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彆重逢的第二天, 就要幫自己徒弟算計人家閨女, 低情商如邢季禮, 也是做不出來的。
對著師兄他自然不敢開口, 可對著自己徒弟每次他想說點什麼的時候,林肯就那麼一臉殷切期待看著他, 邢季禮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心裡太苦了,邢季禮現在隻想趕緊開完會回家找媳婦兒,媳婦雖然凶了點兒,不許抽煙不許喝酒管的很寬, 可這些為難的事從來不讓他操心啊,他還是埋頭多寫幾篇論文吧, 和人打交道實在太累了!
年會持續一周,但邢季禮的報告在第三天就結束了, 他的日程排得很滿,並不會待到最後, 黎小麥是來學習漲見識的, 自然打算全程參與,林肯則是可有可無,一切取決於邢季禮的需要,畢竟他過來是當助手的。
工作上他倒是負責 , 邢季禮演講的課件都是他做的 , 包括各種數據處理以及演示ppt,無不儘善儘美毫無紕漏。
就是這人太鬨心了,以至於邢季禮主講的報告會一結束, 就再也不想看見自己徒弟那張臉。
臭小子,彆以為他傻,這追女孩的事他可不摻合了,之前幫一把是順手,現在這小子乾了壞事自己躲在後麵,讓他這把老骨頭去出頭,想得美!
自己的事自己搞定,好容易和師兄重新聯係上,他可不想被拉入黑名單!
當晚的飛機返京,邢季禮堅決婉拒林肯陪他回去。因為邢季禮覺得如果是自己把林肯帶走,這小子就是渣了人家閨女後畏罪潛逃,將來東窗事發,自己肯定脫不了乾係。
不是他做老師的不想負責任,而是現在的學生早就沒有了“天地君親師”時代那種當人弟子的自覺性,摸摸頭頂為數不多的頭發,他覺得還是要自救一下。
就把這小子丟下任師兄處置吧,要殺要剮端看他自己造化!
於是邢季禮當場又給林肯批了幾天假期,然後便於清冷的西北風中,頂著壯士斷腕般沉痛的表情上了飛機,風蕭蕭兮易水寒,送孽徒兮不用還......
目送邢季禮上了飛機,看他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林肯咧咧嘴,拿出手機給首都那邊打電話安排接機——老邢那樣的口才,他不添亂就是幫忙了。
天文學年會是整個天文學界的一場盛事,規模宏大,分了很多個分會場,主題五花八門,有些和他們的專業並不相關,因此黎小麥和林肯也不是每場都要參加。
空閒的時候,他們便會到處逛逛,然而本地風沙大,視野開闊,並沒有什麼好風景,唯一吸啊引人的就是近來宣傳做得鋪天蓋地的機動車大賽了。
周遊等人也是來賽車的,對於老大帶著美人來捧場這件事,他們十分驚喜,紛紛圍了上來。
業餘組這邊,一幫二世祖裝備一流,還有一水兒膚白貌美大長腿的車模妹妹助陣,整個隊伍拉風的很,比專業組那邊還能搶鏡。
尤其是統一製式的賽車服一穿,那些雞零狗碎的飾品都摘掉了,殺馬特發型也被頭盔遮擋住,混混們都露出了真容,不管是否英俊,都是正當最好年華的少年,顯得意氣風發揮斥方遒。
看看他們,再看看和自己一樣身著便服隻能在旁邊圍觀的林肯,黎小麥眼睛轉了轉,問他:“眼饞不?是不是很想上場?”
林肯聞言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黎小麥自以為抓住了他的痛點,有些同情——於是就繼續戳他:“哎呀呀,不要這樣嘛,你這落寞的表情看得我都心疼了,不過我媽媽那邊是專業組,必須有汽聯頒發的賽車執照才能上場,不然我就讓你走個後門過把癮。”
林肯轉頭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黎小麥一個激靈,忽然聰明了一把“你也有執照?”
不是她高看林肯,而是以她對這種做什麼都要做到極致的非人類的了解,既然有一段時間癡迷於賽車,弄個執照來說也沒什麼稀奇的。
黎小麥還存著丁點兒的希望:“你執照是什麼級彆?”
林肯又看了她一眼,一副不想回答的樣子。
黎小麥有些不服,她媽媽自從幾年前迷上賽車之後,不僅花了幾百萬購置模擬訓練器,國內大大小小的賽事更是有空就要去摻上一腳,今年也才剛剛晉為A級賽車手。
林肯滿打滿算不超過二十歲,之前又一直在讀書,就算再天才,他又有多少時間去玩賽車?
端看他那幫狐朋狗友都還在混業餘組就知道了,紈絝們能花錢買最好的車,最高級的賽車服,請最漂亮的汽車寶貝,但去掉一切外再條件,內裡那顆芯子,卻沒太多時間花在訓練上。
吃喝嫖賭打架鬥毆泡酒吧混學校糊弄長輩,哪一樣不要花時間啊!
專業賽車手的訓練是很辛苦的,他們要能吃那份苦受那份累,那還能叫紈絝嗎?
她媽媽迷戀賽車之後對她和她爸爸都忽略了很多呢,就不信他能有那麼高的效率!
然而林肯這種人的存在,大概注定就是用來打擊彆人自信,並且詮釋“不可思議”這個詞的,隻見他嘴角一勾,淡淡吐出兩個字“S級。”
黎小麥還來不及表達驚歎,他又補充道“國際的。”
見他這樣,黎小麥反而麻木了,先是一臉冷漠,半晌後大力在他後背拍了一下“大兄弟,這逼裝的,我給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