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北齋,木須的臉色便不太好看,生硬地道,“一把年紀,晚節不保,貪財就會有報應。”
邱傑哈哈笑了下,搖頭道,“那也不一定,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隻要擦亮眼光就好。你們兩個,一個太愛財,一個太不愛財,都不太好。”
頓了下,轉身往書屋走去,一邊道,“不過我們年紀都大了,往後是年輕人的天下,還是要看他們的發展。”
這話木須同意,他看江雲康和文渝一起走了,他也跟上邱傑。
與此同時的北齋,正在和翁行鑫說話。
北齋帶來的四個學生,考最好的是第二十的於景山,他麵色不太好地看著翁行鑫,“我看過你的答卷,那分明不是你的實力。我能理解你想巴結於景山,但你會不會太過了?”
翁行鑫身子微微顫栗,緊緊咬住唇瓣,低頭不說話。
“行鑫啊行鑫,於景山雖然讀書還不錯,但他的那個性格,不可能在官場走遠。”北齋語重心長道,“你想通過於景山攀附於家,又或者隻是暫時找個人當靠山,於景山都不是個好選擇。今日我與你說的好,你好好想想。這一次的鄉試,我從沒指望於景山幫我爭光,但你要努力,你知道嗎?”
翁行鑫點頭,聲如蚊蠅地說知道。他的心思被先生直接戳穿,麵頰燙到不知如何自處。
然而,就在這時,有人來說於景山收拾了行囊,正打算下山離開。
北齋聽到這個就頭疼。於大人把於景山交給他時,再三叮囑他,要照顧好於景山。如果就這麼讓於景山離開,北齋不能和於大人交代,隻能去阻止於景山。
但等北齋見到於景山時,於景山卻打定主意要走。
“我說話算話,先生不用多勸。要是我這會耍賴,那我於景山成什麼人了?”於景山身後的小廝已經背著包袱,他說完後,不等北齋開口,就繼續往前走。
北齋攔不住於景山,隻能讓自己的隨從跟著一塊回京城。
江雲康和文渝他們走到屋舍時,正好看到於景山要走。
二人對上目光時,江雲康不動聲色地撇開頭,卻被於景山給叫住。
“喂。”
於景山喊道,“你不要太得意,總有一日,我會贏回來的。”
“那請於小公子多多努力,我很期待下次考試呢。”江雲康微微笑下,雖是有點綠茶的語氣,但他長得太好,讓其他人都覺得語氣正常。
“我自然會努力,不用你多說。”於景山這次不再放話,而是轉頭就走。
他現在隻希望快點離開江陵書院,再也不要看到這些人。
等於景山走遠後,林源撇嘴和江雲康道,“於景山就是輸不起,彆說下次,就是下下次,他都不可能贏。現在離鄉試就四個月,我不信他有那麼大的本事,可以突飛猛進。”
江雲康也不信,他從來就沒把於景山當對手。或許就是他這種連比都不願意比的態度,才讓於景山更惱火吧。
不過說實話,技不如人就要認輸,何苦為難自己。實在不服氣,關起門來勤奮就好,當眾放話這樣的事,也就於景山這種腦子不太好的才乾得出來。
通過這場小考,江雲康算是在江陵書院站穩腳跟。
一個季度的小考剛過去,但大家又要開始擔心下次的小考。大部分人都是埋頭苦讀,總而言之,江陵書院是個內卷很嚴重的地方。
在這裡待了快一個月,就連江雲康都有點壓力,更彆提林源了。
最開始幾天,林源還胖一些,十天過後,便被快節奏的讀書累瘦了。
等快要走時,林源已經開始算著時辰熬日子。
走的前一日,文渝特意來找江雲康換了注釋本。
“下次見麵,應該是鄉試的時候。”文渝道,“這些注釋本都是我親自寫的,希望對我們都能有用。”
江雲康點頭道,“肯定有用。”
林源聽到鄉試,立馬道,“文師兄,你鄉試的時候要不要住我家?”
“我爹娘最喜歡讀書人,特彆是像你那麼會讀書的。你就彆去住客棧,鄉試時的客棧一定會漲價,坑人得很。”
“多謝林公子美意,不過院長已經和木須先生說好,到時候讓我住木府,也能得到木須先生的指點。”說到這個,文渝又很期待,“以前我總聽院長說木須先生嚴厲,屆時我也能體驗了。”
林源不懂文渝的心理,他在木府日日被留堂,每天最想的就是下學。
不過和江陵書院的日子比,他還是更喜歡在木府,至少木府不會因為成績差而被勸退。
離開江陵書院那日,好些人和江雲康換了地址。
比起在京城時備受冷遇,但在這一刻,江雲康還是蠻受歡迎。
離家快一個月,江雲康最想念的就是妻兒,也不知道安兒還記不記得他。
算算月份,安兒九個月大了。江雲康以前上生物課,有說小嬰兒在這個時候,應該是牙牙學語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