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發?怎麼揭發呢?”
江雲康冷冷地道,“這些日子,我們什麼都沒查到,說明翁行鑫做得沒有漏洞。沒有人證物證,於景山也不可能幫著我,這個時候去揭發,隻要翁行鑫咬死不認,那我也沒辦法。”
江雲康剛中了會元,正是備受矚目的時候,如果不能一擊打倒翁行鑫,他自己反而會落下一個不好的名聲。
書硯氣不過,“那這口氣,我們就咽下了?”
“當然不能。”江雲康想了想,“翁行鑫不是想看我會試考差了麼,還剩下最後的殿試,讓我想想怎麼處理吧。”
他可以接受翁行鑫光明正大地贏他,雖然會氣,但自己技不如人,也就沒什麼好說的。可是翁行鑫要動手腳,這就不能怪他太狠。
木府裡,大家都還在慶賀今日的放榜。
江雲康打算先不說,等酒過三巡,天快黑時,江雲康才和木須說了這件事。
“不愧是北齋的學生,倒是一個德性!”木須拍桌道。
當年的事,他現在想到還會心口痛,還好江雲康沒有事,不然他們得後悔一輩子,“那個翁行鑫……你想到怎麼對付他了嗎?”
木須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思緒有點遲鈍。但他也知道,沒有證據的話,隻要翁行鑫不認,他們也沒辦法揭發。
“翁行鑫被於景山吼了那麼一嘴,肯定很心虛。”江雲康一個下午都在想這個事,“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所以啊,做了虧心事的人,便會更怕一些捕風捉影的流言。”
“既然當時有好幾個人聽到於景山的話,一同考試的人也知道學生在會試第三場時病了,我覺得可以散播一些流言出去。”
江雲康頓了頓,知道木須先生這些年都憋著氣,“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話,也可以把北齋先生給帶進去。就讓流言圍繞著於
景山的話來傳,咱們都不出麵,是真是假,彆人都隻會去找於景山和北齋他們求證。”
光是推出一個翁行鑫,缺少了一點邏輯,所以拉出北齋當年也乾了同樣的事,便更有說服力。
不過,木須這人品性高潔,江雲康怕木須不屑傳這種流言。
木須當年確實是不屑做些小動作,不然也不會一直氣了那麼久。
現在聽江雲康說了那麼多,要他去這樣做,他還是不行。但這次事情發生在江雲康頭上,便說聽江雲康安排就好。
四月殿試,現在是二月中旬。
流言這個東西,不會有實質性的傷害,隻要翁行鑫繼續否認,加上有北齋在,眾人多少還是會給北齋一些麵子,不會把事情鬨大。
不過流言這東西,傳久了就會變味,等傳到翁行鑫耳裡時,就看翁行鑫的心態如何了。
江雲康從木府離開時,天已經黑了。
他急著回去,便讓車夫快一點。
但馬車沒走多久,突然停下,差點把江雲康給摔出去。
“怎麼回事?”江雲康沒好氣問。
車夫磕磕絆絆地道,“三爺,是……是於小公子在前麵攔路。”
聽到是於景山,江雲康皺眉推開木窗,瞧見麵色緋紅的於景山,問他到底要乾嘛。
於景山會試沒中,到這會連家都沒回,喝了半日的酒,醒了就來找江雲康,他兩手趴在木窗上,一開口,就噴出厚重的酒味,惡心得江雲康捏住鼻子。
“之前欠了你一個人情,今日我還給你。”於景山道,“你第三場考試會生病,其實是翁行鑫做的。”
“我知道過了。”江雲康淡定道,“不過你就打算這樣還我恩情?”
“不然呢,你還想怎麼樣?”於景山眉頭緊皺,黑漆漆的眼珠盯著江雲康看,“我不可能去揭發翁行鑫的,你死了這條心。”
冷靜一點後,於景山就想到他也師從北齋,若是同門裡有了什麼醜聞,他也會被牽連一些。
“我不用你去揭發翁行鑫。”江雲康道,“就是於小公子還人情,多少得有點誠意,你說的事我已經知曉,便不算數。”
“那你要我做什麼?”於景山緊盯著江雲康。
“聽說於家有處莊子的溫泉很不錯,既然於小公子會試沒中,就去那裡散散心,怎麼樣?”江雲康之前還怕於景山會幫翁行鑫否認,現在於景山自己送上門來,怎麼說也得好好利用。
“你要支開我?”於景山問。
江雲康點頭說是,“翁行鑫差點害得我半生後悔,我就是傳點流言,隻要於小公子接下來兩個月都不回應這個事,就算還了我上次幫你的恩情,怎麼樣?”
有時候不回應,更能引人散發思維。而且能讓於景山不回應的事,多半就是真的。
於景山死死盯著江雲康好一會兒,好似不認識江雲康一樣,“沒想到,你也是這種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希望於小公子明白,我一直就不是以德報怨的人,也不是什麼善心大發的大好人。這口氣都不出,那我還算男人嗎?”
江雲康放下木窗,不再去看於景山,“於小公子自己想想吧,你不去莊子也可以,反正恩情這個東西,還不還也是由你說了算。畢竟你可是尊貴的於家公子,我可不敢要挾你。”
說完,江雲康就讓車夫重新啟程,快些回承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