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個多月沒見,翁行鑫就快瘦脫相了。
似乎是感受到江雲康的目光,翁行鑫也朝這邊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江雲康立馬從翁行鑫的眼中感受到了怨恨。
而這時,翁行鑫突然往江雲康這邊走來。
文渝先發現,遲疑道,“他想過來乾什麼呢?”
“說點無關痛癢的狠話吧。”江雲康道。
等翁行鑫走近後,真的如江雲康說的一樣,對著江雲康就問,“看到我現在,你滿意了?你不用狡辯不是你,咱們心裡都清楚,如果真不是你,那我現在就被雷劈死!”
“沒什麼滿意不滿意的,善有善報,若是你做的都是好事,也不至於會那麼虧心。”江雲康語氣淡定,“送你一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往後多做點好事,也就不至於夜夜睡不著了。”
看到翁行鑫的黑眼圈堪比國寶,江雲康便知道翁行鑫失眠嚴重。
其實心態好一點的,在沒什麼流言時,就能調整好情緒。厚著臉皮當做沒這個時,往後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彆人也不會白目到跟前來說。
但翁行鑫是陷入他自己的巡回折磨了,害怕流言影響前程後,又開始想江雲康可能會比他前程好,這麼一來,殿試的壓力就大,再次擔心流言有影響。
周而複始,翁行鑫就被壓垮了。
翁行鑫目光凶狠,咬牙切齒地瞪著江雲康。
到達的考生慢慢變多,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聽到會試時和翁行鑫和江雲康有關的流言,見兩個人麵對麵站著,又不由看了過來。
投過來的目光太多,翁行鑫不一會兒就受不了,“江雲康,我也等著看,你這次還能不能有好結果!”
放下這句話,翁行鑫便轉身走了,背影淡薄又孤單,卻不會讓人覺得可憐。
等翁行鑫一走,就有人開始談論:
“你們說,之前傳的流言,是不是真的?”
“八成是真的,我不清楚江雲康怎麼樣。但你們想一想,木須先生和北齋先生是同窗,可木須先生從當年鄉試後,就不再搭理北齋先生,肯定有原因。”
“我也覺得更像真的,比起貪財的北齋先生,我更相信木須先生的人品。”
有信流言的,也有一些不信的插話道,“沒有根據的傳言,還是不要輕信的好,於景山那個人,向來乖張,從他嘴裡傳出來的話,哪裡能信?”
“我倒是覺得,於景山的話更能信。他本就是北齋先生的學生,按理來說應該幫北齋先生,但於景山身份在那裡,就不屑幫北齋先生說謊。”
“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我也覺得。”
……
本來平息一段時間的流言,因為今日的碰麵,在各個考生中,又開始談論起來。
因為有話可以聊,所以緩解了一些緊張,等搜身的軍士到了後,眾人才意識到時辰快到了,這才又忐忑起來。
經過軍士的搜身後,考生們拍成兩排,兩百多個人,長長地跟在大監的身後。大部分人都是頭一次跨進這道宮門,好奇四周建築的同時,又不敢轉頭多看。
江雲康在隊伍的前半段,文渝在他右邊。
看著巍峨的殿宇錯落有致地排開,隨著每上一步台階,都有種人生在往高處走的感覺。
等到了保和殿外,才有一縷晨曦的陽光爬上宮牆,零零散散地灑落下來。
今兒是四月裡難得的好天氣,在宮門口時,就有軍士誇今天好,很適合考試。
伴隨著太陽的高升和考官的點名,江雲康和這些學子們分彆從左右兩邊進入保和殿,等到了大殿中,還不能落坐,得人都到齊了,還得給考官們行禮表達敬意。
隻是站在保和殿裡,江雲康就感受到了和之前幾次考試的不同,寬大的宮殿裡,仿佛呼吸用力一些都能有回音。
他隻敢用餘光去掃視四周,隻能看到幾個考官的腿腳,卻看不到考官長什麼樣。
大哥有幫他打聽過殿試的八個考官,但沒一個是他認識的,隻說有一個也是木須先生的學生,不過江雲康也隻是聽過名字而已,並沒有在木府碰見過。
等落座後,江雲康並不敢立馬動筆,而是先深吸一口氣,擦乾掌心的汗,才小心翼翼地開始看策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