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2 / 2)

“聽二姐說,二姐夫還沒來信。”說到這個,林氏就忍不住歎氣,“新餘敗了又勝,聽說軍士加城裡的百姓,死了有三萬多人。”

“三萬多人啊,近兩年,這還是最慘烈的一次,光是聽到這個,我就害怕。希望二姐夫和徐世子能沒事,我都不敢多想,想到就害怕。”

林氏這段日子時常去看望江芸,在江芸麵前,她都不敢說太多。

江雲康也是滿臉愁容,這會也隻能等著。

過了兩日,大哥給江雲康介紹了一些同僚,大家都是翰林院的人,往後低頭不見抬頭見,大哥的意思是,提前打個照麵,往後做事也能更方便一點。

江雲康就在臨仙閣擺了酒,同時叫了探親回來的文渝。他和文渝都不是特彆會說話的人,但也不至於太死板,一個晚上的功夫,倒是和大哥帶來的人都混了個眼熟。

翰林院修撰,主要是記載皇上的言行,還有草擬一些典禮的稿子。故而時常能見到皇上,工作內容和現代的秘書有些相似,若是能得皇上喜歡,也最容易受到重用。

在江雲康第一天上任,由同樣是修撰的公孫良給他介紹。

公孫良先帶他去記檔存放的屋子,“往後你記錄的起居錄也會存放在這裡,用於往後編史等。”

他走在江雲康前麵,穿過一個又一個的書架,叮囑道,“除了平日灑掃的太監,就隻有我們住撰能進出此地。這裡記錄的任何事,你都不能往外說,更不能另外存檔。一旦被發現,那都是要罷官殺頭的大罪。”

走到屋子的最裡麵,公孫良才停住。

他比江雲康要大幾歲,又是前輩,故而江雲康對公孫良態度比較恭敬,“多謝公孫大人指點,我一定牢記你的叮囑。”

“江大人不用和我太客氣,你我同是修撰,你做好了,我也好,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公孫良轉頭看向窗外,“皇上差不多下朝了,你隨我去覲見皇上吧。”

跟著公孫良一路去了宮裡,到大殿外時,聽說恭王正在裡麵,兩個人便候在長廊下。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恭王才從殿中走出來,神色看著不太好,江雲康匆匆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等太監進去通傳後,江雲康和公孫良才得以進去大殿。

行禮後,聽公孫良在和皇上提自個,江雲康並不敢亂動。

“聽聞,前些日子,雲康北上遊學去了?”皇上突然開口。

江雲康點頭說是。

“那你肯定經過孟州吧?”皇上又問。

回到京城後,木須就去找了以前的一個學生,說了孟州的事。具體說了什麼,江雲康並不知道,隻是聽說,這兩日不斷有人參錢明鶴。

現在皇上問到孟州,江雲康心裡咯噔一下,但皇上連他遊學的事都知道,那就不能撒謊,便又說了是。

“說說,你眼中的孟州是什麼樣?”皇上往後慢慢靠去,兩手交疊在大腿上。

恭王剛走,且看恭王的臉色,應該不太高興。

這會要怎麼說,便需要深思熟慮。

江雲康在心中飛快地過了一遍,再回答道,“回皇上,孟州靠近京城,自然比較富庶。不過近來或許是新餘來的流民較多,孟州城外的人牙子比其他地方都多。”

“你的意思是,存在拐賣流民的現象?”皇上會這麼問,是這幾日參錢明鶴的折子有這麼寫,聽到江雲康說到新餘流民,便又想到。

“確實是的,因為微臣當時救下一個孩童,便是被人牙子拐去的新餘流民。”江雲康那日買人,有許多人都看到。不過他想要含糊地敷衍過去也可以,但想到木木身上的傷,既然皇上都這麼問了,便不想說謊。

“哼,倒是沒冤枉了錢明鶴!”

對於這幾日的折子,皇上並沒有完全相信,起初剛聽到,並沒有要發作的意思。但連著幾日都收到關於孟州的各種折子,皇上這才上了點心。

現在從江雲康的口中聽到關於流民的事,皇上眉頭緊皺,心情不悅地道,“你們下去吧,朕還有事要處理。”

等走出大殿後,公孫良多看了江雲康幾眼。

“江大人不知道孟州太守是誰嗎?”過了好一會兒,等快回到翰林院,公孫良才開口問。

“有聽人說過,公孫大人可是有什麼指點的?”江雲康謙虛問。

“沒有。”公孫良搖搖頭,嘴上說沒有,但語氣比之前平淡了一些,“江大人這樣挺好。”

二人進了翰林院後,公孫良帶江雲康到辦事的位置,便去忙活自己的事。

初進翰林院,江雲康需要先跟著學習一段時間。每日不是看文檔,就是在聽前輩講史,倒是沒再見到皇上,也沒輪到他上值。

雖然都在翰林院,江雲康倒是沒碰到文渝。等第一次休沐時,江雲康才見到文渝。

他去木府探望木須先生,正好碰到文渝也來,二人坐下後,就開始談論最近身邊的事。

說到上值的事,文渝頭一次連著說了一大段的話,“以前我覺得讀書便夠不容易,沒想到,有了官職後,更不容易。我倒是好一點,左舒亮已經被罵了兩回。”

他一邊說,一邊搖頭歎氣。

林源聽得瞪大眼睛,“真有那麼嚇人嗎?”他害怕了。

“也不是嚇人,就是到一個新環境,還沒那麼適應。”文渝說完,轉頭去看江雲康,問,“三郎,你最近如何?”

“我還好。”

江雲康語氣輕鬆,“不過第一次麵聖時,我可能太誠實一點,把同僚給嚇到。或許是怕我以後也太直率,和我來往平平,其他的倒是還好。”

文渝問什麼事,江雲康簡單說了皇上的問題,“好在錢明鶴被貶官,也不枉我說那兩句。”

聽皇上問自己孟州的事,江雲康就知道皇上是想要個求證。

他還沒入官場,平日裡也沒和其他王爺來往,回答的話也是自己的所見,並沒有發表意見。但他又點到為止地提到了重點,雖然皇上想聽的可能是孟州很好,但他發現自己,還是說不出昧良心的話。

木須放下茶盞,“彆人剛入官場,都謹小慎微,你倒好,說了這樣的話,難怪一直沒有上值。”

文渝也擔憂地看著江雲康,“是啊三郎,你是狀元出身,大家夥現在談論最多的還是你。但同時,嫉妒你的人也越多,若是還不上值,翰林院的人怕是要開始排擠你了。”

“多謝文師兄的關心,不過我不並不著急。”在翰林院待了半個月,江雲康對翰林院也有了個大概得了解。

雖然人人都說好,可他去過廬城一趟,發覺自己並不太適合翰林院。而且在翰林院發展的,有大哥和文渝,他們日後必定有所成就。

在江雲康這麼想時,白輕舟為江雲康請功的折子剛送到了皇上手中。

皇上看了三遍,才敢確信白輕舟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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