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周末本來就隻有兩天,喝一個下午茶就去了一個下午,要是活兒沒做完,以後在圈子裡的口碑可就毀了,再要接到好活就難了。
齊真滿心糾結,小口小口的抿著餐後的草莓酸奶凍,猶豫著要不要答應顏以雲的要求。
顏以雲看見齊真的動搖,狡黠的笑了笑。
她撒起嬌來分外要命,眉眼彎彎,雙手捧著臉頰,整個人在暖黃色的燈光下,仿佛被籠罩上了一層柔和的濾鏡,顯得格外綺麗。
“陪我去嘛,”顏以雲嘟著嘴,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齊真,“位置都訂好了,你不去我隻能自己去吃了。”
齊真剛想問她,你沒有彆的朋友嗎?但轉念一想,如果顏以雲和彆人去吃的話,她的心裡居然會覺得有點失望。
怎麼會這樣?
她和顏以雲真的不是多特殊的關係呀,要說是朋友,也是這兩天的事,她們雖然認識得早,可是完全沒有相處過呀……
而且,她們的年紀都這麼大了,早已經過了那種對朋友有占有欲的年紀了,顏以雲和其他人吃個下午茶,與她有什麼乾係?
她一瞬間忽然很想拒絕,以證明自己對顏以雲隻是純粹的友誼,隻是話到了嘴邊,卻變了說辭。
“那好吧,幾點呀?”
顏以雲報出一個時間地名,狡黠的笑容變得更明顯了。
她已經發現了,齊真看上去冷淡,可是根本拒絕不了她的要求!
從一開始就拒絕不了,不論是她說要齊真來她辦公室吃午餐,還是今天和齊真一起吃晚餐,齊真都沒有拒絕,當然也不會拒絕她想一起喝下午茶了。
齊真無奈的笑了笑,對顏以雲說:“真的拿你沒辦法。”
她算是看出來了,顏以雲完全是有恃無恐,她知道自己不會拒絕她。
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自己確實沒有拒絕過她,也拒絕不了她。
顏以雲吃掉了最後一顆草莓,眯著眼睛很得意的看著她:“哪有,說得我好像很任性一樣。”
齊真的語氣裡帶著縱容:“沒有沒有,挺好的。”
吃過晚餐,顏以雲提議說,想去餐廳的露台逛逛。
齊真點了點頭,穿上外套,穿過兩道玻璃門,和顏以雲一起去了高空露台。
露台上種植著不少枝繁葉茂的花草,修剪成了漂亮的形狀,樹蔭下放著木質長椅,漆成了磚紅色,勾勒出十足的電影感,露台麵積不算大,但設計得很好,沿著小徑觀賞一圈也彆有趣味。
餐廳剛開業的時候,還將這個高空露台作為賣點,在這裡辦過一場冷餐會,當時齊真受邀參加,過來看過剪彩儀式。
顏以雲顯然很喜歡這個露台,她拉著齊真在小徑間穿行,深秋的微風吹在她的身上,讓剛剛那點酒意變得清晰了起來,整個人的心情變得更好了。
她挽著齊真的手,看著齊真的側臉和百米高空下的霓虹燈,心中想著,這樣才是朋友吧,一起聊天,一起吃飯,一起喝酒,一起看風景。
顏以雲覺得好開心啊,站在露台的柵欄邊,整個人微微靠在齊真的身上,轉過頭看著齊真,笑道:“真真,等到冬天,我們來看初雪好不好呀?”
齊真點了點頭,看初雪喝小酒在本市算是傳統了,如果顏以雲想和她一起,她十分樂意。
齊真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對顏以雲的縱容,好像顏以雲提出什麼要求,她都不想拒絕了。
顏以雲的視線從她臉上移開,重新開始欣賞起夜景時,齊真悄悄的轉過頭,看著顏以雲。
夜色下,顏以雲好看到不可思議,睫毛如翩翩蝶翼,漆黑的眼眸注視著樓下的風景,一動不動的專注神情,反倒更顯得她麵容精致,膚若凝脂,唇似點朱。
剛剛喝過的一點酒上了臉,染紅了顏以雲的雙頰,更顯得粉麵桃花,叫人移不開眼睛。
齊真隻看幾秒鐘,就移開了目光。
她方才看著顏以雲的時候,分明就聽見自己的心多跳了一拍。
齊真覺得驚慌,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她看著樓下的風景,心思卻全在身邊的人身上,她的手心又開始發熱了,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讓她更意識到自己的緊張。
她很清楚,顏以雲隻是將她當做朋友。
顏以雲年少出國,長年一個人生活在國外,剛回到本地,想必沒有朋友可以一起玩,因此才對一個十幾年沒見過的她念念不忘,百般照顧,總想和她一起吃飯喝下午茶。
她不知道顏以雲這樣的狀態能維持多長時間,或許等顏以雲認識了新的朋友,就會不再對她這麼親親熱熱,但不管怎麼說,顏以雲這樣對她,都隻是友誼而已。
可是,齊真知道,她剛剛那分明就是心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