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肯放在她頭上的手下滑,想將她樓進懷裡,黎小麥卻梗著一股勁兒又掙紮出來,接著又被他強製著摟回去,然後再掙紮,他還要摟,最後兩人撕扯起來,黎小麥一邊哭一邊揪著他廝打:“你個缺德鬼就是要看我笑話是不是?你那麼厲害你怎麼不上天啊?”
林肯點點頭:“是的,我不能上天,所以我不厲害,還是你厲害。”
正在哭的黎小麥幾乎被他氣笑了,不過發泄一番之後,也明白自己這是遷怒了,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她被邢季禮無意間刺傷自尊之後,彆說反抗,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對著實驗室裡彆的師兄師姐,也隻能強顏歡笑,不然呢?
在外人麵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麵,仗著年齡或者性彆甚至是外貌的優勢,贏得彆人的安慰也並不能改變你現在的困境,反而把傷口撕給人看,笑著說“你看看,我都習慣了,其實一點兒都不疼”,說不定還能保留住最後一絲尊嚴,也讓大家都更輕鬆。
至於是真的麻木了,還是會痛徹心扉,自己心裡知道就行了,轉頭找個沒人的角落獨自舔舐,包紮,慢慢等它愈合。
其實還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這點小情緒在有些人眼裡和林黛玉葬花流淚可能是一樣的性質。
這個世界上每天都發生那麼多悲歡離合,有人食不果腹,有人流失所,有人痛失親友,有人身纏病魔。
她父母雙全身體健康,不過是學業上失利而已,不過是被過於優秀的父親和男友襯托得蠢笨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邢季禮並無惡意,他甚至破例給她開了後門,除了今天無意間的脫口而出,也沒有對她表現出什麼不友好的一麵,能力範圍內反而照顧有加。
她有什麼資格去怪他?
那麼怪誰呢?怪父親不該十分英華都占儘,應該將一分遺傳給她,還是怪林肯不該那麼優秀,大一本科生發表什麼SCI,打遊戲吃雞不是更合乎男大學生的日常?
甚至難道她要遷怒A大整個的大環境嗎?大家都不該那麼聰明那麼努力,把她襯托得那麼渣渣?
閒的吧!
學天文物理的人,她難道還想當太陽,讓九大行星都圍繞她轉?
火速自愈了心裡的傷口,黎小麥抹乾了眼淚,轉身檢查實驗室的門窗,確定各種設備正常運轉,一切都沒有問題之後才和林肯離開。
回宿舍之前,黎小麥和林肯分彆的時候俏皮一笑“我現在要跟你說我知道邢老師不是故意的,一點兒都沒怪他,你也千萬彆對他有什麼想法,是不是顯得特彆白蓮花?”
林肯扯了扯嘴角,明智地保持沉默,等她的下文。
黎小麥果然很快接著道:“所以我打算當黑心蓮,我要罷工!安心準備期末考試,實驗室的事......下學期再說吧!”
黎小麥沒說出口的是,如果期末考試成績不理想,她還真的不一定在這裡死磕,她來A大不是混日子和畢業證的,她還年輕,這條路不通,也總能摸索到能讓她走通的那一條。
林肯沒有笑,也沒有說什麼,又摸了摸她的頭,目送她回了宿舍。
黎小麥的身影一消失,林肯轉身眉頭就擰了起來,撥通了邢季禮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林肯上來就先發製人:“邢老頭兒,過了啊。”
先是嗬嗬尬笑了幾聲,邢季禮有些心虛地解釋“被你看出來了?”
林肯冷哼:“一個連自己的嘴都管不住的人,就算是真的長了翅膀飛上天,在我朝也當不了院士。”
邢季禮沉默了一瞬,聲音裡帶些歉意:“其實小麥那孩子不錯,天真淳樸還勤快,除了天分一般真的沒什麼缺點,和你也很般配。”
林肯繼續冷笑,並不搭腔。
邢季禮歎氣:“但十幾二十歲的年紀,你真的不應該因為談戀愛耽誤自己的前途,她最多也就是按部就班讀完四年大學,在你的幫助下估計本校保研也沒問題,然後呢?你就這麼守著她在這裡耗上幾年?”
林肯聲音冷硬:“這是我的事。”
“我是你老師!”邢季禮也上了頭:“有幾個人不到二十歲就能以第一作者的身份在國際頂尖期刊發表論文?你有天分卻不珍惜,這是浪費,是暴殄天物!”
“我十六歲設計稿賣出去轉頭去搞賽車時,有人這麼說,”相比較於邢季禮的暴躁,林肯聲音冷靜之極:“我車禍後放棄賽車來學物理,也有人這麼說。”
“天分這種東西,既然長在我身上,我願意搞研究還是當家教輔導小學雞,你管得著嗎?”
“你要是不平,那論文送你了,我明天開始專心學習,實驗室不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黎小麥:你說誰是小學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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