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1 / 2)

“你也就比我多讀兩本書,裝什麼讀書人,其他仗勢欺人的事可沒少做,京城裡的人看到你都繞著走,你才是紈絝好麼!”徐放的眼睛瞪得銅陵大,要不是小廝緊緊拉著,他非要揍於景山一頓。

“什麼叫裝,我就是讀書人!”於景山的膚色比徐放白一些,這會麵頰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我有秀才的功名,你有嗎?你沒有!所以你就是個遊手好閒的紈絝!”

“於景山,你說什麼,有本事再說一遍?”徐放忍不住了,小廝從拉他,改成坐地上抱住他的小腿。

於景山也不甘示弱,挺直了站在原地,昂著腦袋囂張道,“我說你是紈絝!紈絝!紈絝!怎麼樣,我說了三遍,你能聽清了吧?”

“你他娘的。”徐放被小廝抱得動不了腿,隻好轉身去找東西,不曾想看到了一臉驚訝的江雲康。

江雲康剛才仿佛聽到兩個小學生吵架,還是半斤八兩那種,不是一點幼稚,是非常的幼稚。

“咳咳。”江雲康走到徐放邊上,小聲提醒,“徐兄弟,好多人看著呢,這裡不是爭吵的地方。”

徐放轉頭掃了一圈,對好奇看過來的人凶道,“看什麼看,沒看過吵架啊?”

本來看熱鬨的百姓,瞬間轉頭跑了,生怕被徐放追上找麻煩。

於景山見此笑道,“還說你不是紈絝,這般凶悍,誰看到你都害怕。”

他話還沒說完,邊上的小廝扯了扯他的袖子,立馬下意識凶道,“催什麼催,又不是什麼重要日子,急著回去乾什麼?”

“喲,你這樣子就是好人嘍?”徐放賤賤地衝於景山挑眉,隨後讓小廝鬆開他,再轉身挨著江雲康站,“雲康兄,我們走。不要和這種人品不行,讀書也一般的二流子說話,免得汙了我們的耳朵。”

“徐放,你說什麼!”於景山吼道。

徐放卻不搭理他,手搭在江雲康肩上,笑眯眯地往前走,留下於景山在後麵怒吼生氣。

等走遠後,看不到身後的於景山了。徐放才停下,撇嘴哼了一聲,“小雜毛兒,次次看到我都要呲牙,要不是我母親攔著,我真想把他丟臭水溝裡泡泡。”

江雲康好奇道,“你和於小公子有仇嗎?”

“也沒啥大仇恨,我就是看他不順眼。”說到這個,徐放就氣憤,“京城的人說起紈絝時,總要把他和我帶到一起說,他是誰?我是誰!他怎麼配和我相提並論。”

徐放性子暴,於景山也是個不願忍氣吞聲的性格,兩個人都備受家裡寵愛,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參加的宴會多了,不少人把他們比較。故而在很小的時候,他們兩個就是對頭,但凡一起參加宴席就會吵架,有時候還會打幾個回合。後來日子久了,大家也慢慢明白,不是迫不得已,不會同時請他們兩個出席宴會。

江雲康大概明白了,總結起來,還是兩個小學雞互相看不順眼的事,實際沒什麼深仇大恨。

在兩個人說話時,林源再次垂著腦袋從木府出來。

“姐夫。”林源先喪喪地喊一聲,隨後才認出徐放,忙給徐放見禮。

“林源也在啊,那正好,我們一起去喝酒!”徐放邀請道。

江雲康問是不是有事,徐放說就是特意來找他的,等到了酒館再說。

徐放挑了家臨街的酒館,上到二樓靠窗的位置,讓小二先拿三壺酒來。

他自己先悶了一大碗,隨後看著江雲康猶猶豫豫,扭捏得江雲康都起雞皮疙瘩了。

“徐兄弟,你有什麼事,不如先說說?”江雲康按住徐放的手,讓他先彆喝了。

徐放抿了抿嘴唇,突然卷起袖子,給江雲康看他胳膊的傷痕,“你看看,這都是我父親打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徐放胳膊有幾條很淺的紅印,林源看到後,馬上問,“世子又被罰了?”

“我這次可好好的,是他們非要逼著我娶張家姑娘!”徐放義憤填膺道,“雲康兄肯定知道張侍郎吧?”

江雲康點頭說知道,張家是百年書香門第,家規森嚴,張侍郎在朝堂上,走的也是直言勸諫那一路,家風特彆清正。

“那你肯定知道張侍郎家的女兒凶名在外吧?”徐放期待地看著江雲康。

江雲康卻搖頭,“我隻知道張侍郎兩袖清風,是個不慕權貴的人。”

“他是兩袖清風,所以他的女兒也跟他一樣,刻板又迂腐,從小就是開口閉口的規矩。你說如果我娶了這樣的姑娘,往後還能有好日子過嗎?”越說這個,徐放越覺得心裡苦,“我又不是缺胳膊少腿沒人要,可我爹娘非中意那個張家姑娘。我說不娶,就動手打我。”

江雲康看徐放一臉委屈,但還是好奇問,“聽你這麼說,你見過張姑娘?”

“那沒有。”徐放搖頭道,“但不用想也知道,張侍郎那樣的性格,他女兒肯定也差不多。而且張侍郎長了張大餅臉,他女兒肯定也不好看。”

徐放又嘖一聲,不理解得直皺眉,“說來我也奇怪,彆人不是都說張侍郎不攀龍附鳳嗎?那他為何會願意把女兒嫁給我?京城裡那麼多人說我不好,難道他們不懂?”

徐國公夫婦的想法是,既然徐放放蕩不羈,性子桀驁不好管束,就要找個厲害一點的姑娘來鎮住徐放。

故而長公主挑來挑去,就相中了張家姑娘。不過像徐放說的一樣,張家一開始並不同意,後來徐國公意外幫了張侍郎一次,張家才願意談談。不過張家還沒鬆口同意,更多的是觀望。

但徐放聽說爹娘相中張家姑娘後,就鬨脾氣說不要,還說就是張家姑娘嫁過來,他也絕對不會碰人家。

江雲康不好接話說是,便問徐放,“如果你被逼著娶了張家姑娘,你又不對人家好,豈不是耽誤了你,又害了人姑娘?不如你好好和國公爺他們說說,或者你去見見張家姑娘?”

“我才不見!”徐放就是不願順從爹娘的意思,漫長的叛逆期還沒過去,“你說得對,我不喜歡人家,何必害了人家。可我爹娘態度強硬,就算沒了張家姑娘,也還有其他姑娘。雲康兄,我是真不想那麼早成親,你幫我想想主意唄?”

徐放其他的酒肉朋友,都勸他先答應了,反正娶回去家裡擺著,外麵照樣可以彩旗飄飄。但聽了江雲康說的,他也覺得那樣不好。

江雲康也不讚同盲婚啞嫁,但徐國公夫婦對此勢在必得,徐放確實跑不掉,他也糾結了。

林源倒是沒多想就接話,“徐世子,既然你不喜歡,那就逃婚嘛。趁現在婚事還沒定下來,跑得遠遠的,好表明你的態度。”

他剛說完,就被姐夫拍了下胳膊。

“彆瞎出主意。”江雲康正色道,“徐兄弟,你想擺脫張家的婚事,其實很簡單,私下裡找個張家人胡鬨一下就行。但你也說了,沒了張家,還有其他的人家,你不可能次次都能勸退彆人。”

“與其如此,倒不如先想一想,你喜歡什麼姑娘?”

“我喜歡好看又溫柔的。”徐放目標很明確,“然後不管我,她自在,我也能自在。”

江雲康笑了,“漂亮的姑娘倒是很多,但不管你的,國公爺他們就不會同意她進門。”

“那怎麼辦啊?”徐放更愁了。

他端起酒盞,又悶了一杯酒。還不等他倒酒,就聽到樓下傳來一聲嚴厲的“放肆”。

其他靠窗位置的人,都轉頭看向樓下,徐放也跟著看下去。

隻見一個醉漢,醉醺醺地攔在一個姑娘麵前,姑娘帶著紗帽,看不清臉。方才喊放肆的,就是那姑娘的丫鬟。

醉漢喝得搖搖晃晃,伸手想去掀姑娘的紗帽,但被丫鬟給擋住。

“哪裡來的醉鬼,沒人管一下嗎?”丫鬟氣憤道。

“你滾一邊去。”醉漢推開丫鬟,朝戴著紗帽的姑娘走去,姑娘忙後退兩步,但看到丫鬟坐下地上,又折回來去扶丫鬟,正好被醉漢扯到紗帽。

與此同時,心情本就不佳的徐放,對準醉漢的腦袋,丟出一個茶盞,正好砸中了。

醉漢踉蹌倒地時,順帶拉下紗帽,露出姑娘的容顏。

姑娘穿著天青色夾襖長裙,鵝蛋臉,柳葉眉,膚色白皙如璞玉。沒了紗帽的遮擋,也讓眾人看清她的長相,端的是眉目如畫的清秀佳人。

她往二樓匆匆望了一眼,趕忙帶著丫鬟上了馬車。

那醉漢被徐放砸了腦袋,躺在地上哎喲叫喚不起來,兩個店小二把人抬走,丟到一個偏僻的巷子裡去。

江雲康看徐放久久沒回神,打趣道,“徐兄弟,可是喜歡剛才的姑娘?”

“啊?”徐放愣愣轉頭,問,“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你是不是喜歡剛才那個姑娘?”江雲康重複道。

“沒有,怎麼可能,我沒喜歡。”徐放連著三句否認,還擺了擺手,“真的沒有,就看一眼,哪裡能那麼快喜歡。不過……那姑娘倒是長得真好,我以前怎麼沒見過?”

京城裡的好多宴席,都是男女分席。如果不是相熟的兩家人,也不會讓兒女出來交際,所以徐放不認識也正常。

事實上,徐放剛才幫的姑娘,就是張侍郎的長女張月英。

她方才上香回來,想到父親喜歡這家酒館的春風醉,才打算去買一點回家。可沒想到遇到了一個醉漢,還掀了她的紗帽,還好有人幫了她一下,不然那醉漢怕是還要鬨。

冬雪的胳膊摔到地上撞紅了,好在不是特彆疼,她端正坐好,餘光偷瞄著自家姑娘,但不敢開口。

“有什麼話就說吧。”張月英轉頭看向冬雪。

“姑娘,老爺真想讓您嫁給徐國公府的世子嗎?那可是京城裡的第一小霸王!”冬雪打小跟著姑娘長大,想到這樁婚事,心裡就為姑娘叫苦。

說到婚事,張月英便忍不住歎氣,但她還是端正坐好,她搖了搖頭說不知道,“父親說見過徐世子,說徐世子並不像外邊傳的一樣乖張奇怪,不過是外邊人以訛傳訛。他們不會隨便替我應下婚事,說在定下之前,至少會讓我見徐世子一麵。”

聽到這個,冬雪稍稍放心一些,“能見就好,見到真人,才知道是好是壞。”

但徐放並不願意去見張月英。

他回府後,被徐國公罰跪祠堂,也嘴硬說不娶,還說他有看上的姑娘,自個兒會去找來當娘子。徐國公聽了後更是氣憤,問不出是誰家的姑娘,便讓徐放禁足在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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