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輕舟去找了賢王一趟,回來時,麵色陰沉。
江雲康問他怎麼了,白輕舟一句話都不說,拉著江雲康進屋後,“砰”地把門關了。
“白大哥,你這個樣子,可是賢王不聽你解釋?”江雲康問。
“他倒是聽了,但是沒聽進去!”
白輕舟怒氣衝衝,又不敢大聲說話,隻能壓著嗓子,義憤填膺地拍著胸膛道,“你知道他什麼語氣嗎?”
江雲康搖頭說不知。
“他輕飄飄地說了句,不過是架火炮而已,算不了什麼。”白輕舟當時就快炸了,若不是賢王最可能上位,他當場就要吵起來,“什麼叫不過而已?光是那一架火炮,我們去了多少人力物力?”
白輕舟掰著手指頭算錢,算了一會,感覺自己都要呼吸不上來。
江雲康眉頭緊皺,之前和賢王來往不多,覺得賢王心思深,但好歹有些謀略。
現在看來,也是個拎不清的。
施華池犯了大錯,卻是輕飄飄地說算不了什麼。
“白大哥,那你答應給西山的火炮了嗎?”江雲康問。
“當然沒有!”白輕舟憤憤道,“他都浪費了一架火炮,還質疑咱們的火炮有問題,我才不願意給西山的。我說西山的火炮釘死在西山,拆不下來的。況且,給了西山的,我們如何守得住西山?”
“你不用擔心,就算日後賢王登基,這個事也由我擔著。”白輕舟補充道,“他不是覺得火炮用處不大麼,那就看看,他要怎麼去攻城!”
白輕舟現在是一肚子火氣,回來的路上,就氣到心悸。
現在看到江雲康,就想把肚子裡的話吐槽完。
江雲康是愁眉不展,他隻是想有個好一點的上司,在他奮鬥路上,不要給他下絆子和拖後腿就行。
但是這一個個的......哎,皇上明明那麼能生兒子,怎麼就不會教養兒子呢?
愁人。
火炮這個事,讓江雲康和白輕舟的心情都不大好。
但不能一直沉浸在傷心的情緒中,潭州馬上就要打起來,木疆已經去支援賢王,到底會打成什麼樣,他們都要密切關注。
七月中旬,賢王和恭王開戰十日後,木疆派人送來戰報。
江雲康本是在家中睡覺,聽到白輕舟上門來,趕忙起床去見白輕舟。
戰報上寫,賢王攻城艱難,一開始還占上風,但賢王從京城帶來的士兵,已經多年沒打戰,作戰經驗不足,身體也不夠強壯。在人數少了後,便和恭王僵持住了。
聽到這個消息,江雲康不知道該喜,還是憂。
“若是火炮沒炸了,賢王也不至於如此艱難。”白輕舟哼了一聲。
江雲康點頭感慨,“是啊,他攻得這麼艱難,倒是讓人出乎意料。”
他們原本都想著,賢王敢親自帶兵出征,必定握著八成勝算。現在看來,可彆要輸了?
“木疆寫了,賢王要我們派兵支援。”江雲康為難了。
新餘剩下的守備並不多,一半還派去了西山,剩下的一半再去支援賢王,新餘就是空城了。
但這會再拒絕賢王,等賢王真輸了,那新餘也同樣會有大麻煩。
白輕舟一樣發愁,兩人坐在一起歎氣,半天想不出個法子。
江雲康也想賭氣拒絕,但戰場的情況緊急,“先問問賀將軍的意思吧。”
上一回賀之洲給賢王送了情報,才會有恭王今日的禍事,不說賀之洲是不是賢王的人,但他肯定另有見解。
等賀之洲回信時,江雲康給白輕舟泡茶。
“這是我妻兄送來的大紅袍,白大哥靜靜心,咱們現在都太暴躁,拿不出一個好主意。”
兩個人坐著喝了兩盞茶,等天快黑時,賀之洲派人送兵來。
賀之洲說暫停造船廠的活,他們已經得罪恭王,如今賢王還是得民心的,把修建造船廠的軍士派去潭州支援。
江雲康心裡不太願意,但賀之洲說得也沒錯,現在隻能看著援軍去找賢王。
這場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頭。
江雲康人沒在潭州,便不能及時知道潭州的情況。
連續幾日的思索,江雲康做了最壞的打算,就算恭王真的贏了,到時候新餘再出兵,也能和重創後的恭王對上。
而潭州那裡,雙方打得猛烈,卻沒一個進展。
賢王發愁攻不下潭州,恭王也愁,不夠愁的卻是盛家老爺子給他施壓。
盛老爺子是恭王的外祖父,從致仕後,就帶著小兒子住在潭州,為恭王囤積實力。
恭王現在能和賢王對抗,大部分的兵力,都是盛家父子在潭州經營,和幫忙拉攏而來。
盛老爺子說翁行鑫心術不正,隻會阿諛奉承,留在恭王身邊遲早壞事。
盛老爺子要斬翁行鑫。
但恭王說,翁行鑫從無過錯,就因為老爺子一句話而斬了他,勢必會動搖軍心。
這話倒是也在理,拍馬屁又不錯做錯事,但盛老爺子非要翁行鑫離開恭王身邊,便把翁行鑫要到他身邊伺候。
恭王沒了翁行鑫在身邊,倒是不影響做事,就是心情不好時,沒人說好聽的話。錢洋那些人的話,總是讓他語噎不舒服。
而翁行鑫在盛老爺子身邊,更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