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麼說的,但好像又聽說我親舅早些年出了遠門,很久很久沒回來了。也不知道他如今到底咋樣了,是不是平安康健,還能不能見著麵……”趙桂枝說到這裡,是真的有點兒傷心了。
薛氏也從後院來到了前頭,見趙桂枝真傷心上了,忙勸道:“娘你還是彆問了,橫豎都這樣了,白惹桂枝傷心。”
江母想想也是:“那行吧,你也彆太難過了,甭管發生了啥事兒,日子總歸還是要過下去的。”
這時,幼娘走出了灶屋,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沒見著剛才那個魁梧壯漢,她明顯得鬆了一口氣:“二嫂,你帶來的東西是啥啊?聞著噴香,能給虎頭吃一塊嗎?”
趙桂枝這才想起來,虞三娘給她打包的東西裡,除了一應豆製品外,還有不少她今天下午剛做好的小零嘴。
“那個呀……大嫂,能給虎頭吃嗎?其中一些口味還挺淡的,不怎麼辣。”
失去了靈魂的辣條,是給江奶奶準備的。不過這個倒是不著急,趙桂枝覺得她可以回頭再做一份新鮮的。
但薛氏一聽這話,就斷然拒絕:“吃啥吃!不準吃!虎頭晚飯吃了一大碗的稀粥,飽著呢!”
虎頭原本是躲在幼娘身後,隻探出一個小腦袋,眼巴巴的看著趙桂枝。這會兒聽到他娘說的話,他頓時癟著嘴,委屈到不行。
薛氏鐵石心腸的拽過他,就往屋裡去。
可憐的虎頭也曾試圖求救,他先是看向平常最疼愛的小姑姑幼娘,可幼娘在家裡一貫都是說不上話的,隻能對他報以同情。
他又看向趙桂枝,趙桂枝回給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最後,虎頭又將求助的眼神看向了江母。
江母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她孫子,隻對趙桂枝連連叮囑道:“二郎隻請了三天的假,明個兒晌午吃過飯就要去鎮上了。你呢,趁著機會多陪陪他,努力努力,我還想抱孫子呢。”
趙桂枝:……
你孫子剛才跟你求助,你感受到他的絕望了嗎?
換成一個土著小媳婦聽了這話早就臊上了,可趙桂枝就沒啥感覺,她一麵在心裡吐槽,一麵從善如流的回道:“娘您說得對,我明個兒就不乾活了,專門陪著二郎。”
江母低聲嘀咕著:“平常也沒見你乾活……對了,你要不明個兒做些放得住的下飯菜,讓二郎帶點兒去鎮上?不過這天馬上就該轉熱了,少帶點兒好了。”
不就是易存放、便攜帶又能下飯的小零嘴嗎?
趙桂枝一口答應。
等晚些時候,眾人洗漱完畢回了各自的屋子,新婚還不到半個月的兩人,總算是有了獨處的時間。
自然,二郎也提起了關於趙桂枝娘家的事情。
依著商量好的說辭,趙桂枝表示
自然,二郎也提起了趙桂枝娘家的事情,被她以太傷心不想提起為由,糊弄了過去。同時,她也詢問了關於三郎轉學的事情。
從村學去鎮學念書,在趙桂枝看來,不是轉學是什麼?
“定下來了,不過我明個兒先一個人去鎮上,把三郎的事情跟先生提一下,安頓好了,再讓三郎過去。”二郎倒是信心十足,“彆看三郎心思總不放在念書上,其實他念得不差的。四月裡有一次考試,我打算讓他下場試一試,運氣好要是能過,也好在先生跟前留個好印象。”
“考試?是科舉鄉試嗎?”趙桂枝來精神了,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還能經曆傳說中的科舉,哪怕並未參加,也感覺與有榮焉。
二郎:……
他一言難儘的看著小媳婦兒,半晌才道:“是縣試,童生試的第一門考試。”
“童生試?噢,我知道了,考了這個就能成秀才了。”趙桂枝恍然大悟。
“不是這樣的。”二郎輕歎一口氣,幫小媳婦兒科普這些常識。
他倒是沒覺得趙桂枝有什麼不對的,畢竟除非家裡本身就有讀書人,一般人對於科舉的事情確實不是那麼清楚的。事實上,哪怕是江家這邊,江母到現在都還是一知半解的。
耐心的解釋了一番後,趙桂枝總算弄明白了。
在科舉鄉試之前,先得通過童生試。三郎下個月準備試一試的是縣試,接下來會在六月份考府試,之後還有院試。不過因為他們這兒是小地方,院試是三年考兩回,但今年沒有。
二郎已經通過了前麵兩門,但在考院試的時候失利了,他準備再靜下心來認真讀一年,明年再考。
趙桂枝上輩子是個學渣,屬於那種聽人提到考試就忍不住頭疼的人。幸好,這輩子她是用不著考學了,她給了二郎愛的鼓勵,讓他認真學好好考。
就因為晚間的這番話,第二天上午,趙桂枝就開始了報社行為。
昨個兒在豆腐坊做的小零嘴,大部分都留給了虞三娘,剩下帶來的這些,都是口味比較清淡的。但在這個沒有防腐劑的年代裡,口味清淡就意味著放不久。
因此,趙桂枝還是決定按照原本的計劃,把這些留給江奶奶,她給二郎重新做了一份放得住的。
多加辣椒就行了。
超辣版本的辣條、素肉乾、素牛板筋,還有一小罐子的香辣素肉醬。
全是素的,但單從味道上來說,除了辣條之外,其它嘗起來都有著很明顯的肉味道。
“辣條、肉乾、牛板筋、香辣肉醬。”趙桂枝一一準備妥當,又跟幼娘一起將這些分裝好,她還特地喊來二郎叮囑道,“肉醬放得時間最久,可以晚一些吃。其他三種趁早吃,但不要當零嘴吃,我放了挺多的辣,下飯倒還行,乾吃就太辣了。”
“啊!”幼娘突然驚叫一聲。
二郎原本正準備點頭來著,聽到妹妹的叫聲,下意識的看過去:“怎麼了?你偷吃了?”
幼娘欲哭無淚:“我沒有偷吃,是虎頭!他剛才趁二嫂不注意,抓了一把那個素肉乾。他還衝著我作揖,讓我彆出聲,我就……”
如果是真的肉乾,幼娘說什麼都不會讓虎頭偷吃的,可她是親眼看著趙桂枝用豆乾做的,一個心軟,就當沒瞧見虎頭的偷吃行為。
確切的說,是偷拿,虎頭並沒有在灶屋裡吃,而是拿了就跑。
趙桂枝:……
江二郎:……
幼娘都快急哭了,她也不知道這是下飯的,還以為就跟以前那樣,可以乾吃的小零嘴。見哥嫂都看著自己,她紅著眼睛說:“那我去找找虎頭?”
“去吧,趁著大哥還沒出門,讓他收拾一頓這饞嘴的娃兒。”二郎衝著妹妹擺擺手,讓她趕緊去。
“大哥也要出門?”趙桂枝抓住了重點,“那爹呢?還準備去鎮上打零工?”
二郎目送妹妹慌慌張張的跑出門,隨後才解釋說,他們這次回來是特地來參加大房秀娘的親事,他是跟學堂請了假,所以今天就要走。其他人則會等秀娘的三日回門後,再一起走,也包括三郎在內。
弄明白了之後,趙桂枝趁機提出來:“那二郎你要不要去跟奶奶打個招呼?親事那天沒空說話,臨走前跟奶奶說一聲吧,正好我準備了一些不怎麼辣的椒鹽辣條……”
她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
虎頭啊,你倒是偷吃江奶奶的那份啊!
怎麼就偏偏選中了給二郎準備的超辣下飯菜呢?
顯然,二郎也想到了一塊兒去,他忍不住扶額:“回頭你得空了,也給虎頭做點兒小零嘴吧。這倒黴孩子……”
“成啊!”趙桂枝一口答應,臨時想到了什麼,又趕忙說,“這些吃食都不值錢的,頂多也就是費點兒工夫。你在學堂裡記得分給同窗吃,吃完了我再給你做,到時候讓我姨父給你捎過去。”
她剛剛想到一個事兒。
陳屠夫建議她多出去走走,最好是能借著幫人家辦席掌勺的機會,多去各個村裡逛一逛,也好借此刷臉認親。
但其實還有一個好辦法。
家裡親戚都吃過她做的手工小零嘴,像素肉也就罷了,但如果是辣條之類的零嘴,不是很有辨識度嗎?她壓根就用不著到處跑,照樣能將自己穿越了的消息放出去。
探照燈就要發揮探照燈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