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 28 章(2 / 2)

穿成邪神之後 一口果 9447 字 9個月前

誰知道羅教會不會發瘋?誰又知道玄清教願出多少力,顧不顧得凡人死活?

……

城門口外,剛出去的馬車寸步難行,衣衫襤褸的災民已經層層將馬車包圍。車行不動輪,馬邁不開蹄,車中有幼童惶然道:“我不要爬山了,我想回家!”

有一中年女聲一邊哄著幼童一邊惱恨道:“城衛軍突然把流民放近竟不提前通知,回去讓你爹給你出氣!”又向外問情況:“錄兒,今日先回去吧!”

焦錄應了一聲,眉頭緊結,提鞭空甩嗬斥,聽到車中聲音後,半回頭安撫道:“母親和弟弟莫怕,城門還開著,有士兵把守,我讓護衛向城衛軍求援了,很快就能回去。”

人群裡伸出一隻臟瘦的手,握著鋒利的石塊割向馬身。目中貪火熾盛,那是肉!

焦錄一驚,提鞭劈下。

城門還開著。

城內的人還一無所知。常安渡似已斟酌好詞句,將手中茶盞放下,對漓池請求道:“可否請您幫李拾兄看一下,他究竟為何不能修行?”

漓池嘴角含著溫和的笑,目卻蒼然平靜不知映出了什麼:“自無不可。”

城門口。

駐守的士兵已不知何去,流民如開閘的洪一樣衝進了城內。

受驚的馬拉著車亂闖,車廂幾欲翻倒,其內驚哭不止,焦錄已快要被甩下馬,身上潔白飄逸的紙衣早已破碎。

一個高壯威武的漢子從遠處奔來,在靠近人群的時候突然高高躍起,踩著一小塊空處闖入這片亂象。他一把拎起正跌向地麵的男子順勢把他塞入車廂,又一刀劈斷車轅,車廂重重一震,停在原地,驚馬帶著半截斷轅跑了。

焦錄驚喘半晌,額頭見汗,才從險些要落於奔馬蹄下的驚恐中緩過神來。他下意識打開車門,左右流民都衝著城門去了,那一道身影已經淹沒在其中。

……

“自無不可。”

常安渡發自內心地喜悅,起身正欲拜謝道:“我……”

砰!

房門突然被撞開,跌跌撞撞衝進來一個人影。

“李拾?!”常安渡驚道。

“快走!涉州城不能待了!”李拾扯住他的手臂。

“等一下,怎麼回事?”常安渡被他拉得一個踉蹌,驚問道。

“涉州城是羅教的地盤,羅教想要血祭全城,快點走!”李拾語速飛快。

“等等,李先生……”常安渡被他扯著往前走了幾步,回頭焦急地看向漓池。

“不必擔憂。”漓池仍安然坐在椅子上,手中的茶盞還未放下。

常安渡竟真就停下腳步,對李拾道:“李拾兄,這位是我跟你說過的李先生。先彆急,發生了什麼事?涉州城怎麼會是羅教的地盤?他們為什麼要血祭全城?”

“涉州城是梁王為了登位和羅教做的交易。沒時間了,他們把流民放入城,就是為了要更多的人來血祭!”李拾發急道。

“可涉州城所能提供給他們的利益更多,為何要殺雞取卵?”常安渡問道。

“因為玄清教給他們的壓力,已經遠超於他們對代價的衡量。”漓池平靜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不會有事的,”他放下茶盞,起身走向門外,“走吧,出去看看。”

推開屋門,光線驟明,隨著光亮一同湧進的,是暴|亂的廝打、哭喊、爭搶、怒喝。城衛軍不知所蹤,流民們已儘數從城外湧入,他們闖入一切地方,爭搶一切能讓自己活下去的東西。

常安渡驚得說不出話來。

大地忽然一震,空中有某種緊繃的氣息忽然散了。

玉佩中有細弱蚊蠅的聲音傳入李拾耳中:“地下的血祭陣法被破了。”

李拾仍舊臉色發沉,就算玄清教解決了羅教的血祭布置,這城中的亂象也不是輕易能夠平息的。因為剛才的動靜,街上的情況甚至更亂了。

可就在此時,瘋狂的流民們忽然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很快就已經在街上躺倒了一大片,不過三個呼吸,街上竟再沒有一個站著的人了。

李拾臉色一變,反手把常安渡推回屋內,自己快步走到一個倒下的流民身旁蹲下查看,片刻之後,他重新站起來,又檢查了幾個倒下的人後,臉色越發古怪。

“……怎麼回事?”常安渡問道。

“他們睡著了。”李拾道。流民們都昏睡過去,倒也是個好結果,不需傷亡就把暴|動控製住,以玄清教在彆處安置流民的手段來看,他們接收好這一批流民也不是什麼難事,隻是……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漓池。

漓池仍站在門口,安然自若地看著街上睡倒一片人,這樣的景象,與曾經水固鎮中食夢貘導致的情形又何其相似?

他收回目光,回視李拾,含笑道:“何必看我,這不是你努力出來的結果嗎?”

“這全是玄清教的手筆?”李拾皺眉喃喃道,“怎麼可能……”

羅教在涉州城已經經營了二十多年,玄清教不過是在大劫中才剛剛崛起。距他發現羅教有血祭的意圖之後,才通知玄清教不過幾日的功夫。這裡可是羅教的主戰場,正常來說,就算玄清教能夠成功阻止羅教,也必然要付出不少的代價,很難顧得上城中百姓。怎麼會是現在這種一邊碾壓的情形?

“如果玄清教沒有這樣的能力,又何至於將羅教逼迫至血祭的地步?”漓池道,“回去吧。”

李拾盯著漓池的背影,他原以為這位“李先生”也是玄清教中的人,所以才能那般安然篤定城中不會有事。可是李先生剛剛說話時那似笑非笑神態,似乎又並不與玄清教是一路人……

他碰了碰旁邊的常安渡:“這位‘李先生’是什麼來路?”

常安渡搖搖頭:“我知道的就是之前同你說過的那些,李先生以前救過我。我們也是今天才碰上的。”

李拾沒有沒有再問,拉著常安渡準備回去。

常安渡猶豫道:“街上這些人怎麼辦?”

“會有人來處理的。”李拾道。既然是玄清教的人出手,那他們自然也會處理好後續。

李拾拉著常安渡回到房間裡,背著手合上了門,光線從關上的房門縫隙裡又暗下去了,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房間裡那個安然自若的身影,水聲清越,李先生正提著壺給自己倒茶。

從流民來到城下,再到這場血祭悄無聲息地消失,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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