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家不說話,老五老六更小,也不好開口,大家一起看向大哥。
江雲帆聽舅舅說過,現在不分家比較好,其實他也覺得暫時不分家更好,大家齊心協力,更能把侯府過得更好。
但就方才的幾句話,他便知道母親容不下三弟他們,與其觸發矛盾,還不如分了算了。
“父親說過,孝期過後便分家。”江雲帆開口道,“如今三弟回來了,確實該把這個事提出來,不過咱們可以先談談如何分。真要分家那日,還是等過幾日再說,不然彆人會說三弟不好的。”
剛回京城就分家,眼紅的人就會說江雲康得勢後忘本,這一點,江雲帆確實是在為江雲康考慮。
而江雲康和林姝,並不在意怎麼分家,他們隻想快點把分家的事定了。
他們沒有多想法,由著其他人去說,商量得便快了一些。
本來孟氏是想按照承安侯臨終時說的一樣分,不過她被江雲帆叫到裡屋談了許久,這才妥協要分三房產業。
其實稍微聰明一點的,都知道這會彆得罪三房。
隻是孟氏心胸狹隘,從以前到現在,都不願意看到三房比她嫡出的幾個孩子好,這才沒給三房好臉色。
江雲康一直就能理解一些,不是自己的孩子,自然做不到一視同仁。隻要孟氏不害他,偶爾的幾句酸話,他就當沒聽到。
現在分家又要給產業,江雲康推托幾句,但大哥態度強硬,他便挑了份最小的莊子和田產。
“家裡兩個弟弟還沒成親,往後他們才是要用錢的時候,我就不和他們爭那些大頭小頭。”說話時,江雲康特意看了眼二房。
向氏和江雲啟在分家這個事上,倒是難得的意見統一,都想要多的產業。
孟氏知道二兒子以後不會有什麼作為,便也有心偏袒一些,故而多給二房分了一些,“二房也要開府另住,二郎比不上三郎,三郎不會介意吧?”
“自然不會,母親說了算。”江雲康笑盈盈地道。
人生在世,總有一些不喜歡自己的人。既然不喜歡,就不用去在意他們的感受和說法,不然人人都要顧及,那多累。
承安侯府說大不大,但畢竟是個侯府,前後花了兩日的時間,才把家產清算完。
不過江雲帆說半個月後再正式分家,這些日子,江雲康他們還是住在承安侯府裡。
不過,江雲康也在提前看宅子。
這些年,江雲康夫婦並不缺錢,便另外置辦了一間府宅。
在選府宅是,江雲康特意選了個離承安侯府比較遠的地方,為的就是以後能清淨一些。
不過在他剛看好宅子時,皇上突然來了賞賜,說他這些年勞苦功高,把之前施家的宅子賞賜給江雲康住。
施家以前,比承安侯府要厲害得多,宅子比承安侯府也要大。
在施家被抄了後,就一直空著。
皇上給的賞賜,那自然不一樣。
原本自個置辦府宅,就算再有錢,也不能越過承安侯府去,不然就會落個不敬長輩的罪名。但皇上的賞賜,那是聖意,是天子的寵愛,是不可以拒絕的。
江雲康有三十日的探親假,接了旨意後,就派人去清掃新宅子。
而孟氏那,則是氣得躺床兩日。
等她兄長孟威來探望時,聽說分家還是她提的,連聲歎氣,把屋裡的丫鬟都支了出去,隻留下一個婆子。
“妹妹,你糊塗啊,你真是太糊塗了!”孟威坐不住,在孟氏床沿來回徘徊。
“先侯爺要早早分家,那是怕三郎爭搶侯府產業,但現在,你明明知道三郎無心侯府產業,為何急著分家?”
孟氏躺在床上,麵色蒼白,“我就是不想看到他們。”
“你都活了五十幾年的人了,怎麼還這般意氣用事?一句不想看到,就把這樣的金疙瘩往外推?”孟威快要氣暈了,“你知不知道,三郎往後要上任的三司副使,有多大實權?”
看孟氏還是抿唇不說話,孟威皺眉歎氣,“那可是管著本朝國庫的活,這天底下,誰辦事不得看三司的臉色?”
孟家這些年,一直沒得皇上看重,就是孟威自己,已經止步不前許多年。
以前的孟威,那是絕對看不上江雲康,但今時不同往日,自個的親外甥在翰林院,手中實權並不大。但江雲康就不一樣,隻要江雲康願意抬抬手,孟家子弟能有一個進三司辦事,往後都有機會光耀門楣。
但孟氏卻是鐵了心的想遠離三房,“哥哥不必再多言,再有個十來日,三房也該搬出去了。事情已經定下,改不了的。”
“哎,你就糊塗吧。”孟威見說不動妹妹,轉身出了屋子,讓人帶他去三房。
不過等他到的時候,卻聽說江雲康一家不在府上,問了後,得知江雲康去探望木須先生,隻好改日再來了。
江雲康的官職已定,接連幾日在京城赴宴,因為上門結交的人太多,乾脆帶著妻兒去平洲找木須先生。
作為木須先生的學生,如今他頗有成就,也該心懷感恩。故而他說去探望恩師,彆人也無話可說。
到了平洲後,師生兩人再見麵,都是感慨頗多。
木須已是白發蒼蒼,拉著江雲康往屋子裡走,安兒緊隨其後,林姝則是跟著成氏去找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