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人突然跑來找她幫忙, 趙橙都愣住了,因為他們彼此都不知道名字, 也就是趙橙現在記性好,要不然兩人真算不上認識。
這樣的情況下就冒冒失失跑來跟她說這個話,趙橙實在沒辦法多舒坦。
不過心裡如何想, 麵上趙橙還是給出了好態度,心想難不成是請她去給誰化妝?要不然她也沒什麼能幫得上忙的。
趙橙這還真想對了, 年輕男人確實是請她去幫忙化妝的。
“我開了個廣告公司, 今天要拍一組照片,化妝師化出來的效果不是很好,所以想請你臨時幫個忙。”
一聽是有化妝師的,趙橙就不願意摻合了。
她沒什麼往上爬的野心, 也沒有在這個時代闖出一片天的想法,這種一聽就有麻煩。
趙橙笑得客氣, “不好意思, 我現在還在上班, 如果你要請我出外活兒,可以跟我們老板商量。”
如果是公事, 那就請找我老板,至於幫個忙這種“私事”的說法,趙橙還真不覺得自己跟對方有這個私交。
年輕男人沒想到趙橙會拒絕,這會兒任誰聽了拍廣告這種高大上的說法,誰不會心情激動一下,然後積極參加?
他們公司拍攝的廣告, 雖然不至於上什麼不得了的電視台,可本地電視台還是能上的,另外平麵廣告也上過百貨大樓。
“…好吧,你們照相館是規定不許自己接私活的?”
趙橙看他似乎還有繼續跟自己站在這裡聊下去的意思,不得不略微尷尬地問到:“不好意思先生,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這個問題一出,男人尷尬得臉都紅了,轉念一想,這事兒也確實是他自己想得太理所當然了。
“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失禮了,我叫姚興鴻。”
至於讓趙橙怎麼稱呼他,姚興鴻沒有明說,其實意思就是如何稱呼都可以,尺度交給趙橙拿捏了。
趙橙想都沒想,笑著喊了一聲:“姚先生。”
在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公司老板的情況下,這是比較尊重的喊法,很符合姚興鴻本人比較文氣的長相。
要說為什麼姚興鴻以為趙橙知道他是誰,其中也是一場誤會,根本上還是因為姚興鴻在女人緣這上麵太自信了。
參加完兄弟的婚禮後,第二天姚興鴻就接到新郎官的電話,話裡話外都在調侃他太受女同誌歡迎了,不少人都找他媳婦打聽了姚興鴻的信息。
當時姚興鴻心頭一動,問了對方一句:“照相館裡有沒有女同誌打聽我?”
這話就說得很直白了,新郎官當即笑話他終於動了春心,然後給了他一個肯定的回答。
姚興鴻看在眼裡的就隻有趙橙,自然就把這個大聽過他的女同誌當成了坐過他自行車後座的趙師父。
於是過了幾天,恰好遇到了挑剔模特妝後效果的雇主,姚興鴻突然想到趙橙,於是就以此為借口,來照相館找趙橙。
結果趙橙卻表現得根本就不知道那回事,讓姚興鴻鬨了個大紅臉。
到這時候,姚興鴻也明白了自己哥們兒說的女同誌應該是站在不遠處偶爾往這邊張望的另一個年輕姑娘,轉眼往那邊瞥了一眼。
見就是個勉強算是清秀的小姑娘,姚興鴻的注意力就又全部轉回了站在麵前的趙橙身上。
趙橙沒有理會姚興鴻那句疑似有挑撥之意的話,無論對方說什麼,都表示工作上的事可以去找老板。
話都說到這上麵了,如果姚興鴻現在就走,那倒顯得挺“意圖不軌”的,於是在趙橙的引薦下,姚興鴻跟梅珍談了談。
梅珍對於趙橙出去賺外快倒也沒太大意見,不過若是趙橙一開始就理所當然的接了活兒占用工作時間,梅珍心裡肯定會不高興。
畢竟在朋友之上,她們還是老板跟員工的關係。
現在趙橙這樣表現,梅珍心裡很熨貼,當即點了頭。
“如果姚先生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帶人一起過去嗎?”
有梅珍幫忙談妥了報酬,趙橙也沒拒絕的意思,主動詢問了一下人員是否有所限製。
姚興鴻知道趙橙是帶了個學徒的,以為她說的是這個,誠意滿滿地爽快點頭答應了。
“那趙師父現在就收拾收拾,我開了車過來,就在外麵。”
還是輛小汽車,因為太矮,本地還將之戲稱為“烏龜車”。
姚興鴻暫且出去了,梅珍臉上原本還挺矜持的笑就變得更燦爛了,拉著趙橙眉飛色舞,“沒想到廣告公司拍廣告都跑來找咱們店的化妝師父了。”
這可夠她拿出去吹一頓牛比了。
梅珍這麼真心真意為她感到自豪驕傲,想到自己準備辭職單乾,趙橙還有些愧疚,決定待會兒回來的時候找個機會,跟梅珍說一說自己創業的想法。
張學成也挺高興,有趙橙在,這照相館名頭打出去了,對他個人而言也是很有好處的,自然順著梅珍就誇了趙橙好幾句。
倒是旁邊的畢雪梅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力都往門外馬路邊的小車上飄了。
畢雪梅不是個能夠遮掩心思的人,這會兒表現得這麼明顯,其他三人個頂個的人精,當然都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