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的鐵鋪裡能工巧匠頗多,不僅能打鐵,木工、竹藝等都很不錯。
江雲康有錢給羅超平掙,羅超平也樂意接。
現在新餘裡,好些人都很羨慕羅家。畢竟羅家這門手藝,彆人一時半會學不去,而新餘和臨興關的需求又很大,就算是薄利,也能掙很多。
江雲康有檢驗過羅家為臨興關鍛造的刀和盾牌,羅超平是個有眼色的,沒有偷工減料,所以這個錢,他也樂意讓羅家掙。
到了羅家後,是羅超平的長子羅風亮接見的江雲康兩人。
羅風亮今年十九,正是青春年少的時候,頗有頭腦,他帶著江雲康他們往後院的平地走,“兩位大人,我再原有的圖紙上,又改良了一些,待會你們看看。”
江雲康和羅風亮見過幾次,對羅風亮有點印象,是個很有精氣神的小夥。
到了後院,羅風亮先開了鎖,才進到後院。
這裡是羅家的秘地,就是羅家人,尋常也不能進來。
江雲康當初給圖紙時就說了,圖紙不能外泄,不然羅家可是要問罪的。
三個人進門後,羅風亮又反鎖了門,再帶著他們穿過一個院子,帶著他們從屋子裡抬出來兩個連弩。
江雲康隻是憑著記憶畫了個圖紙,但他並不是所有細節都畫了,因為連弩真的不是他特彆懂的。
但是等羅風亮掀開連弩上的布後,看到能十發連射,就知道羅風亮是個有才的。
“江大人,白大人,你們站邊上一點。之前我搗鼓這個時,差點被傷到,嚇得我爹都不讓我弄了。”但羅風亮就喜歡搗鼓這些東西,接到圖紙後,便非常興奮。
風羅風亮開始試用連弩,白輕舟看著連續的箭矢飛射出去,眼睛都看直了。特彆是當連弩的箭矢射穿靶心,靶子碎了幾瓣落在地上,更是瞪大眼睛。
“我的老天爺,你們這也太厲害了吧。”白輕舟驚歎道,“如今軍營裡用的連弩,可沒這個厲害,你們這個,可以射多少遠啊?”
“這個還不知道,院子就那麼大。”羅風亮笑著道,“不過肯定比現有的更強,我按著江大人畫的,還在弓箭上加了倒刺。”
說著,羅風亮朝江雲康投去崇拜的目光,“還是江大人有才,我從小跟著家裡的工匠們學,也想不到那些法子。若是江大人來當工匠,必定是一代神工。”
“那可不行,”白輕舟趕忙笑著道,“三郎可是要跟著我一起建設新餘,若是來這裡當了工匠,豈不是朝廷損失。”拍了下江雲康的肩膀,打趣地口吻問,“是吧三郎?”
江雲康點頭說是。
羅風亮也馬上笑道,“我也就是隨口一說,江那麼會讀書,自然要讀書才好。”
三個人在院子裡,白輕舟不懂技術上的事,但羅風亮就是個癡迷於各種工匠的活,能一直說個不停。
到最後,白輕舟的總結就是,有了新的連弩,在北狄人攻城時,他們又多一個利器。
從羅家離開時,江雲康讓羅風亮再檢驗幾次,若是在沒問題,就可以進入批量生產了。
江雲康和白輕舟上了馬車後,白輕舟一直笑嗬嗬的,時不時還偷瞄江雲康兩眼。
“白大哥,你這樣笑,我害怕。”江雲康抬眉道,“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唄。”
“沒什麼事。”白輕舟道,“就覺得三郎你真是天縱奇才,竟然懂那麼多東西。以前我們聽到北狄人打過來,就愁得幾天幾夜不會睡,每一次都在想,隻要能守住城門,丟了性命也無妨。”
“但我現在可不一樣了,我甚至有點期待在和北
狄的軍隊交鋒。等讓那群龜兒子看看,咱們曆朝的軍隊,也有厲害的武器。”
“哈哈,那也遲一點比較好。”江雲康知道避免不了地要開戰,但還是希望越遲越好,“等咱們多準備一些,到時候損傷能更小。”
打戰就會死人,大部分軍士都有家人,江雲康害怕看到死亡,也不想看到百姓流離失所。身上的擔子重了後,也見識各種人生百態,江雲康覺得還是好好活著最重要。
“你說得對。”白輕舟點頭附和,轉而又歎氣,“不過光咱們這樣想可沒用,還得時局允許才行啊。”
隻有國家強大了,外敵才不敢入侵,但如今的曆朝隻能靠著天險守城,兵力比不過北狄不說,還有一些其他小國也時常欺負一下。
江雲康眸光微頓,白輕舟說的他也明白,但他改變不了其他人,隻能先自己立起來。
想到京城現在的局勢,他突然想回京城看看,到底怎麼樣了。
與此同時,京城的臨仙閣裡,於景山昨晚喝得爛醉,就睡在了臨仙閣。
方才被尿憋醒,放了水後,於景山頭疼欲裂,搖搖晃晃地離開,卻撞到了一個人。
不曾想,竟然是昔日舊人,翁行鑫。
如今於乾明被貶成了五品官,指不定皇上還會降罪,於家好些人都被查。太子更是一蹶不振,縮在府裡日日飲酒。
於景山從名門貴子,突然變成了落魄的過街老鼠,誰看到了都要躲開。
而翁行鑫抱上恭王的大腿,比起於景山的落魄,倒是步步高升。
“喲,這不是於家小公子嗎?”翁行鑫和邊上的幾個人笑完,又嫌棄地捏著鼻子,“咦,你這是掉酒壇裡了嗎?還是家中沒柴燒水洗澡?”
說著,翁行鑫拿出錢袋,掏了幾塊碎銀子,朝於景山身上丟去,嘩啦啦地滾落在地板上,“喏,這些錢給你了。咱們好歹相識一場,可彆怪我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