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趙家這邊還在想對策,盛家那頭,隨著盛家大小姐的回府,才是一出好戲正式拉開了序幕。
彆看她在趙府牛氣得很,說不搭理就不搭理,哪怕趙閏土慫了自願後退一步了,她不乾!
結果,扭頭離開後,上了馬車她就開始哭。
從府城一路哭到了省城,路途中但凡需要她下車的,她都戴著圍帽。一直到回到了省城盛家,她直奔後宅,也不敢找她祖母,畢竟祖母年事已高,因此她直接就去了家主所在的正院裡。
“姑!嗚嗚嗚我叫人欺負了!”
盛家祖宅正院之中,盛淩雲隻覺得腦殼突突的疼,她一清早起來就感覺不太對了,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而這一點,在她聽到那一聲“姑”之後,達到了頂峰。
不是她地圖炮,但凡管她叫姑的,就沒一個是省心的主兒。
“停!停!你不是追求你的真愛去了嗎?怎麼了?那頭要價太高?還是他們想要彆的東西?”盛淩雲儘可能平心靜氣的對侄女勸解道,“我就說這門親事不靠譜,哪兒有千金小姐找家奴的?就算咱們不提門當戶對,這也太離譜了。”
“姑!!”
“求你了,彆喊我了。”盛淩雲腦殼殼疼,等她看到她侄女摘下圍帽後,那哭成腫眼泡的模樣,更是無話可說。
不至於啊!
犯不上啊!
攤上一個戀愛腦的侄女,她容易嗎?
“你先回你那院兒裡,該洗漱就洗漱,該收拾就收拾,然後吃點兒東西,先歇個午覺。你這回來的速度有點兒快呢,是不是壓根就沒在府城停留?……行了,我知道了,有話等晚上再說。”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盛淩雲終於把這個倒黴侄女給打發走了,她想起這趟老管家也跟著一道兒去了,趕緊喚了人過來問話。
老管家被喚來了之後,壓根就不用詢問,就跟竹筒倒豆似的,把在府城趙家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於是,盛淩雲更頭疼了。
“你是說,小錦她看上的壓根就不是趙府大少爺的隨從,而是他們家大少爺本人?”
老管家給予了肯定的答複,並且忿忿不平的指責趙家大少爺隱藏身份戲弄他們家大小姐。
“等等,去把小錦跟前的嬤嬤,還有幾個管事的都喚來。”
既然要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弄明白,那麼必須要保證知情者都在場才行。萬幸的是,這年頭高門大戶的規矩森嚴,哪怕像盛家這般,女眷掌權的人家,那也不會允許大小姐一個人私下接觸外男的。
也就是說,盛家大小姐身邊無時無刻都有人陪同。
又喚了幾人過來,盛淩雲要求他們把當時的情況全都複述出來,且不能加上自己的主觀判斷。
不就是斷案嗎?她以前老乾這活兒,彆的不敢說,就家務事兒、孩子之間的打鬨、夫妻吵架鬨離婚、婆媳妯娌糾紛等等。
這些事兒,她太熟悉了。
費了些工夫,她先把事情的經過弄明白了,然後就是長久的沉默。
隱瞞身份的人並不隻有趙家大少爺。
“你們的意思是,趙家大少爺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假扮成趙府的隨從,正好碰上了打著同樣心思的小錦。這兩人,一個用隨從的身份,一個用體麵女管事的身份,就這麼搭上了線?”
“這兩人都是有毒吧?擱這兒給我玩角色扮演呢!”
“彆人家的事兒我管不著,小錦是怎麼回事兒?我同意讓她自個兒挑選夫婿,不是讓她假扮成彆人胡鬨!”
“等下,你們先告訴我,趙家大少爺是不是未婚。”
大小姐跟前的管事嬤嬤縮著脖子回答道:“是不曾有過婚約。”
“那他先前假扮的那個隨從呢?”
這回是老管家開了口:“我問過了,王大順是有妻室的,還有孩子。但他當初跟大小姐說,他是未婚的。”
懂了,就是倆混蛋互相欺瞞唄。
盛淩雲還特地代入了一下,以她多年觀看八點檔狗血電視劇的豐富經驗來看,搞不好這兩人打的是同樣的主意。
白富美假裝落難灰姑娘,想跳出自己的身份找到一個不看重自己家世金錢的真愛。
很巧,高富帥也是打的這個主意。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假如說,這倆都是自己家的孩子,她恨不得把這倆都揍趴下!
“那她哭什麼?不就是半斤對八兩,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盛淩雲還是明白的,這年頭不可能存在真正意義上欺辱的行為。再說了,她那個倒黴侄女也不是一個人出門的,一堆人跟著呢!
幾個嬤嬤不吭聲了,倒是老管家又開了口:“大小姐可能太氣憤了,在趙府的時候,還翻了舊賬。”
“什麼舊賬?”
關於您的唄……
但這話,老管家又不能直接說,他吭吭哧哧了好久,各種敲邊角透口風,在盛淩雲幾乎要犯偏頭痛的時候,終於說到了點子上。
噢,翻舊賬的意思是,把上一輩的恩怨都說了?
“行吧,聽起來她是真的被氣到了。”大概是屬於自己坑了那麼多回人,終於有一天翻車了坑到了自己,哎喲好疼啊!
活該!
盛淩雲敢打賭,這倒黴侄女絕對不是頭一次這麼搞了。這也是因為盛家特有的情況,畢竟當家做主的人都是女眷,為了方便談事兒,很多要緊事兒都是由女管事來掌管的。是有不少已婚的管事嬤嬤,但也有年輕的大丫鬟擔任管事的。
這可不就是大大方便了盛家大小姐,畢竟以大小姐的身份,連出門都是個問題,要是以盛家體麵女管事的身份,那幾乎是什麼人都能見到的。
對於這種天生不靠譜的孩子,盛淩雲見過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遣個人去府城趙家,就說這事兒就這麼著吧,權當沒發生過,兩邊各自議親吧。”
安排好手下人後,她捂著額頭輕聲嘀咕頭疼,再想到晚上還要跟倒黴侄女見麵,她就覺得更頭疼了。
然而,躲是躲不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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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話也適用於趙閏土。
時間回到一天前,盛家大小姐剛離開之時。
在親奶和妹子逼迫下,他說出了事情的所有經過,然後就遭到了一致的批判。
被批判的人還是他。
“不是,她可以隱瞞身份,我不能嗎?你們這是雙標啊!”趙閏土很委屈,他承認在商議具體合作事宜時,他確實用了些辦法。
但這很正常吧?
推銷啊,他以前向學生家長推銷課程的時候,都是一口一個姐你氣質真好,哥你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這不是彩虹屁嗎?誰會把銷售人員的話當真呢?
彆說學生父母了,他還能管孩子他奶叫姐呢!
同樣的,他為了推銷日祿書院教輔書係列,嘴甜一點兒,來個彩虹屁大批發,多正常呢!
“我要是早知道她是盛家大小姐,我肯定不能這麼乾啊!可我這不是不知道嗎?”趙閏土委屈死了,他以為對方是大小姐跟前說得上話的體麵女管事,所以不光是彩虹屁送了一籮筐,還有……
趙桂枝猛的反應過來了:“你是不是還給人家送禮了?”
“對啊!”趙閏土一臉理直氣壯的點頭承認,“不應該嗎?你去化妝品專櫃,人家還送你小樣呢!你去買保險,那保險銷售員不得中秋送你月餅端午送你粽子過年送你掛曆?多正常呢!”
越說他還越委屈:“那過節送上節日祝福,過生辰送上生辰禮物,天熱了提醒彆中暑,天冷了提醒添衣……這不就是很正常的銷售對金主爸爸一如既往的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