到彆的地方去,不湊這熱鬨了。
趙景川找了個安靜的角落,陪她站在樹下等煙花。
煙花還有十多分鐘才到,書黎無聊地望著天上看不到幾顆星星的夜空,轉身問道:“你等會兒還得回老宅子嗎?”
“不用。”趙景川說,“明天再回。”
“我不知道你今天在這麼遠的地方吃飯,我以為你在南城,所以才喊你出來的。”書黎感覺有點愧疚,“你不會是在家裡陪爺爺奶奶吃完飯,立馬就趕出來了吧?他們沒說你嗎?”
“沒有。”趙景川為了讓她放心,本來是不打算跟她說這些的。要不是司機多嘴說了幾句,書黎根本就不會知道。
他無所謂道,“又不是我開車,隻是坐了兩小時車過來,你就心疼了?”
書黎被他說得,愧疚情緒收了一半。
她嘴硬道,“還行,但確實有點感動。”
九點到了,五顏六色的煙花在書黎身後綻開,漆黑的天幕被照得絢麗多彩。
書黎一轉身就看到了這高空上耀眼的美景。
緊隨著亮色一簇簇升起,她眉眼間的弧度越來越大,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然後,看趙景川一眼,試探地問:“可以一起拍一張嗎?”
他們好像除了高一同班時必要的班級合照,就沒有過其他的合照了。
過幾天他就要回德國了,什麼時候再見也不知道。
正好趁現在,把想做的都做了。
趙景川答應了她的請求,伸手拿過她的手機,將攝像頭反轉過來,勾唇笑了笑。
屏幕閃了兩下,拍了兩張照片。
書黎拿過來點開仔細地檢查一遍,雙目放光地說:“拍得真好看,要不是怕被爸媽看見,真想用來做背景。”
趙景川跟她說,“再忍忍,還有半年就什麼都能做了。”
“對啊。”書黎繼續用後腦勺對著他,認真地欣賞煙花,“還有半年就畢業了。”
晚上不能太晚回去,看完煙花,書黎就準備回家了。
煙花落幕後,周圍的人群逐漸散開。
沒之前那麼密集。
書黎感覺空氣舒暢了不少。
她還不想走,托腮趴在河岸邊的護欄上,靜靜地發呆。
趙景川覺得她這表情可愛,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頰,笑問:“怎麼了?開始思考人生了?”
“開始發愁了。”書黎順著他的話嘟囔,“過完年,又要上學了。永遠做不完的題目,還有一次又一次的模考。下學期我不能每周回家了,我也不能帶手機回學校,所以可能我們接下來不能經常聊上天了。”
“沒事。”趙景川垂眼看她,揉了揉她腦袋,“等你考完試了,我們再聊。”
書黎抱緊他,歎氣說:“可惜,我們家不是很有錢。不然等畢業了,考得好的話,我可以跟我爸媽申請一次國外旅遊去找你。照我們家這情況,大概隻允許國內遊。不過沒關係,你等我攢錢,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攢什麼錢啊?你是不是傻啊?”
“怎麼了?”書黎不懂,“有什麼問題嗎?”
“想來,我可以幫你,不用攢錢。”
書黎張著唇,很呆地看著他。
他還說,“隻要你人來就行了。”
回去前,趙景川見四處無人,低頭親了她一下。
已經不是第一次被親了,書黎覺得沒什麼好扭捏作態的,自然而然地讓他捧著臉來親。
她以為趙景川會像之前兩次那樣,隻是輕輕地碰一下她的嘴唇就罷,不會有任何深入的動作。
感受到他舌.頭探進來後的那股綿綿軟軟的觸覺,書黎渾身一震,眯了眯眼,一種奇妙的感覺蔓延到全身,讓她難以自控。
酥酥麻麻的。
被他無師自通,用生澀的動作輕輕地吮.吸、輕舔著……
書黎像偷吃了禁果,害羞得整張臉都在發燙。
喘不上氣來時,她無奈地伸手推開了他,邊喘著粗氣,邊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可以了吧。”
一陣詭異的靜默中。
趙景川曖昧地伸手擦了擦她唇邊,小聲說,“走吧,送你回家。”
……
第二天,書黎知道趙景川不在南城,強忍住想見他的念頭,沒有喊他出來。
一整天都跟著書海亮和梅韻清去各種親戚家走親戚。
在趙景川要回德國的前一天,書黎才發信息讓他出來跟她見麵。
那一天跟往常一樣平淡,他們沒做什麼。
兩個人無聊地坐在奶茶店裡聊了會天就回去了。
到家後的書黎特彆失落,恍如大半年前趙景川要走的那天一樣,不用上學的她窩在家裡什麼都不做,無聊地盯著頭頂的天空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