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暖洋洋的橙色燈光打在少年白淨的臉上,額發垂落,在眉骨上方留下深灰的陰影,因為靠在門板上身體微微彎曲,剛好和直直站立的黎小麥平視。
男孩眉毛濃秀,眼睛很亮,又因為距離夠近,幾乎可以看出他瞳仁裡她的倒影,有些愣怔,有些迷茫,還有些殘餘的憤怒。
憤怒本來不是針對他的,但那句調戲的話一說出來,女孩的怒火在餘燼中迅速複燃。
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彆的什麼原因,黎小麥從耳際開始發熱,迅速蔓延到整個臉頰,運了半天的氣,卻隻能憋出一句:“你說親就親啊?那我多沒麵子!”
語氣雖然嚴厲,聽起來卻怎麼都覺得有點兒中氣不足。
這怎麼行,黎小麥想也不想地就打了個補丁:“這種事是要講氣氛的好不好,現在我都快那被禽獸兄弟氣死了,你還有空想這個!”
再說她也沒覺得需要指使林肯做什麼事,他要是敢和禽獸兄弟同流合汙,她就……敬他是條漢子!
“也是。”林肯點點頭,顯得非常好說話。
聞言黎小麥剛剛放鬆下來,想說時間太晚了,她要回宿舍了,下一秒鐘,就被摁在了牆上。
柔軟微涼的嘴唇壓了上來,她所有的訴求都被堵了回去,輾轉廝磨許久,才略略分開一些距離,低沉嘶啞的聲音從男孩的嗓子裡發出來,響在她耳際:“這樣不就有麵子了,嗯?至於氣氛嘛,慢慢來......”
黎小麥臉頰暈紅,四肢發軟,還沒來得及發出抗議,喉嚨裡的音節就又被壓了回去,隻殘餘一絲斷斷續續的“嗚嗚”聲。
空氣裡熱度迅速上升,幾乎快要燃燒起來,氣氛,真的來了
......
回到宿舍裡的時候,黎小麥心裡莫名發虛,總覺得自己和平時有些不一樣,強自鎮定著和室友打了聲招呼就鑽進衛生間,站在洗手台前,卻忍不住端詳鏡子裡的自己。
她真的沒想到平時清冷自矜目空一切的林壞水,情動起來會那樣瘋,就像她嘴巴裡有蜜一樣,又舔又吸,不止是嘴巴,臉頰、脖子,都未能幸免。
晚飯之後她既沒有刷牙,也沒有洗臉,結果他……嗬嗬,他的潔癖喂狗了嗎?
還好她平時不化妝,臉上沒有殘餘什麼痕跡,而他也及時收住攻勢,沒有把戰火在蔓延到她身體的其他部位。
因此鏡子裡的少女隻是發絲稍顯淩亂,臉頰比平時更粉潤一些,嘴唇更紅一些,眼睛更亮一些,除了她自己,也沒人知道她心跳也比平時更快一些,嗯,所以其實沒什麼,她沒必要心虛!
結果剛走出衛生間,王童就從電腦屏幕上抬頭看了她一眼,好奇地問:“你和林神做了?”
黎小麥:……
再看她一眼,王童點點頭:“那就是還沒有,不過看起來也快了。”
黎小麥繼續:……
這是室友嗎?這是妖怪吧!要不要請個道士來弄死她?!
王童的話一出口,馮佳玉和管冰也都齊刷刷看向她。
黎小麥尷尬到頭皮發麻,色厲內荏地喊道:“你胡說!我沒有!這怎麼可能!”
否定三連也沒能取信於那妖怪,妖怪還翻了個白眼:“你這一臉潮紅春情蕩漾的,跟我正在看的片子裡的女主角神態一模一樣,否定什麼啊?大家都是成年人,理解,理解!”
看看她電腦裡正播放著翻牆找到的某種不可言說的資源,男女主角衣著清涼無比,整個屏幕白花花的一片,黎小麥覺得找道士都不行,還得跟掃黃辦聯係一下!
再看看王童寫完線性代數作業的最後一題,往她麵前一扔:“要看嗎?”
算了,為了不掛科,作業還是要補的,先等幾天再聯係掃黃辦和道士吧!
黎小麥忍辱負重地拿過王童的作業,眼看她又打開一本《西方哲學史》,還開了瓶酸奶,一邊喝奶一邊看書一邊觀摩片子裡男女主做運動……
尼瑪!學霸都是變態!
隻有像她這樣的學渣才是泥石流中的一汪清泉,嗚嗚嗚,作業好難,彆說她一周沒聽課,就是聽了課沒有參考答案她也做不出來……
直到熄燈黎小麥才抄完,哦,不,是寫完作業,管冰和馮佳玉也都忙完了自己的事。
馮佳玉想起來之前的話題,好奇地問王童:“童童你好犀利啊,你怎麼會覺得小麥和林神快……嗯,那個啥了啊?”
臥槽!話題怎麼又扯到這上麵?被高數虐成蚊香眼的黎小麥火速回神,都不知道該先去掐死馮佳玉還是先堵王童的嘴。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在馮佳玉嘻嘻哈哈笑著躲避黎小麥魔爪的時候,王童已經淡定開口:“太簡單了,首先,小麥這麼可口,是個男人都會想咬一口,何況是正經男朋友;其次我比較看好林神,那就不是個吃素的,彆看他平時對彆的女生愛答不理的,那是他沒興趣,被他盯上的肉,就不可能放餿……那人根本不會玩兒虛的,肯定直接上,簡而言之,那就是頭狼!”
話音剛落,黎小麥已經跳下自己的床,又爬上王童的鋪位,一手去堵她的嘴,一手擒她四肢,現場給她演繹了一場經典版的“一力降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