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最後,這倆是被趙閏土一jio踹飛出去的。
“滾!有多遠滾多遠!老子沒你們這種不肖子女!”
趙桂枝才不管那頭亂成啥樣兒,她隻管收拾自己的東西,以及幫幼娘看一下漏了啥沒有。
二郎那邊倒是不用她來操心了,他的絕大多數東西都是放在日祿書院的學舍裡的,雖然這次放假的時間不算短,但他也沒準備把東西都帶走。當然,隨身衣物還是要帶的,但像笨重的筆墨紙硯以及數量龐大的書籍筆記就沒那個必要了。
但不是說他就沒有要帶的東西了。
給虎頭的禮物。
整個江家,其他人的禮物都是由趙桂枝和幼娘商量著準備的。又因為馬上就要到臘月裡的,天氣冷得很,哪怕是吃食好了,一樣能放得住。因此,給家裡人帶的禮物那叫一個五花八門數量龐大。但唯獨虎頭的那份,二郎說由他來負責。
趙桂枝提前給虎頭點了蠟。
想也知道,二郎會準備什麼東西。
幼娘也挺心疼那倒黴娃兒的,特地攢了不少造型可愛的棒棒糖,攢了足足一個木匣子,準備虎頭哭一頓,她就給一根,希望能撐到過年。
除了虎頭之外,還有虎腦這小娃兒,算起來他也快一歲了,因為不知道他如今身量多長,趙桂枝和幼娘索性沒準備給他的衣物,橫豎布料是帶了不少的,還有上等的羊絨線,回頭再做也是來得及的。倒是各類吃食準備了不少,一歲的孩子能吃不少東西了,就算暫時用不上,明年也一樣可以。
多虧趙閏土解決了奶源的問題,哪怕羊奶的味道還是不如牛奶那麼好喝,但有總比沒有好。
有了羊奶,羊奶粉還遠嗎?還有各種乳製品,趙桂枝準備了一大堆。知道的說她是回婆家過年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打算大搬家呢!
結果,本來就已經很多的東西,在臨走前又被趙奶奶塞了更多。再加上盛淩雲派人掐著時間送來的那一堆,足足堆了五輛車。
想蹭車一起回去的石二苟和尤神婆:……
“搬家?”
“打劫?”
趙桂枝指了指幾個裝滿了東西的車子,一一告訴他們是送給誰的。
好不容易回去一趟,怎麼可能隻給江家人送禮呢?其他親戚肯定也不能落下啊!
算下時間,此時虞三娘肯定是生完了的,就是不知道尤桂花到底生了沒有。但不要緊的,禮物嘛,寧可多準備一些也絕對不能少了的。反正趙桂枝的準備工作特彆充分,彆說兩個新生兒了,就算再來倆,也一樣沒問題!
……
所以有些話,就不能亂說。
等他們一路風塵仆仆的趕到了孝義鎮時,先被告知虞三娘確實生完了,生了倆,一兒一女。
到這個時候,趙桂枝還是十分鎮定的,因為她東西準備得多啊!不像石二苟和尤神婆,統共倆包袱,看著就不像是回家探親的,而是單純當背包客來遊玩的。
他倆的意思是,家裡啥都有,帶那麼多東西乾啥呢?
趙桂枝深以為這倆遲早被懟。
因為東西太多了,而且好多還是給趙桂枝這邊的親戚的,因此在鎮上停留時,先將東西分了開來。能立馬送上的就先送上,其它的到時候再拉走。
周生生和錢貨郎滿臉期待的在鎮上等著,結果等啊等啊,等來了倒黴外甥女趙桂枝,也等來了二傻和二傻媳婦兒,卻愣是沒等到自家那隻。
“咱們家的好大兒呢?那麼大的一隻好大兒呢?”周生生震驚不已。
錢貨郎就乾脆多了,他一點兒也不見外的走到了石二苟跟前,抬起手就給了二狗子一記格外響亮的腦瓜崩兒:“我兒子呢?”
石二苟的慘叫聲蓋住了錢貨郎的詢問聲,但因為挨得近的緣故,彆人是沒聽清楚,可尤神婆聽到了。
聽到了自然要回答的,畢竟就算是再不靠譜的長輩,那不也還是長輩嗎?
“陳哥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了!他要在府城的官衙門裡加班,就算不加班他說他也不想回來。對了,他還準備在府城安家落戶了,徹底的遠離自家那倆老不靠譜的玩意兒!”
尤神婆說話的同時還往旁邊挪了挪,一副已經找好了逃生線路,隨時奪路而逃的模樣。
錢貨郎聽著直磨牙:“好啊,他長大了,翅膀硬了,丟下爹娘不管自己去大城市裡吃香的喝辣的了!”
雖然事情並不是這樣的,但假如錢貨郎非要這麼說的話,尤神婆表示自己並沒有任何意見。
好在,錢貨郎沒有遷怒她,而是轉身去了周生生身邊,將方才剛打聽到的消息,添油加醋的告訴了媳婦兒。
周生生大怒:“搬家!立刻搬家!他還想擺脫我們,他做夢!”
“對!咱們也走,就丟下老二那倆不靠譜的!府城啊,我還沒去過府城呢,那裡肯定比咱們孝義鎮好。”
那不然呢???
拿孝義鎮跟府城比,那叫登月碰瓷好嗎?
就算是古代好了,那也是講究一個城市發展的基本原則。府城是什麼地方?小小的一個孝義鎮,那是拍馬難追的。
這麼說吧,如果說周家放在孝義鎮裡,算是數一數二的富貴人家了。那麼把他們丟到府城裡,絕對是連個小碎花都濺不起來。
當初周老爺為何會震驚成那樣,就是因為周家不配跟趙府談買賣。
周家不配啊!!
這邊,趙桂枝才剛將各家的禮物分開來,打算等會兒給人送去。當然,周生生夫妻倆就沒必要了,他倆就在呢!主要是給劉童生和尤桂花的,尤神婆說她等下也要過去,當麵的說辭特彆正義凜然,說她要回去讓姐姐看一下,免得姐姐擔心她在外麵被石二苟這個混蛋欺負了。
石二苟:???
所以,他壓根就不是帶著媳婦兒去探望老父母,而是被媳婦兒帶著去看望姐姐姐夫?
行吧行吧,怎樣都行。
告彆了不靠譜的周家夫妻,他們一行人又轉道去了劉家。
結果,才剛到了巷子口,就先看到了江二伯。
江二伯也很驚訝,他看起來是準備外出的,不過既然都已經撞上了,他就停下腳步:“二郎?二郎你這是書院放假回來了?挺好挺好。對了,秀娘她生了個大胖兒子,三郎已經把黃姑娘娶進門了。”
二郎驚訝極了:“成親了?不是說親事定在正月裡嗎?”
雖說弟弟成親也不是非要哥哥在場的,但先前家裡不是這麼說的,明明都已經定在了正月裡,又如何會突然更改日子呢?關鍵是,甭管三郎還是黃姑娘,年歲都不算大。
“就是家裡出了點兒事情,反正已經進門了。”江二伯讓開了路,“你們是要去找劉老弟吧?去吧去吧,我也不出門了,等下你們來一趟我家裡。”
趙桂枝看了二郎一眼,正好二郎也在看她。
哪怕沒有證據,他倆也聽出來江二伯話中有話了,而且估摸著並不是什麼好話。
不過,還是得先送禮。
拜訪了劉童生夫妻倆後,趙桂枝對自家小舅媽那高高隆起隨時都可能會臨盆的大肚子報以了最真摯的祝福,然後放下了禮物以及倆傻,她就跟二郎帶著給江二伯的年禮,還有小姑子幼娘一起進了隔壁江二伯家。
本來,就準備順便拜訪的,如今也沒啥太大的變化。
等到了江二伯家後,考慮到幼娘年歲還小,生怕這些事兒汙了她的耳朵,剛一進門就被二伯家的堂嫂喊了過去。趙桂枝順勢將裝了吃食的那份禮物給了她,讓她拿去給堂嫂幾個分著吃。
待隻得趙桂枝和二郎在場後,江二伯也就徹底沒了顧慮,直接說開了。
其實,趙桂枝跟江家一直都是保持通信的,尤其在周家加盟了教輔書事業後,送信就變得非常方便了。
不過就算如此,一個月一封信也是最多的了。而三郎和黃姑娘成親,卻是發生在半個月前的。
假如加急寄信也來得及,不過他們估摸著,二郎也該放假了,再說這事兒已經成了定局,說不說都沒差了。因此,就索性忍住了沒說。
“三郎媳婦兒先前不是說了個人家嗎?那家人也是真缺德,尤其那男的,又是惦記著鎮上姑家的表妹,又想要個親骨肉。就盤算著先娶了黃姑娘,生完孩子留下血脈後,再把人休掉或者找個機會讓她病死,然後再把姑家表妹迎娶進門。”
這些事兒,趙桂枝和二郎其實是清楚的,不過他們並沒有打斷江二伯的話,而是耐著性子等他繼續往下說。
“後來不是被捅破了嗎?就是劉老弟那個妻妹,她也是真能耐,一下子就給人家捅穿了,還間接的當了一回媒婆。本來這事兒到這裡就可以了,哪知道就因為捅穿了,沒人再願意嫁到那缺德人家了。他家反而怪上了黃家,還有咱們家。”
江家雖然早就分家了,但二伯這話的意思,大家還是聽明白了。
無非就是千般算計落了空,不說反省一下自己,反而怨恨上了彆人。再聯係到三郎寧可不等二郎回家,也要提前半個月娶了黃姑娘,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不是逼婚,就是準備搶娶了唄!
“大家都沒事兒吧?”二郎忍不住擔心的問,這真不是他多慮了,實在是對於那家人的人品沒有了任何指望。
江二伯笑道:“咱們家三郎出息了唄!前兩年還覺得那孩子脾氣是好,就是性子太軟和了,總感覺他沒法自個兒立起來。哪知道他這一年來倒是真出息了,長能耐了!一聽說未婚妻家裡出了事兒,立馬跟來替班的周家贅婿一商量。好家夥,我都不知道他啥時候跟周家贅婿的關係那麼好了!”
趙桂枝:……
哦不,這跟關係好不好沒有任何關係。
這純粹就是因為她大舅啊,是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看戲恨不得親自上台敲鑼打鼓的頂級吃瓜群眾。
一想到她大舅那難纏的性子,她突然很想給那缺德人家點一排蠟。
事實也確實如此。
本來,哪怕有尤神婆捅破真相,實際上知道真相的人還是在少數的。主要是這年頭的通訊太不發達了,黃家那頭也是想著自家沒事兒就行,並不曾真正的給他宣揚開來。
但錢貨郎是什麼人?
得知此事後,他隻恨自己得到消息的時間太晚了,沒能吃上最新鮮美味的第一手瓜。因此,他主動自覺的上前種瓜,勢必要吃到這親自勞作種出來的反季節大棚瓜。
他讓三郎趕緊帶人走,直接成親算了,扭頭他自己就帶著人一路上敲鑼打鼓的宣揚了那家人的缺德作風以及缺德兒子和他表妹的絕美愛情。
反正,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現在都知道了。
包括人在孝義鎮全程沒有參與其中,隻等著坐收漁翁之利的表姑娘母女倆。
這才是年度大戲!
……
趙桂枝聽得兩眼發直,既不敢相信她大舅換了個地方還是這麼能作,又覺得這才是她大舅一貫的風格。
啥風格?
搞事搞事搞事!!
這個時候,她還不知道,更大的風暴還在醞釀之中。
譬如說,為了能跟好大兒不分開,那倆口子又開始了新一輪的作幺,這一次……
還有沒有彆的受害者暫且不知,但周老爺一定會受到巨大刺激的!
呃,確實挺刺激的。
當天稍晚些時候,周老爺聽說他閨女和女婿準備搬家去府城時,真的是一口氣沒接上來,差點兒當場撒手人寰。
還好,他的繼室反應快,又是端水又是拍背,總算是把周老爺卡住的那口氣給順了下來:“老爺您可千萬彆著急呢!您要是有個什麼閃失,咱們家可真要完了!”
又說:“去府城也沒啥,不是說老太爺原先就是在府城那頭做買賣的?那應該還有不少至交好友吧?除了趙家,也還有彆家吧?就算隻有一個趙家也沒啥,先前大姑娘不肯答應幫二姑娘說合親事,那咱們就自個兒去!”
“真要是舉家搬遷去了府城,不得親自上門拜訪一下趙老太太和趙大少爺?一來二去的,不就熟悉了?老爺……”
周老爺是不想走的,彆看他幾十年前就當了周家的上門女婿,但他原先就是孝義鎮的人。對於一個年過半百的人來說,離開祖籍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他真的沒有這個勇氣。
又或者說,他本來也沒多少勇氣。
眼見勸不動,繼室又換了一個說辭:“老爺你就算不為咱們家二姑娘考慮,倒是也想想咱兒子呢!咱們家統共就得了這麼一個小子,大姑娘那頭明顯是打算自個兒生兒子跟周家姓氏的,那老爺您不想讓咱們兒子還宗嗎?還了宗,他就更沒法從周家分到多少錢了,您不得為他多打算打算?”
這繼室也算是有些本事的,是有些小聰明,也知道怎麼哄男人,特彆是周老爺這人,可能因為年輕時候沒有太多的選擇又不願意吃苦受罪,當了上門女婿後,哪怕周家上下都是寬厚人,他也自覺屈辱。
又自卑又自尊,說的就是他了。
因此,他特彆吃繼室這一套,隻要放低姿態說些好聽的,再吹捧一下他,他就什麼都答應了。
在得知大姑娘又作幺後,周老爺隻花了半天就平心靜氣的接受了這一切,準備年前收拾收拾,等年後就舉家搬遷到府城去。
隻不過……
周生生沒打算帶上他啊!!
她隻準備帶上方便攜帶的金銀細軟,再將那些不動產委托給劉童生和尤桂花,自個兒跟錢貨郎兩個人,邊一路欣賞美景邊往府城趕去。
當然,隨從仆婦還是要帶的,但爹和繼母還是算了吧,弟弟妹妹更不在她的考慮之中。
不過這個時候,除了錢貨郎,誰也不知道她真實的想法。
也因此,這個年過得還是非常美好的,這可真是個美妙的誤會啊!
作者有話要說:周生生:爹爹~我要去遠航~~不!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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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包晚上發=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